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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郁呈則自身也是一個情感冷漠到極致的人,覺得這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狀態(tài)。 許是因為郁呈則從未真正關心過郁斯年。 管家和傭人們見郁斯年日漸憔悴,在背地里商議,最后聯(lián)名給他寫了封信。信件夾在集團文件中,沒有驚動郁呈則。 他們安慰郁斯年,紀喬真肯定不會出什么事。他是個聰明的人,現(xiàn)代城市也不是原始社會,不至于出門就遇見危險。 郁斯年沒有給予回應,他本來就是一個薄情寡言的人,紀喬真離開后,更是一天比一天沉默。 部分遠離集團核心事務的傭人可以自由上網(wǎng),某天他們看到紀喬真在一檔直播綜藝中現(xiàn)身,與其說是驚訝不如說是驚嚇,郁斯年平時連門都不讓紀喬真出,如果知道紀喬真走向熒屏非瘋了不可。 好在在郁呈則的管控下,郁斯年暫時看不到這個消息,他們更沒有膽量去告訴他。 為了防止日后郁斯年問起,傭人們也跟著戒了手機。 郁斯年沉默地執(zhí)行他的計劃,某個夜晚,雪團預感不妙,上躥下跳嗷嗷叫喚。郁斯年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 郁斯年嫌它聒噪,毫不留情地給了它一記寒冷的眼刀。 雪團被主人的眼刀一扎,渾身瑟縮了下,又在他的褲腿邊討好輕蹭,通了人性一般,烏黑眼珠里布滿擔憂和委屈。 郁斯年盯了它片刻,紀喬真的身影在眼前倏然顯現(xiàn)。 他非常想他,想到心臟仿佛被困在無邊業(yè)火中焚燒,夜以繼日,煎熬備至。 郁斯年指尖繃緊,略微僵硬地揉了揉雪團的腦袋,起身離去。 別墅大門口的兩只獒犬聽他指令,以前不會攻擊郁呈則,經(jīng)過他這段時間背地里的訓練,以后則不然。只要他不在場,郁呈則沒有那么容易離開郁宅。 就算知道郁呈則可能持械殺了它們,郁斯年心中依然沒有任何憐憫。獒犬沒有守住紀喬真,他對它們只剩下冰冷的厭惡情緒。 郁呈則應付它們需要時間,拖一點是一點。 智能門鎖被換過,郁呈則對郁宅的構造卻沒有那么熟絡,郁斯年按照紀喬真的辦法切斷了電源,順利離開。 只是如今郁呈則控制著郁氏的一切,郁斯年既沒有過去的權勢,也沒有足夠的資金。 但他不認為有任何人可以阻攔他把紀喬真帶回自己的身邊,包括郁呈則,也包括紀喬真自己。 郁斯年以為找到紀喬真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到達酒店后打開電腦,少年的消息卻鋪天蓋地地向他涌來,隨之而來的是精美截修圖,席卷互聯(lián)網(wǎng)每一個角落,全世界都在為他的容顏驚嘆。 郁斯年大腦一嗡,一陣無法抵擋的冷意像藤蔓纏住血管,緊緊箍住他的全身。 就算預料過千萬種情形,他也全然沒有預料過這一種,顫抖著指尖打開晉江視頻。 直播正在進行,國內(nèi)沒有時差,嘉賓們正準備睡覺,紀喬真不是一個人睡的。 他和一個叫陸辰逸的嘉賓安排在了同一個酒店房間,正在整理床鋪,睡衣下擺沿著腰線上卷,露出一截腰身,兩個腰窩漂亮得極其晃眼,引人遐思。 彈幕自動打開,密密麻麻地斥滿整個屏幕。 “這是我免費能看的嗎嗚嗚嗚請允許我喊一聲老婆”、“想把阿見撲倒,不過是陸影帝的話我愿意拱手相讓,他看阿見眼神真的好甜”、“居然同房了嗑s,這就扛來八抬花轎” 全世界都歡天喜地,粉絲們想暫停截圖,卻不忍心錯過后續(xù)直播,苦苦掙扎后,決定等直播結束后回看保存,同時手指虛搭在截屏鍵上方,蓄勢待發(fā)。 屏幕前,唯有郁斯年呈現(xiàn)出截然不同的狀態(tài)。他臉色難看到極致,黑沉的眸中泛起泠泠冷光,涼到了骨子里。 第59章 穿成陰鷙大佬的金絲雀13 大家正看在興頭上, 墻壁上的掛鐘滴滴答答地指向零點。就在這時候,節(jié)目組的攝像頭機械冷漠地,慢悠悠轉向房間門。 節(jié)目組為了兌現(xiàn)24h全程直播的承諾, 夜半三更也沒有關閉直播。當然不可能大剌剌地直播嘉賓睡覺, 霸占直播分間的是酒店或民宿里bling bling的房間門。門上面規(guī)規(guī)整整地貼好了《旅行》的標志性logo, 以及入住嘉賓的名字。 為了保護嘉賓隱私, 節(jié)目組還開啟了靜音模式,不會把任何類似于打呼嚕、夢話之類有可能傳出的尷尬聲音錄進去。所以直播間不僅畫面靜止, 還聲響全無。但就算這樣, 依然有不少人意猶未盡, 徹夜守著直播間。想著要是運氣好, 沒準兒能撞破嘉賓夢游的秘密。 紀喬真正是把這點納入了考慮范圍。他雖以超出預想的運氣搭上了美展直通車,但前段時間專心精進, 創(chuàng)作的滿意畫作并不多, 仍需借綜藝的時間完成參賽作品。所以暫時不能快進到后續(xù)計劃,脫離這個世界。 節(jié)目組的攝像頭正對著門,如果郁斯年想帶他離開, 一定會從鏡頭下經(jīng)過。屏幕前有這么多雙眼睛盯著,基本杜絕了這種可能。 酒店房間里,郁斯年面無表情地把剩下的一點直播看完, 視線駐留在門口的嘉賓信息上,隔著屏幕仿佛都能把它扎穿。 他的名字尚沒有和紀喬真排列在一起過,本來一切順利, 他們的名字應該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結婚證上。 然而事事不順,紀喬真不僅和其他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還將在同一個房間過夜,饒是分睡兩張床, 依然讓他體內(nèi)的暴戾因子瘋狂鼓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