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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進審訊室,大池這次是真的把坐立不安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像是椅子下面被架了把火一樣,他一個勁地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大池時不時抬頭偷看兩眼對面的兩位女警又迅速收回視線,額頭也布著一層冷汗,心虛不已。 但井上千束和佐藤什么都什么說,只是自顧自地燒水泡茶當然,她們只倒了自己的。在審訊時,千萬不可以在犯人緊張到口干舌燥時給他喝水,這會讓他把被頂?shù)椒逯档牟话睬榫w和即將說出口的供詞全都隨著杯中的水一起咽回肚子里。 但千束她們越是表現(xiàn)得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般,大池就越是緊張。被帶回審訊室的短短半個小時,他已經(jīng)咽了不下十次口水。 見大池的心理防線已經(jīng)幾乎在崩潰的邊緣徘徊,佐藤美和子這才坐到他面前,板著臉皺眉,刑警的威嚴感也由內(nèi)而外地發(fā)散出來。 大池先生,佐藤道:說吧,你是在幾點拿走了中島小姐的錢包。 大池反復清了好幾次嗓子,眼神四處亂瞥過后才看向佐藤。他試圖故作鎮(zhèn)定,但說話時語氣里難免帶著一絲心虛:什么錢包,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大池先生,中島小姐的錢包上已經(jīng)檢測出了你的指紋,你就不要再狡辯了。 但大池只是低下頭不說話,不敢和眼前的女警對視,也不承認自己的罪行。 從剛才起就一直站在佐藤身后只是旁聽她審訊的井上千束雙手抱臂靠在墻體上,她歪頭,上前兩步把手搭在佐藤的肩膀上,笑道:沒關系的佐藤,證據(jù)確鑿,就算大池不愿意承認也沒用。我們直接把他帶回警視廳吧,只要嚴加審問,他一定會承認殺人的罪行的。 突如其來的發(fā)言讓佐藤愣了一瞬,但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刻配合道:也是,和殺人犯沒什么好多交流的。我現(xiàn)在就去把大家喊來,準備收隊。 說罷,佐藤掏出手機裝模作樣地打起了電話。 這下大池是真的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被他坐著的椅子而因為動靜太大而翻倒在地。 不是我!我沒有殺人!警官我沒有殺人!! 沒有殺人,那錢包為什么會在你的手里。 佐藤猛拍桌子,也站起了身:還不快把你的罪行從實招來! 和井上千束被降谷零評價為「更適合做溫柔幼師的極具欺騙性五官」不同,佐藤的長相明艷立體,不笑時自帶氣場。 眼下她一副不怒自威的樣子,再搭配上干凈利落的短發(fā),威懾力完全不輸給塊頭高大的男警。 大池被嚇得退后兩步,哐當一下栽倒在地上。 我、我,說著說著,他居然還帶上了哭腔:我只是巡邏的時候看到了那個錢包,因、因為里面裝了很多錢,一時昏了頭才嗚,警官我真的沒殺人! 佐藤他們當然知道大池沒有殺人。 兇手知道對受害人中島的手指進行清理,證明具備一定的反偵察知識。敢在中島遇害后用她的手機向外界發(fā)送訊息,證明兇手的心理素質(zhì)不會太差。 但反觀大池先生,先是看見尸體當天就在審訊室抖成個梭子,緊接著又對錢包不做任何處理就直接丟進垃圾桶上面可密密麻麻布著大池和受害人本人的指紋。 不管是反偵察能力還是心理素質(zhì),他都絕不可能是兇手。 但面對他的閉口不言,井上千束也只好使用了最省力也最簡單有效的方法詐他。 和「殺人」這樣的罪名比起來,小偷小摸甚至都上不了臺面。只要能把自己從殺人的嫌疑里摘出來,大池會毫不猶豫把自己偷盜的罪行全部吐出來。 一切果然如井上千束所料,大池立馬承認了自己的偷盜行為。 井上千束:你那天其實和被害人中島相遇了吧。如果你的偷盜行為一切順利,是完全沒有必要跳窗逃跑的。 花壇里之所以會留下你的腳印,是因為你偷走錢包還沒來得及離開話劇社時,發(fā)現(xiàn)有人也朝著話劇社走了過來。 我說得對嗎,大池先生。 見自己的行動軌跡基本都已經(jīng)被看穿,大池頹廢地低下頭,不再試圖辯解。 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嘆出,終于開口坦白事情經(jīng)過:我那天巡邏的時候經(jīng)過話劇社,發(fā)現(xiàn)里面忘記關燈忘記關燈這事時有發(fā)生,不少社團都出現(xiàn)過。我一般都會順手關燈,也可以確認是否還有學生留在社團沒有按規(guī)定離開。 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了桌子上的錢包。 我平時從來不干小偷小摸的事,但那天那個錢包里的現(xiàn)金實在是太多了! 因為是現(xiàn)金,所以不存在類似金銀鉆戒那樣需要典當兌現(xiàn)的苦惱;也不用像銀行卡那樣冒著暴露在攝像頭下的風險。 人性最適經(jīng)不起考驗,只要不斷加大籌碼,再善良的個體也會沾染黑暗。 也正因為稀少,所以能如鉆石般堅硬、至死不渝的靈魂才會被世代稱頌。 大池還有個患有慢性病的meimei,雖然不至于致命,但每天都要按時服藥,一來二去也是筆不小的開銷。 所以在看到被遺忘在話劇社的錢包時,他動了占為己有的心思,并在事后把錢全都換成了藥,還順道給meimei買了件新外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