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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少年溫軟的唇若有似無地碰著他的脖頸,發(fā)梢淡淡的香氣鉆入他的鼻翼。 顧之珩抵了抵后槽牙,眸光在遠處虛虛一晃,最后放過自己:“行了,不逗你了。” “顧之珩?!奔o喬真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輕輕緩緩地說,真誠而不刻意,“我經(jīng)常碰見欺負我的人,只有你主動教給我這些,謝謝。” 顧之珩被他的氣息一點一點磨著理智,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身體漸漸緊繃起來。 待到今天的教學任務完成,顧之珩走在前,紀喬真走在后。 濃郁的夜色下,紀喬真耳根的浮紅早已褪去,顧之珩卻仍有些僵滯。 1551算是明白過來,是顧之珩意欲撩宿主在先,目的是為了讓宿主對他鐘情,卻被宿主裝作閃腰反將一軍。顧之珩第一次被人撩出反應,此時正心猿意馬,懷疑人生,為了掩飾尷尬,這才一人走在前面。要問它為什么知道,問就是檢測到了顧之珩對宿主飛速上竄的好感度。哪怕作為當事人的顧之珩,可能都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他們一路無言,直到夜風漸漸吹起來,顧之珩腳步停下。1551聽到紀喬真一聲喟嘆:“我終于碰見顧之珩的魚了?!?/br> 1551順著紀喬真的目光看去,只見昏黃的路燈下坐著一個長相有幾分奶氣的少年,他穿著一件淡黃色連帽薄衫,手上戴著一塊s牌全球限量的腕表,神情委屈,鼻頭紅紅。 他叫喬笙,是高一一班的學生,所謂a中富家子弟的父母們用金錢砸出來的隱形重點班。家教良好,品學兼優(yōu),一路跳級上來的,比同班同學年齡都小。 為了奔赴顧之珩的晚飯邀約,作為好學生的他第一次冒著被懲罰的風險,鼓起勇氣曠掉下午最后一節(jié)自習課。結果顧之珩不僅遲到了,還提前離開了。 即使顧之珩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對他的厭惡情緒,喬笙心里還是感到一陣委屈。 這是他第一次曠課,不希望獲得的效益這么低,所以想著給顧之珩買點夜宵送過去,卻因為跑得太急,一不留神被減速帶絆了一跤。 天氣還沒入涼,他穿的衣服不厚,膝蓋和掌心全都蹭破了,夜宵灑了一地一身,狼狽至極。 顧之珩推掉了中午和夏清揚的約會,總覺得心中有異,晚上紀喬真和林建國一起,他便隨心情把外貌同樣清純的喬笙約了出來。 從昨天的裴野到今天的喬笙,從運動型少年到清純少年,原是為了探究并遷就變遷的口味,當人坐在對面,發(fā)現(xiàn)算不上反感討厭,卻也提不起太大興致。倒是閑來無事把一會兒后教學方案腦補得七七八八,便扯了個理由先行離開。 這時顧之珩體溫已經(jīng)降了下來,走到喬笙身邊,蹙著眉問:“哭什么?” 他的眉眼痞帥冷情,一顰一蹙間帶著種莫名的勾人。 “你今天晚上……”喬笙沒料到顧之珩會出現(xiàn),急急忙忙地解釋,說到一半,顧之珩卻用手掌捂住了他的嘴,沒有同意他繼續(xù)說下去,“……唔唔唔!” 看到顧之珩身后另一個少年的身影,喬笙心里咯噔一聲,當即明白過來,站在顧之珩身后的人應該對他很重要。也許顧之珩就是為了他,才早早從晚餐上離席的。 喬笙不是沒有聽說過顧之珩的風流傳聞,但顧之珩前段時間對他也很好,他僥幸以為…… 可能那個少年是顧之珩的前男友吧……喬笙失落地垂了垂眸,心里有什么情感徹底碎掉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個分外溫柔的聲音對他說,“你的傷口需要處理。” 喬笙從來沒聽過這樣好聽的聲音,像一陣輕柔的夜風,吹進耳膜,晃進心里。 他抬起眸來,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過分漂亮的容顏。 少年好像剛運動完,挺直的鼻梁上還覆著薄薄的汗,喝過水的嘴唇紅潤而微濕。 和他純凈無垢的氣質(zhì)比起來,自己的都有些不夠看了。 喬笙看得有些呆住,紀喬真說:“等我一下?” 喬笙意識到對方是想為他處理傷口,禮貌而意外地說:“好,謝謝。” 五分鐘后,紀喬真從便利店回來,手里多了棉簽和碘伏。 他在他身前蹲下,彎了彎眼睛,用安撫性的嗓音說:“可能會有點疼?!?/br> 喬笙囁嚅道:“沒關系?!?/br> 路燈下,紀喬真神情專注,濃密的睫毛在下眼瞼投落淡淡的陰翳,即使他是對顧之珩很重要的人,喬笙心底依舊生不出任何討厭的情緒。 他愣愣地盯著紀喬真,心里想著,他實在是……太好看了。 好看的人脾性應該是有些高傲的,紀喬真卻沒有任何架子,就這樣無所顧忌地蹲在自己身前,溫溫柔柔地,認真細致地,對待他,仿佛在對待一個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他竟然從一個素未相識的人身上,體會到了一種比家人對他更重的珍視。 喬笙情不自禁想,他好想好想好想和他成為朋友……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正在被處理傷口,也完全忘記了疼痛。直到紀喬真溫柔的聲線再次響起,才堪堪回神過來。 “好了?!奔o喬真彎唇道。 喬笙一點都不覺得疼,臉頰微微一熱,唇角抿起一個上揚的弧度,“謝謝?!?/br> 他發(fā)現(xiàn)心情好像沒那么糟糕了。 喬笙被扶著站起來,想了想,也許不僅僅是出于報答,他還是想和紀喬真做朋友,問他:“你住哪棟樓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