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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喬真的眼淚卻止不住,像斷線的珠子接連不斷,仿佛要把他的衣衫全部打濕。 許景銘是真的慌了。 一個人怎么會有這么多的眼淚? 紀喬真最后直接哭睡過去,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 許景銘把人抱到床上,給他擦拭、上藥。 紀喬真連夢中都在抽噎,身體時不時輕顫,下意識地回避著他。 許景銘神色沉重,百感交集。 隨著紀喬真不安地翻身,枕頭微微挪動,露出一個角隅。 許景銘目光凝住,抽了出來,是一沓寫滿筆記,褶皺得不成模樣的劇本。 他指尖微滯,腦海中劃過很多想法。 許景銘想起紀喬真第一次收到粉絲的禮物,興高采烈地拍下照片,哪怕飛機即將起飛,也趕在最后時間,把喜悅同他分享。 和他細細說道,這么多年來終于有了喜歡他的人,雖然暫時可能不是因為演技,但每一份簡樸的心意都讓他珍惜。 想起紀喬真從一個為人詬病的演員,到受到董誠稱贊,到靠出眾的鏡頭表現(xiàn)力,獨自拿下cp牌的資源,甚至得到曲向清的青睞。 想起他手腕腳踝處的擦傷,在片場兢兢業(yè)業(yè),好幾次累睡了過去,在演戲這件事上,好像總有無限的熱情。 更想起紀喬真從小無父無母,無依無靠,沒有感受過愛,也很少付出愛。然后走上了演員這條路,體會各種人生的悲歡離合,也許只有麻痹在戲劇中,才能忘記生活中的苦痛。 想起他在這條道路上十年磨一劍,終于出道,走到眾人面前,也走進他的世界。就算剛開始看起來沒有天賦,也終于等待來了厚積薄發(fā)、破繭成蝶的這一天。 時間拉回到昨晚,紀喬真回家第一件事便是興奮地喊他,望向他的視線灼熱而喜悅。 ——曲向清的名字在大陸上如雷貫耳,他才剛剛出道,就能通過試鏡,成為他的男主。 紀喬真驕傲驚喜,漂亮的眼睛彎成一道月牙,盛著最動人的月色,星河般光亮。 卻在他逼近他,質(zhì)問他的一刻,陡然熄滅,不見蹤影。 第19章 穿成總裁的白月光替身19 轉(zhuǎn)眼到了凌晨,紀喬真睜開惺忪的睡眼,迷迷瞪瞪中,好像察覺到有什么不對。人沒清醒過來,手先往枕頭底下一摸。 許景銘捉住紀喬真的手腕:“該說你是戲癡嗎?把劇本放枕頭底下,硌著難受,怎么睡得好覺?” 紀喬真卻別過頭去,不看他,雖然是在置氣,卻看起來可憐極了。 許景銘轉(zhuǎn)過紀喬真的腦袋,扶他靠著自己的胸膛,低低柔柔道:“紀喬真,喝消炎藥。” 紀喬真仍是不吭聲,許景銘只好堵他的唇,親自把藥渡送進去。 紀喬真對此表示抗拒,皺著眉推開,劇烈地嗆咳起來。 許景銘壓著失落的情緒,按著少年單薄的肩膀:“慢點?!?/br> 良久,懷里的人才重新睡去。 夜燈照耀下,紀喬真的側(cè)臉清晰而立體,如果略去此時的蒼白,便是世間最完美的藝術(shù)品。 許景銘凝視著他,略微晃神。 他不是專業(yè)的導(dǎo)演,也覺得這張臉天生為鏡頭而生。 內(nèi)心愈發(fā)動搖,喉結(jié)滾動。 接下來幾日,紀喬真仍未恢復(fù),向劇組請了幾天假。 許景銘也沒去集團,隨著時間推進,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 聽起來荒誕,卻真實地籠罩在心頭—— 就好像倘若剝奪了紀喬真拍戲的權(quán)利,他可能不僅是離開自己,甚至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因為他看起來太脆弱了,像琉璃,碰一碰,就碎了。 曾經(jīng)那雙靈動的眼睛,變成了生機全無的死水。 許景銘終于妥協(xié):“……我讓你去拍,你看著我?!?/br> 把ptsd的狀態(tài)演繹了些時候,紀喬真也終于肯開口和許景銘說話。 漂亮的眼睛淚意朦朧,聲音輕輕細細,像受驚的幼獸。 他揪著許景銘的襯衫,指尖泛白:“那天晚上……我好害怕?!?/br> 許景銘聽他出聲,按捺住心中的狂喜,抱過他,輕撫他的背:“別怕,以后再也不會這樣了?!?/br> 紀喬真抽噎:“上次……你也是這么說的?!?/br> 許景銘一字一句:“這次是真的,一定,不會有下次?!?/br> 紀喬真抬起眉眼,懵懵懂懂:“你以后都不會阻礙我拍戲了?” 許景銘:“不會。” 紀喬真又哭了,稀里嘩啦,是很有感染力的哭法,十分惹人疼惜。 許景銘心臟抽疼:“怎么又哭了?” 紀喬真:“……嗚嗚嗚嗚嗚嗚嗚我不信?!?/br> 許景銘好脾氣地哄:“要怎樣你才相信?” “我也不知道……”紀喬真用手背胡亂擦著淚水,肩膀一聳一聳,脆弱極了,“你答應(yīng)我,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影響我的事業(yè)?!?/br> “我答應(yīng)你,只會幫你,不會阻攔你,你開心一點好不好?”許景銘覆上紀喬真的手,包裹在掌心,哄小孩兒似的勾了勾他的拇指。 紀喬真好像真的被哄住了,哽咽:“好……你能不能……對著它說。” 許景銘:“嗯?” 紀喬真?zhèn)壬恚瑥拇差^柜摸來一張錄音賀卡,本來準備送給劇組過生日的演員。 許景銘按下錄音鍵:“紀喬真,事業(yè)順利?!?/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