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最后一根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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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想大概今天就交代在這里了。 他們幾個人很順利到了西大街,結(jié)果剛到了外沿寫字樓門口,還沒來得及開進地下停車場,便被一群喪尸圍住了。 那群喪尸嗅覺和聽覺都很靈敏,聽到了汽車的引擎聲便躁動了起來。 陳一cao作著汽車,左右沖撞。黑壓壓的喪尸如同密集的螞蟻般,被撞開了一片。尸體擠壓在汽車下面,不一會兒他們開的這輛越野車便不好動彈了。 副駕駛座上的魯智看著擠在窗外的喪尸,想到自己已成喪尸的妻兒,不由悲從中來。 眼下這個情況,只能想辦法突圍。他想了想,突然對駕駛座的陳一說:“陳秘書,這樣不行,你把車頂窗打開,我跳出去引開喪尸,你們想辦法突圍。” 陳一轉(zhuǎn)頭看見他堅毅的側(cè)臉,嗓子里如同哽了一團石頭:“不行,那等于是讓你去送死?!?/br> 魯智抓住了他的左胳膊,轉(zhuǎn)頭和他對視:“你聽我說,我對這里比較熟悉,我去引開喪尸,你們幾個趕緊去抓老鼠。救吳書記要緊,你們快一點,記得接我就是了?!?/br> 陳一搖了搖頭:“不行!” 這邊的情況遠比他想的要復(fù)雜,別說是去找變異老鼠,就是他們五個,恐怕都要折在這里。 魯智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無非是想用自己換他們四個的一線生機罷了。 周圍的喪尸越來越多,黑壓壓的一片,已經(jīng)將汽車圍得水泄不通。一個個青白的臉上透著死氣,眼睛已經(jīng)不是正常的樣子。眼珠子上大片的白圈著米粒大小的瞳仁,看起來可怖又詭異。 魯智看了一眼外面,笑著對陳一說:“陳秘書,還有煙嗎?” 陳一的車上的確有煙,他有很重的煙癮,向來有囤煙的習(xí)慣。只是末世已經(jīng)開始快四個月了,這種稀罕物他手里也不多了。 他翻開儲物箱,從里面掏出一包紅色的軟中華。 軟中華的盒子皺皺巴巴,看起來像是被水淋過又熏干,扁扁的煙盒里還剩下6支香煙。 車后座的叁個人也是老煙民了,陳一沒有吝嗇,將煙分給了大家。 幾聲打火石吧嗒的聲音響起,車里瞬間煙霧彌漫。 魯智深深吸了一口,享受地瞇起了眼睛。這被水泡過帶著淡淡霉味的煙草,如同安撫劑。讓他內(nèi)心的痛苦平復(fù)了不少。 他靠在副駕駛的背靠上,又深深吸了一口,突然說:“我老婆以前最煩我抽煙,她懷孕的時候,我不敢在家抽。每次都偷偷躲到外面,可她鼻子靈,我一回家她就知道我抽了煙,總要哭鬧爭吵一番?!?/br> “我家那個娘們也這樣,就為了抽口煙,我們兩個干了多少次仗?,F(xiàn)在總算是好了,想抽也沒得抽,昨晚上她還感慨呢。早知道有今天,當(dāng)初就不為抽煙這個事情和我吵架了。” 后座正中間看起來30出頭的男人笑嘻嘻地接過了話頭,平靜的語氣掩蓋不了他的恐懼,他拿煙的手都在發(fā)抖。 他右手邊看起來比他大幾歲的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誰說不是呢。我家那口子也煩氣我抽煙。不過她向來脾氣軟,我以前犯渾,沒事總欺負她。到了末世我才發(fā)現(xiàn),她比我想象中堅強得多。要不是她當(dāng)機立斷,在新聞報道上剛出現(xiàn)國外喪尸咬人的事,就號召家里人囤積糧食,我們一家叁口也等不到吳書記帶人來救援了?!?/br> 最左邊那個沒出聲,只是沉默地抽著煙,他才20歲,還沒有老婆。父母都在這場變故中變成了喪尸,他親手砍了父母的頭,早就沒有家了。 陳一也沒有成家,他和吳欣都不是平縣人,兩個人的配合之所以默契,正是因為他有著和吳欣一樣的政治理想。 兩人來這邊也不過兩叁年,平縣情況復(fù)雜,好容易摸清楚了里面的門道,理出了頭緒,誰知末日就來了。 魯智是這里面年紀最大的,他聽著同伴們說著自己家的事。沉默地抽完了這根煙,手又伸向了儲物箱,準備將最后一根香煙拿走。 陳一皺著眉頭按住了他的手:“老魯!” 魯智只是笑瞇瞇地移開了他的手,將這根煙拿了出來,塞進了自己的嘴里:“我年紀最大,你們都別和我搶。” 陳一看著他有些渾濁的雙眼,將手里的打火機扔到了他身上:“要抽就抽,我不管你。” 后座的叁個人看著前座詭異的氣氛,都不敢說話。 魯智點燃了最后這支煙,享受地抽了一口,夾著煙又說:“我老婆長得不好看,也不喜歡打扮,可她干活麻利,家里家外都料理得明白。對我也好,對老人也好,尤其疼孩子。我們家小子調(diào)皮,她從不舍得打。孩子和他媽感情最好?!?/br> 他透過煙霧看著車外密密麻麻的喪尸腦袋,心想,他的老婆孩子是不是也在其中。 “那天我腰疼得受不了,準備在家休息一天。她廠里好容易放假,因為舍不得一天幾十塊的攤位費,便自己出攤。孩子剛好也放假,為了不影響我休息,她把孩子一塊帶走了?!?/br> 他的眼睛直視前方,渾濁的眼睛里帶著些水意,血絲爬上了他的眼球,他又深吸了一口煙。 “然后就到了那一天……” “我出不去,打她手機也沒人接,只能關(guān)注本地新聞,想看看他們的情況。” “街上很亂,喪尸到處咬人,大家四處逃竄。有個正在買烤紅薯的顧客突然變了臉色,沖著孩子就撲了過去?!?/br> “我老婆一把便將孩子摟進了懷里,可異變太快了,很快她的身邊就圍了好幾個喪尸?!?/br> “孩子……孩子咬了她一口,正好咬住了她的喉管,鮮血噴了孩子一臉?!?/br> “都沒了,就剩下我了。”他長嘆了一口氣,語氣平靜地講完了自己的故事,也抽完了手里的煙。 “要是當(dāng)時我阻止她,不讓她去出攤就好了??墒俏乙采岵坏媚菐资畨K錢攤位費,和一天二叁百的收入,我就讓她去了?!彼麤]有哭,一直很平靜,甚至沒有激昂的語氣。像是外面下雨了,他要去收衣服一樣的平常。 “我要是不讓她去就好了,在家里,怎么我也能護著她?!?/br> 后座年紀最小的那個男孩已經(jīng)淚流滿面,他抽了抽鼻子,揉了把臉:“魯叔,你可以把我當(dāng)你兒子,以后我給你養(yǎng)老?!?/br> 陳一和另外兩個也濕了眼眶,他抓住了魯智的手,使勁按了按:“老魯,你們都要好好活著。”保護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安全,是他應(yīng)該做的,這是紀律。 他說完了這句話,默默開了車頂窗戶,解開安全帶就要往上跳。 魯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拽回了座位上,憨憨地笑了起來:“陳秘書,都說了,我年紀最大,誰也不要和我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