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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細回想起來,過去之所以沒有出現(xiàn)過疏漏,是因為紀喬真每次都提前把它們放在房間各個角落,觸手可及的位置。 就算出門在外,紀喬真也會隨身攜帶,任何時候他有需求,他都能給予滿足。如果站在床伴角度評判,紀喬真確實是無可挑剔的伴侶。 但他已經(jīng)不滿足于這樣淺層的關(guān)系,紀喬真要求他必須戴。套,讓他的心臟和碾進玻璃渣一樣疼。如果紀喬真不這樣對他,他可能永遠意識不到,過去近三十年根深蒂固的觀念要求,對交付真心的人而言有多傷人。 秦雋不禁想,紀喬真以后對待每一任床伴,會不會都是這樣的態(tài)度。他會不會遇到一個人,像他對他這樣,愿意破這個例。他會不會介意和他這樣,卻不介意和別人…… 這個猜測讓他難受得無以復加,心臟一陣又一陣的嫉痛。這次見到紀喬真前,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僅僅是對他和其他男人發(fā)生關(guān)系的擔憂,就已經(jīng)讓他心力交瘁?,F(xiàn)在,更是雪上加霜。 秦雋已經(jīng)忘記他是如何沉入夢境,也許是長途跋涉后太過疲乏。自從紀喬真離開,他時常被夢魘纏繞,今夜更是夜長夢多。他夢見紀喬真找到新的伴侶,不經(jīng)阻隔就與他發(fā)生關(guān)系。秦雋以旁觀者角度目睹這一切,瞳孔驟然收緊。他都沒有特權(quán)這樣做過,那人憑什么這樣對他。他明明還沒有同意和他分手……秦雋眼尾猩紅,指骨捏到發(fā)青。 他發(fā)狠地扯過那人的肩,一拳砸向他的面門。當看清那人臉孔,他的動作卻倏然頓住。觸目所及的那張臉,不是旁人,是他自己。秦雋徹底怔在原地。 紀喬真的提議表面上給秦雋帶去希望,實際上卻他帶去更深的痛楚和悔意。不用那種東西和紀喬真完成一次,成了秦雋心中不可化解的執(zhí)念。又過了幾日,席銳蓬頭垢面地回到基地,衣衫上血團漬漬。 他平時一向注重儀容,把形象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今這副狼狽模樣,也算難得一見。他回基地后抄了近首,徑直沖向秦雋房間,砰地一聲撞開門∶“你有沒有見到紀喬真?!他……”秦雋看到席銳的狀態(tài),微微愕然。 他一個字都還沒說,席銳卻知道這是見過的意思,一團酸氣漫上胸口。“紀喬真怎么樣了他現(xiàn)在人在哪里有沒有受傷“他不知道在和紀喬真有關(guān)的事上,為什么秦雋運氣總比他好。秦雋也沒有和他隱瞞,低聲應道∶“嗯。” 席銳心焦如焚,差點上前一步搖晃他肩膀∶“你嗯的是哪一句???他怎么了????”秦雋如實答道∶“手臂重傷,已經(jīng)處理過了?!?/br> 席銳捋了下胸口“你他媽嚇死我了!紀喬真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也不想活了”秦雋盯著他明顯長出一截的劉海和胡茬∶“你找他,一直找到今天?” 席銳提起這段經(jīng)歷,胸口就憋著一股氣∶“別提了,我半路遇到一個低階異能者,非得跟著我,甩了半天才把他甩掉……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如果是我纏著他,我天打雷劈行不行?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這無處安放的魅力會這么惱人————我追了很遠,但一直沒看到真真,他是往哪個方向去的?大半個北邊我都已經(jīng)找過了” 秦雋看了他一眼,語氣莫測∶“他在南邊?!毕J∶ “……” 所以他這一趟是干什么去了,末世旅游嗎好在他是個樂天派,不會因此垂頭喪腦。 這次拼盡全力去找紀喬真,還讓他生出一種詭異的自我滿足感————縱然過去是個風流浪子,現(xiàn)如今,也是個為愛奮不顧身的情圣了。 席銳繼續(xù)追問∶“既然找到了紀喬真,他怎么沒和你回來,他是不是不準備原諒你了?他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你沒和他好好道歉嗎” 他沒等到秦雋的回答,回應他的,是一片不合時宜的沉默。席銳萬分不可思議∶“……不是吧,你還沒和他道歉??”回應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席銳不禁咆哮∶“不是我說,你能把實力稍微放一點在情商上嗎????”秦雋微垂著眼瞼,情緒明顯低沉。他不是沒和紀喬真道過歉,他已經(jīng)道過了。 他說他不該誤會聶凜冬,不該把黎頌留在他們身邊,還錯誤地提出讓他當隊長。 但無論他說什么,紀喬真都無動于衷。他說就算沒有那場誤會,他也依然會離開他。因為從過去到現(xiàn)在,他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離開自己,一早就是他計劃中的一環(huán)。要說起來,紀喬真好像也負了他。 席銳也隱隱察覺不對。 既然是紀喬真得知秦雋想法后負氣離開,當時秦雋為什么會那么生氣。他不會覺得紀喬真被他欺負成這樣,還必須毫無怨言地留在他身邊吧?要說秦雋當真渣到自己犯了錯,還要遷怨他人的程度,他瞅著也不太像。 席銳摸著下巴道∶“難道紀喬真也對你做了什么事情……他是背叛了你,和聶凜冬在一起了,還是和你一樣,從來沒喜歡過你?” 話音落下,依舊是一片熟悉的沉默。不過這沉默中還滲著一點低氣壓。如果用死寂來形容,可能會更加恰當。 席銳從秦雋神情中判斷出事情大致始末,這回可能真的被他猜對了。 他嘖了一聲∶“那我可得給紀喬真鼓個掌,如果只是你對不起他,我這輩子都會意難平。既然他也把你給綠了,那我心里就平衡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