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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后，原本四皇子殿下身邊除了徐公公的另一個紅人因為連日高燒，燒成了傻子的事成了傳聞，我也被帶到了風(fēng)嘉祺的面前。

    半個月未見，當(dāng)我再見到他那雙眼尾微微上翹的眼睛時，差點忍不住上前在他薄薄的眼皮上留下一個親吻。

    我沒有克制住我的欲望，上前抱住了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軟嫩的臉蛋上吧唧了一口。

    因為從現(xiàn)在開始，我需要扮演一個傻子，傻子做出這樣的事，很合常理吧？

    我在心里偷笑，這算是當(dāng)傻子的福利嗎？

    不過片刻，我就被人架開。

    我蹬了蹬手腳：“放、放開阿寧！嗚嗚......”

    我捏著嗓子假哭，內(nèi)心一陣惡寒。

    我現(xiàn)在有些慶幸自己是個閹人，沒怎么長個子，讓我的外表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幼許多。

    希望已經(jīng)十四歲的我賣起萌來還值得一看......

    風(fēng)嘉祺用手帕擦了擦臉上被我親過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地瞪著我：“你真的傻了？”

    我嘻嘻笑著，向他伸出手：“和、和阿寧一起玩......”

    風(fēng)嘉祺皺著秀氣的眉頭，問旁邊與我同住一起的人：“這是怎么回事？”

    “回殿下，葉公公他前幾天從外面失魂落魄地回來后便開始發(fā)起了高燒，連著燒了幾天，燒壞了腦子，醒來就變成這幅癡傻的模樣了，只記得自己叫阿寧，今年六歲......”

    “哥哥，和阿寧一起玩！”

    我為自己的厚顏無恥感到抱歉，一個十四歲的人叫一個七歲的奶娃娃“哥哥”，這畫面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倒胃口。

    風(fēng)嘉祺打量著我，我也不懼他的打量。

    我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畢竟連太醫(yī)都看不出破綻，就算風(fēng)嘉祺再怎么聰明，他也不過是一個七歲的孩子。

    他忽然咧了咧嘴唇，笑得惡劣：“要本殿下和你一起玩，你就跪下來學(xué)狗叫！學(xué)得像，本殿下就勉強讓你當(dāng)本殿下的狗好了！”

    這有何難，我照著他的想法跪下來嚎了幾聲，嚎得聲嘶力竭，嚎得惟妙惟肖。

    我想我應(yīng)該成功取悅了這個喜歡惡作劇的孩子，因為我聽見他道：“就他吧，反正也是他害小傻子離開的，就讓他來做小傻子的替代品！”

    就這樣，我換了另一個身份，成了另一個人，終于得以回到了他的身邊。

    可正所謂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那個小傻子成了他心頭的白月光，無論我怎么扮傻裝蠢，都不能令他滿意，他對我這個裝出來的傻子始終興致缺缺，不過倒也沒有對我做其他過分的事。

    直到那一天到來。

    第5章 阿寧好疼

    我沒有想到，因為我出的那個主意，最后竟會害得淑妃喪命。

    我只想著如何將柯云楚趕走，甚至想著讓他怎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卻忘記了他是第一jian相柯靖安寵愛的獨子。

    柯云楚受傷讓柯靖安震怒，他設(shè)下陷阱，讓皇帝發(fā)現(xiàn)淑妃與其他男人赤身裸體同睡一床。

    皇帝自然忍不了自己被帶了綠帽，那個男人當(dāng)下被杖斃，而淑妃則被打入了冷宮。

    淑妃本就是一個性格軟弱的女子，在陰森的冷宮里待了幾日，便被逼瘋了，不久便被人發(fā)現(xiàn)在房間里懸梁自殺。

    我知道風(fēng)嘉祺有多依賴淑妃，收到淑妃自殺的消息的時候，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不敢去看我身邊的風(fēng)嘉祺的反應(yīng)，但很快我就被人打了一拳，緊接著無數(shù)拳腳落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是從前一定默不作聲地任他打，但是我現(xiàn)在正扮演著一個傻子，我需要有職業(yè)cao守，所以我揮舞著手臂抵抗，不解地問道：“四皇子，為什么......要打我？”

    我聽見風(fēng)嘉祺暴怒的聲音：“你這個賤.人！你害死了我的母妃——如果不是你，我的母妃怎么會死??！應(yīng)該死的人是你才對！”

    我的心里一陣疼痛，我真的沒有想過會害死淑妃。

    那個溫婉動人的女子，她是無辜的......

    我還記得她微笑著向我點頭，對我說“謝謝你每天給小祺講故事”時的模樣......

    我在心里苦笑，如果我的命能換來淑妃的命，我絕不會推辭。

    風(fēng)嘉祺已經(jīng)不滿足打我的臉或者的身體，他騎在我的身上，用力掐著我的脖子。

    我難以想象一個八歲的孩子會有這么大的力氣，讓我呼吸困難，血液一下都涌到了臉上。

    我擠出幾滴眼淚，艱難地開口，像個傻子般地求饒：“嗚......四皇子.....不要......”

