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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力帆看他這副模樣,就差沒有給他鼓掌∶“看在你這么深情的份上,我可以把他還給你,但你這么多日以來讓我受的氣,也得讓我還給你。我只有一個要求,讓我?guī)渍?,不許還手。” 秦雋怒不可遏∶“你就一定要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不能光明磊落地競爭?!” 周力帆被戳中痛處,陡然拔高音調(diào)∶“光明磊落?你是不是還要和我談公平?你生來就是天之驕子,就算到了末世,也擁有比別人都強大的異能。你覺得這公平嗎?憑什么就是你” 周力帆一口氣宣泄完,說服自己恢復了冷靜。秦雋再如何驕傲,現(xiàn)在也還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沒必要在這時候,和自己過不去。 ”算了,你這么驕傲的人,永遠不會明白,和你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你就說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我的人可就在里面候著,你敢輕舉妄動一下,紀喬真就沒那么舒坦了。 ”秦雋緊緊攥著拳,指骨因用力而蒼白。 理智告訴他,周力帆的要求不合理。 如果答應(yīng)他,他就是步入他的圈套,正中他的下懷。 他一定還能有其他辦法,把紀喬真救出來。 但他無法克制住內(nèi)心不斷升騰的恐懼—— 他擔心紀喬真的安危,擔心周力帆對他做出無法挽回的錯事,擔心他受到任何傷害和委屈。 如果這件事關(guān)乎的不是紀喬真性命,而是他的,他愿意去賭。 但正因為是紀喬真,他承擔不起哪怕千分之一失敗的可能。 從秦雋的態(tài)度來看,周力帆知道他已經(jīng)妥協(xié),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 他立刻凝出十成十的異能,向秦雋攻去。 當秦雋衣襟染上血色,他的內(nèi)心躍動起不正常的興奮,出手一次比一次更加狠戾。 最后,他變本加厲∶“最后一個要求,跪下?!?/br> 當秦雋的情緒被逼迫到臨界點,他猛然清醒過來。 紀喬真是誰,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學生。 他很聰明,可以從成百上干喪尸群中突出重圍,可以帶領(lǐng)基地最弱勢的小隊取得勝利,可以讓他全身心為他著魔。 而且他是真正的感情淡漠之人,了無牽掛,沒有在任何地方留下過任何把柄。 他不可能被周力帆威脅肋迫,更不可能輕易落到他的手上。 周力帆只有一塊懷表,這能說明什么? 他仗著他對紀喬真的在乎,不敢涉足那棟建筑一步,才會撒下這樣一個彌天大謊。 ”你說他在你那里,帶我去見他……” 周力帆故技重施,晃了晃手里的懷表∶“怎么,它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秦雋咬牙道”紀喬真根本就不在你的手上。 ” 就在前一秒,有喪尸入侵了那棟建筑,它們消失的頻率不是一片一片,而是一只一只。 如果說紀喬真已經(jīng)昏睡,無法出手,看守人員遇到緊急情況,不可能不出來通知。 同為男人,他知道紀喬真的魅力,周力帆如果得到過他,不可能把他放在一個無足輕重的位置。 與此同時,那團消匿的火光再次出現(xiàn)在他的手心。 不出片刻,周力帆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哈……你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是不是太晚了一點。” 秦雋眸光暗沉“我不覺得晚……就算是現(xiàn)在,你也不是我的對手?!?/br> 周力帆不像紀喬真,經(jīng)受過秦雋的反應(yīng)力訓練,他甚至來不及反應(yīng),就被秦雋密集的攻勢逼得一連倒退幾步,不消片刻,狀態(tài)比他還差。 “有些人,是你這輩子都不配肖想的,有些玩笑,是你這輩子都開不起的?!?/br>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下屬對你有多忠誠?那你看看,會不會有人來救你。 ” “別人我不知道,但是你——”秦雋一字一句,聲音冷得像裹著霜雪的鋒刃,把周力帆的自負,一寸一寸從他靈魂血rou中剔去,“哪里都比我差。 ” 周力帆的狀態(tài)已經(jīng)不足以支撐他離開,他需要隊友的幫助,但沒有人對他伸出援手。 不久前還在看他眼色的隊員,趾高氣昂從他身前路過,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像在蔑視一只可以隨意踐踏的螻蟻。 “周力帆,跟著你也沒多好啊。你說會讓我們過上比過去更好的生活,結(jié)果就是讓我們流離失所,有了上頓沒下頓。該怎么形容你,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己無能也就罷了,還要坑害我們這么多人!” 周力帆想說,當初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怎么能把責任都推卸到他的身上。 他們平時對他畢恭畢敬,沒流露過不一樣的情緒,誰能想到,他們心里都這么想。 他想給他們一些顏色瞧瞧,現(xiàn)在卻不僅不是他們的對手,還指望他們救他。 周力帆費勁地積攢力氣,喉嚨里卻擠不出任何一個音節(jié)。 秦雋把他的生死掌控權(quán)交由他的隊友手中,比起親手處決他,更讓他感到強烈的羞辱。 他曾經(jīng)看不起秦雋的領(lǐng)導能力,認為只有他才能勝任隊長,現(xiàn)在,他所有的隊員都肯叛了他。 周力帆眼睜睜地看著隊員們離開,成群的喪尸向他撲來。 他沒來得及變成喪尸,就被無數(shù)獠牙利爪撕扯成碎片。 黎頌看著眼前的一切,全身血液都變得冰涼。 他沒有想到,秦雋會為了紀喬真做到這種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