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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勸說下,秦雋也放下遲疑“……走?!?/br> 但紀喬真其實不需要他們的援助。 他始終沒有忘記,他們只是停在原地休整,這段時間,一直在為基地遷徙做準備。 不僅積累了充足的物資,精神力也恢復到最高水平。 就算道阻且長,他也有信心,保全全隊人的性命。 所以這一路,他們走得都還算順暢,然后就看見了火急火燎趕過來的席銳和秦雋。 隊員們對這兩位算是久仰大名,原來不知道的,也因為他們前陣子轟轟烈烈,死纏爛打,能把他們的名字筆畫倒著寫。 席銳見他們沒有遇到危險,松下口氣,也不墨跡,直奔主題∶“真真,你應該知道,現(xiàn)在只有我們基地有實力建立科研所……” 紀喬真從沒考慮過這個選項,微微一愣。 回到秦雋的基地,等同于回到秦雋的視野。 誰也不知道,秦雋可能會做出什么事來。 但仔細考量,他確實沒有更好的選擇。 科研所的重建迫在眉睫,他不能單憑自己的處境做出抉擇。 他的身后,還有基地全體幸存者和科研所全體人員的生死存亡。 再三考慮后,紀喬真答應下來,帶著隊員并入秦雋基地。 昔日的隊友看見他,興奮得眼眶都濕潤起來。 他們始終認為,只有紀喬真,秦雋,席銳都在隊伍里,他們才是完整的隊伍。他們以為不會等到他回來。 科研所很快重建起來,但周邊環(huán)境依然算不上好。 高階喪尸會在夜里潛進基地,每天都有人員傷亡。 ”昨天晚上又有人出事了,不知道那些喪尸是怎樣潛入基地的,今天早上去看,尸體連十分之一都找不全……” 高階喪尸恐怕已經(jīng)進化出空間系異能,能夠進行瞬移。 紀喬真擔心沈遇舟的安危,對安排宿舍的人道∶“從明天起,我和沈博士住一間,麻煩你們幫忙找一間安全點的房間。” 聶凜冬道“我和你們一起?!?/br> 他們商議的時候,秦雋正好站在門外,壓抑多日的情緒一齊爆發(fā)。 席銳一會兒沒看住秦雋,直覺他要搞事,果然發(fā)現(xiàn)他在紀喬真房間門口,準備破門而入。 他眼角一抽,一把把秦雋按住∶“你冷靜一點,聶凜冬也和他們一起,能有什么事!” 秦雋眼眶發(fā)紅“就是因為他們?nèi)齻€人,我才一一” 席銳∶“三個人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你別忘了當時紀喬真是為什么離開的,你還想重蹈覆教嗎?!” 雖然紀喬真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也讓他很吃味,但他知道,紀喬真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不會做出荒唐的事情。 他這么做,一定有重要的原因。 不等秦雋開口,席銳就把秦雋拖走了。 秦雋之所以能被席銳拖走,是因為他被席銳說動了。 回到房間后,被說動的心卻有些動搖。 當紀喬真遠在干里,他可以自自欺人,假裝什么都不知道。 但現(xiàn)在,紀喬真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 就算酒入愁腸,他也無法忍受紀喬真在其他男人的房間里過夜。 秦雋眼神一黯,暗暗下定決心。 傍晚時分,暮色四沉,血色夕陽在大地上肆意涂抹。 尸骨遍地,讓這一片看起來如同血池地獄。 紀喬真按著太陽xue,沒抵擋住這陣來勢洶洶的眩暈,兩眼一黑,暈了過去。暈過去前的最后一個念頭是,能這樣對他出手的,只有秦雋了。 紀喬真醒來的時候,手腕和腳踝都被緊緊縛住。 他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份事實,就被一陣尖銳兇急的感覺席卷。 瀕臨潰散的意識中,他艱難地得出兩個結(jié)論。一是,秦雋在他身體里放了東西。 二是,他現(xiàn)在在秦雋的空間,恐怕沒那么容易逃出去。 紀喬真強迫自己撐開眼皮,果然看見秦雋的身影。 他從牙關里逼出字句“秦……秦雋,你這是在做什么?” 秦雋雙目血紅”紀喬真,這是你逼我的。” 紀喬真身形微顫“到底是誰在逼誰?放我出去……” 秦雋眉眼冷戾∶“放你出去?這輩子都不可能了?!?/br> 他全然不顧東西沒取出來,就著這個狀態(tài)。 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紀喬真被訓練得遠超常人的耐心漸漸殆盡。 他聲音很輕,斷斷續(xù)續(xù)地提醒∶“你別忘了,我已經(jīng)不干凈了?!?/br> 他卻不知道,這個他和沈遇舟共同捏造的“事實”,不需要他提醒,也一直盤桓在秦雋心頭,無時不刻不在剜著他心臟血rou。 秦雋后槽牙緊緊咬合“不需要你在這時候提醒……” 他非但沒有終止,反而加劇了怒意。 紀喬真忍無可忍,一向穩(wěn)沉的聲音里帶上哽咽哭腔∶”秦雋,別逼我恨你……” 秦雋嗓音極為喑啞∶“恨就恨了,總比忘了好…” 紀喬真不知道他是在怎樣的狀態(tài)下昏睡過去,再次清醒時,情形依舊沒有改變。 紀喬真有預感,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死在這里。 但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完成,不能在現(xiàn)在,用這種方式脫離世界。 他必須想辦法脫身。 無論秦雋天賦有多異稟,精神力也并非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