    他的眼里全是對我的恨意，灼熱熾烈得令人觸目驚心，又加大了手里的力量。

    喉嚨被掐得發(fā)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血液的味道立即充斥著我的口腔。

    窒息讓我的大腦空白一片，恍惚間我覺得我笑了，就算是恨意也好，能讓他的眼睛里有我，這就足夠了......

    “你笑什么？！”

    他雙目赤紅，像一頭受傷被激怒了的小獅子，要吃了我一般地瞪著我。

    我的喉骨被掐碎了，一開口便溢出血沫，聲音斷斷續(xù)續(xù)，連不成音：“小祺......阿寧好疼......”

    這是我說的最后一句話，之后我就成了啞巴。

    外面都傳四皇子暴戾狠毒，將身邊的傻子伴讀給毒啞了，其實他們不知道，我這是罪有因得。

    我失去的只是聲音，而淑妃失去了一條命。

    他能把我的命還留著，就已經(jīng)是很仁慈了。

    淑妃死后，風(fēng)嘉祺明顯性情大變。

    原本活潑愛笑的孩子變得古怪陰沉，原本喜歡熱鬧，現(xiàn)在冷漠孤僻，對我更是粗暴，動輒侮辱打罵。

    但我覺得這樣沒什么不好，他變成這樣，除了我以外就沒人喜歡他了，也沒有人會靠近他了。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也變相地變成了只屬于我一個人的。

    因為只有我能忍受他的折磨，陪伴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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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淑妃的身份，以及皇帝先前對她的寵愛，她的遺體是可以藏入皇家陵園的，但她犯了七出被打入冷宮，只能凄涼地用草席包裹著扔出宮外。

    幸好有她的父親沈尚書打點，最后還是有了一處葬身之地。

    淑妃的祭日，風(fēng)嘉祺要出宮去拜祭。

    他穿著一身黑衣，冷冷地對身邊的人吩咐：“把這個啞巴帶上?！?/br>
    我知道又是一場磨難在等著我。

    因為讓沈家蒙了羞，淑妃連沈家的墓園都沒有進去，草草地被埋在了一處山坡上。

    淑妃的墳前長滿了雜草，我看著有些心酸。

    她生前是一個很愛整潔的人，也很愛花草，院子里的雜草她不時會親自去除，但她現(xiàn)在被埋在了這荒涼的土坡里，沒有辦法替自己除去這些雜草。

    風(fēng)嘉祺吩咐道：“你們都在山下等本殿下。”

    徐公公：“可是......”

    風(fēng)嘉祺:“下去?！?/br>
    徐公公：“......是?！?/br>
    徐公公拉扯著我，要帶我離開，風(fēng)嘉祺喝止他：“把他留下！”

    我看著徐公公和侍衛(wèi)離開的背影，夸張地向他們揮了揮手。

    “跪下?！憋L(fēng)嘉祺的聲音還很稚嫩，卻透露著威嚴(yán)。

    我轉(zhuǎn)過頭，用迷惑的目光望著他，然后慢吞吞地跪了下來。

    他一腳踏在我的肩膀上，然后用力往下一踩，我的額頭在地面重重地磕了一下。

    我掙扎地動了動身體，他更用力地蹬了蹬：“別動！本殿下沒讓你起來你就一直跪著，給我母妃磕頭！”

    我沙啞地“啊”了幾聲，乖乖地伏在地上不動了。

    風(fēng)嘉祺見我老實了，才松開了腳，自己也在墳前跪下。

    “母妃，兒臣帶著這個奴才來給你磕頭謝罪了......兒臣平日不能出宮，所以沒來看你，母妃莫怪......”

    我看著他挺直的背影，聽著他絮絮叨叨地對著一塊冷冰冰的墓碑說話，心里有些難過。

    平日陰沉冷淡像個小大人一般，實際上還是個孩子啊......

    我陪著他跪了很久，他才站了起來，而我一直維持著磕頭的姿勢。

    他踢了踢我的頭：“起來?！?/br>
    我這才直起身體，站了起來。

    但是趴得太久，血液都沖到了頭頂，我突然站起來，便感到一陣眩暈，向著風(fēng)嘉祺的方向栽去。

    明知道他會接住我的幾率和公雞下單一樣，我還是樂此不疲地想要試探。

    他往旁邊撤了一步，我栽到了石碑上，磕了個頭破血流。

    嘶......早知道我就不賭了......

    我捂著流血的腦袋暈乎乎地直起身體，沖石碑彎腰鞠了個躬，對不起淑妃娘娘，無意冒犯......

    “蠢貨！”

    風(fēng)嘉祺看著石碑被我的血弄污了一塊，生氣地一拳打在我的臉上。

    我看著他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哭過的模樣，心里了然他剛才為什么讓那些人離開了。

    這幅脆弱的樣子，怎么能讓其他人看見。

    然而他不想讓別人看見的卻讓我看見了，這讓我心里生出一絲快樂的感覺。

    我上前，大膽地將他摟入懷里，學(xué)著淑妃曾經(jīng)的模樣，輕柔地拍著他的背。

    我已經(jīng)做好了被他拳打腳踢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乖乖的任我拍著他的背，沒有反抗。

    我猜，一定是我模仿淑妃模仿得很到位，而今天的他又格外脆弱，才容許我以這樣的方式來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