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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搖了搖頭,感嘆哪吒對人心的把握之精,簡直就像魚入水虎投林的天性一般。 哪吒,你打算將他們怎么辦? 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哪吒說罷,招來白虎,又探手跟敖丙要錢袋,然后鉆進了僅剩的一營軍兵之中,給他們每人分了顆珍珠,讓他們趁夜下山去過閑人日子。 他們推辭幾句,見哪吒言行不似作偽,捧著珍珠千恩萬謝的跟著白虎走了。 敖丙笑道:哪吒,你太壞了。 哪吒笑道:大浪淘沙,這不就將渣滓都留下來了? 敖丙說:也不盡然。 先出于善心將余日那個認真生活的放了,緊接著便生出其他心思,連人帶虎都撤了,給心生不服的人一個逃跑機會,給足一日時辰,但是設(shè)下迷魂陣,讓這些想逃的人根本走不出這座山,只能在營帳周圍五十里打轉(zhuǎn),回又回不去。又將剩下顧念家人性命的人放了,人知道做逃兵的下場,自然會連夜收拾東西去其他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再就只剩下一幫該死的人了,能從獸口下活著回來多少,活著的人該怎么處置也就隨她心意了。 哪吒挑開帳簾,擺上棋盤,將白子遞給敖丙,敖丙捻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正中,笑道:五鼓天明轉(zhuǎn)回程,不知道今夜晚在何處安身咯。 哪吒按落棋子,笑說:有人擒虎狼,有人虎狼擒。 敖丙說:空前團結(jié)。 平局。哪吒按落棋盞中最后一枚棋子,聽著山上動靜小了不少,起身在營前燃了幾支火把。 敖丙問道:怎的又發(fā)了善心給他們引路? 哪吒笑道:若是死干凈了,我還跟誰玩兒去? 這一點星火,在哪吒的法力加持下,入了跟虎豹狼蟲僵持的逃兵們眼中,人與獸的兩方僵持,說不上哪方贏了,說不上哪方輸了。 地上的尸體有人有獸,他們舞著刀和火把震懾野獸,繞過地上的尸體和傷員,且行且退。 別丟下我...... 不要丟下我...... 我還不想死...... ...... 遠方的燈火是希望,但當離開,地上倒下的上千同伴們便就成了山獸們這一日辛苦的犒勞,他們趕到希望出現(xiàn)的地方時,又陷入了絕望,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明明瞧著是在其他完全不相干的地方,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變成駐軍的大營,一定是有鬼! 哪吒看著眼前折回的諸多人員,信手將火把扎在地上,笑道:你看,給了你們機會,可是你們不中用啊。做逃兵啊?這可是滿門抄斬的重罪,你們怎么不為家里人考慮一下呢? 半晌的沉默靜謐,哪吒又問:怎么沒人說話? 哪吒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在這幫人眼中比山下環(huán)伺的獸群更恐怖,人人都在猜測著莫名其妙的鬼打墻是不是跟她有關(guān),更懷疑是不是她cao控著獸群將大家攔在山上,但現(xiàn)在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在氣勢上就落了下乘,故此才沒一個人敢回答哪吒的問題,也沒人敢率先開口質(zhì)問。 為首那位持寬刀的中年絡(luò)腮胡將士盯著哪吒身后的營帳,不知道營地里此時除了這兩個黃毛小兒是否還有旁人,他高聲喝道:早間我們走時還有些人留守營地,他們現(xiàn)在是否還在此處? 哪吒側(cè)身探手,讓他們自己去看,絡(luò)腮胡將士抗著刀鉆進幾個大帳,但見其中空無一人。 哪吒笑問道:可還滿意眼前所見? 絡(luò)腮胡將士咬牙恨道:你這人做事未免忒過荒唐,你先當著所有人的面放走那裝模作樣的臭小子,再以言語羞辱激怒我等生出反心,其實早就打算好了,根本沒有給我們下山的機會,要將你放走其他人的罪名扣在我們身上,是不是? 蠢是蠢了點,倒也還不算蠢得無藥可救。 荒唐這個詞用得好啊,哪吒鼓了鼓掌,這個世道就很荒唐,君王荒唐,官員荒唐,你們做事也很荒唐,荒唐事一樁又一樁,哪吒笑了笑,又轉(zhuǎn)向敖丙問道:我不過是用些小伎倆,這叫什么? 這叫做以荒唐應(yīng)荒唐,順理成章。敖丙說:諸位自便。 讓認真活著的人,陪著渾渾噩噩的人一同死在刀兵血雨之中,是不公平的。 自便二字,打了場中人個措手不及,他們有人瞧著營帳,有人望著山下。 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諸位隨心而行。哪吒說罷,望著東方魚肚白的天色,打了個哈欠踏進主帳。 聽著外面漸漸消失的聲響,敖丙搖了搖頭。 行差踏錯休要怨,頃刻里亡魂成杜鵑。哪吒彈指滅了燈火,一道淡金色光芒自她腕間飛速飄出營帳,哪吒嘀咕道:嘖,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敖丙將扇一合,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聽著哪吒輕淺近無呼吸聲,輕聲回應(yīng)道:千里之堤毀于蟻xue。 哪吒這一覺睡得時間足夠長,卻不夠安穩(wěn)。 她再一次的夢見那晦暗與赤炎交錯的空間,在這個空間里,她看見一個身形模糊的灰衣人在巖漿中掙扎,周遭環(huán)繞著無數(shù)赤紅怪獸,怪獸們怒吼著,她一步步往前探,火獸們卻像是瞧不見她一般,只是虎視眈眈的沖著那灰衣人高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