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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他不是個好東西?!?/br> “很突然的出現(xiàn),又很突然的離開。……我這輩子,都再也不想要看見他了。” 素華仙尊努力的忍耐著想要笑的情緒,安慰的抱住了顏闕。 他說:“別著急?!?/br> “等到了應(yīng)該相見的時候,你們一定還會相見?!?/br> “至于,他為什么現(xiàn)在會出現(xiàn)……” 素華仙尊輕輕的說:“如果他現(xiàn)在沒有告訴你,那么將來,就讓時間,來解答吧?!?/br> 小顏闕把臉埋進素華仙尊的懷里,讓人看不見他的神情,只能夠聽見他悶悶的應(yīng)了一聲:“嗯?!?/br> “小顏……” 在顏闕的情緒稍微的好了一點之后,素華仙尊猶豫了許久,終于還是緩緩的說道:“所謂的,‘大義滅親’,……如果,那兩個人,是真心相待的話,從容與傷痛,都將是相互的。” 顏闕:“……?” 顏闕抬起頭來,眼圈紅紅的,顯然不是很明白的樣子。 “沒關(guān)系的?!?/br> 素華仙尊笑了笑,垂下眼,慢吞吞的說:“等你長大了,大約,也就會明白了?!?/br> 只是,他的話雖然是這樣子說著,但,……有一些事情,如果能夠一生都弄不明白,反而才是種福分。 ………… 長亭是在這一天傍晚的時候,趕到凝碧仙山的。 夕陽金黃色的余暉,鋪灑在高閣最上層空蕩的木質(zhì)地板上。素華仙尊靜靜的跪坐在蒲團上,沉默的注視著,他面前懸掛著的畫像。 誰能夠想得到,凝碧仙山最高處的樓閣,里面除了幾幅畫像之外,竟然會空無一物呢? “老師?!?/br> 慣常著一襲水色的長亭,悄然無聲的出現(xiàn)在了素華仙尊的身側(cè),然后,與他一樣,安靜的跪坐下。 “他,還是不愿意么?!?/br> 素華仙尊緩緩地搖了搖頭。 他說:“那是顏闕的權(quán)力。他可以拒絕?!?/br> 長亭聞言,不禁擔(dān)憂的轉(zhuǎn)頭看了素華仙尊一眼。 長亭道:“或許你應(yīng)該,把你所有的計劃,以及我們現(xiàn)在的處境告訴他。小顏他不是如此任性的人。他會——” “長亭。” 素華仙尊忽然打斷了長亭的話,問他道:“你是多大的時候,知道這一切的?” “我……?” 長亭忍不住低笑了一聲,說道:“從南海死里逃生之后?” 素華仙尊垂眸道:“那一次,我很抱歉?!?/br> 長亭站起了身,淡淡道:“抱歉,倒是大可不必?!?/br> “當(dāng)年的事情會變成那副樣子,全是我自己玩砸了。怨不了別人?!?/br> 他頓了頓,方才又繼續(xù)道:“但正因為此。我希望,你能在最一開始,就把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訴顏闕?!?/br> “我知道,顏闕現(xiàn)在還小,你希望能夠給他一定程度的自由。讓一個孩子,背負這樣大的壓力,的確是有一些殘忍?!K究是要知道的,不是嗎?” “既然不論如何,最終都逃不過。那么倒不如早一些。總好過他將來,像我一樣,傻乎乎什么都不清楚的,就成了局中的棋子?!?/br> 素華仙尊沉默,許久方道:“如果說是‘棋子’的話,那么我們每一個人,在必要的時候,都是可以被犧牲的?!?/br> 長亭點頭,他道:“正因為此,所以,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也不需要你的道歉?!?/br> “當(dāng)年的那些事情,不是你所能夠預(yù)知的。而我如果是你,也會設(shè)同樣的局?!?/br> “把真相告訴顏闕吧?!?/br> 長亭說:“你應(yīng)該大聲的告訴他,他不是任何人的替代品。是他的誕生,守護了父神殘存于世的魂魄。他是所有人的恩人?!?/br> 天生仙的誕生,本身便是背負著,冥冥之中的某一種使命的。 天道,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 它給予了天生仙如此之多的“好處”,便不是為了讓他們,順風(fēng)順?biāo)L樂無憂的。 既然站在了至高無上的地位,便也必須要承受那重若千鈞的責(zé)任。 沒有一個人逃得過。 ………… 換魂,在親眼所見之前,我一直都以為,那只是存在于傳說之中的一種,奇思妙想。 是的。就是奇思妙想。 因為換魂的限制性,實在是太多,將它付諸于實踐,幾乎是不可能的。 ——概率實在是太低。 即使是孿生兄弟,在這個世界上,存在完全契合的兩個魂魄的可能性,也未必就能高于千千萬萬份之一。 更不用說,換魂那嚴(yán)格的年齡限制。 隨著年紀(jì)的成長,魂魄也將愈加趨于穩(wěn)固,如果要施行換魂之術(shù),則必須是在那人的孩童時期。 并且,是要在完全清醒的狀態(tài)下進行。 換魂之人,將會一點一點的感受著,自己的一縷元魂被活生生的剝離,然后再被重新注入另外一個人的元魂。 經(jīng)歷過這樣的禁術(shù)的顏闕,從此以后,他仍然還是顏闕,卻也不再僅僅是顏闕了。 他可能會看見,另外一個人的記憶,感受到另外一個人的悲喜,甚至,去背負另外一個人的宿命。 我至今也不知道,素華仙尊和天帝所說的“那一切”,究竟是什么。 在素華仙尊跟長亭,在與顏闕談?wù)摰臅r候,我再度被隔絕在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