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寵她跑路不干啦 第190節(jié)
血霧漫天,不沾染酥酥半分衣角。 渾身是血的男人撐著傘,安安靜靜目視著酥酥。 酥酥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后低下頭去。 “傷的嚴(yán)重嗎?你還是去找壬婧看一看吧?!比涉菏浅鄻O殿的醫(yī)師,醫(yī)術(shù)聽起來是很不錯的。不過酥酥沒有見過她幾次。畢竟酥酥從來不生病,不受傷,偶爾的幾次相見,也都是在大殿赴宴。 傀儡師,又或者說重淵,等血霧散去,收起了那把沾滿血跡的傘,隨手丟開。 男人似乎無所忌憚了,沖著酥酥露出了一個笑。 “不能讓他們知道?!?/br> “先回家吧?!?/br> 重淵倒是淡定得很,洪巒在他露出本來容貌時,雖然不認(rèn)識他,到底是有著妖族趨利避害的本能,離得遠(yuǎn)遠(yuǎn)地。 而尤退在那白衣人一聲‘殿主’中,徹底迷失了自我,攥著劍甚至都不敢去抬頭看酥酥和重淵。 全程都在想,到底是誰在一路幫他找女兒? 到底聽見這一聲‘殿主’的人只有靠得近的幾個,而更多的人距離都遠(yuǎn),并未聽清。也就導(dǎo)致現(xiàn)場的修士還在罵罵咧咧,從土坑里把自己□□,試圖來給酥酥找點麻煩。 酥酥掃了一眼那些人。她這會兒還能難受。難受地不是被天雷擊中過后的受傷,也不是因為重淵,而是在七道天雷過后,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就像是小金碗一樣,在瘋狂的吸收天地之間的靈氣。 而她的丹田猶如大海,來者不拒,全部收納。 她能感覺到自己身體的難受,不適,在這里的呼吸都不太舒服。 可是就這么離開的話,那些半妖怎么辦? 酥酥抬眼去找尤退和洪巒,發(fā)現(xiàn)洪巒藏在不知何處的角落嘆了口氣,而后抬手在臉上一晃,恢復(fù)了原本的容貌。 趾高氣昂的洪大人撕開偽裝的假面,抬手換了一身紅色的官服。而后揚(yáng)起下巴走到人群之中。 “都排好隊,官府檢查,非法聚眾,非法囚禁他人,非法私下售賣人族妖族,你們統(tǒng)統(tǒng)觸犯了衛(wèi)國律法。都放下武器,貼墻站好了!” 而后洪巒路過酥酥時,瞥了她一眼。 “剛歷劫的小……家伙,趕緊離開,別連累所有人跟你受罪。” 酥酥眨了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 這里的黑暗被擊穿,光落了進(jìn)來。身為衛(wèi)國重臣的洪巒接手此處,想必那些做惡之人無處可逃。而半妖也好,人族也好妖族也好,都該會被救贖。 頭頂?shù)慕票淮蚱啤?/br> 酥酥剛想離開,腰間纏上一只手,男人勾著她不過瞬息,就回到了他們的宅院。 直到此刻,酥酥還有一種恍然做夢的不真實感。 她不斷地抬頭去看。身側(cè)的男人的確有著一張和重淵很相似的臉。他在發(fā)現(xiàn)自己瞞不過去后,也破罐子破摔,言行舉止越發(fā)的像重淵。 可是…… 酥酥的目光落在他的衣襟上。 男人原本白底墨跡的咒文衣裳,此刻全都被血染紅。 他的面色蒼白,就算是站在那兒,就算是還有些笑意,可酥酥如何能看不出他的虛弱。 無論是傀儡師,還是重淵,面具下是什么在這一刻是不重要的。 酥酥從錦囊中又取出了不少丹藥塞給重淵,而后自己取出護(hù)心符,猶豫了半天,還是抬手指尖聚靈。 這一次,她清晰的感覺到了什么是天地自然之靈。 她的之間聚靈,是自然之靈的親近,手指畫符,更是如水中魚,那符繪的流暢,是酥酥從未感受過的,符中注入的靈力,更是讓她有種澎湃之感。 等她符繪制落成,金光四溢。 這卻是一道高階極品愈療符。 符落入重淵的身體。 重淵都能感覺到那股溫柔散落在他身體里的靈氣,在游走,在治療他的心脈,和被天雷重?fù)暨^后的身體。 他閉眸手中結(jié)印,倒是沒有浪費酥酥的符,原地打坐凝氣療傷。 酥酥試過一次后就清晰的確定,自己對靈氣的運(yùn)用,已經(jīng)超過原本的她太多太多。 她甚至能確定此刻的她,能繪制出的落雷符,威力只會更高。甚至還有殺生符…… 然而酥酥最后繪制的,卻是又一道護(hù)心符。 金光流淌的符文漸漸引入男人的身體。 酥酥連續(xù)繪制了十八道高階極品護(hù)身療符,直到自己感受到丹田之中的枯竭。她這才安安靜靜在重淵身側(cè)打坐。 是時候去品味雷劫留給她的是什么了。 小宅院中,垂花亭旁,楓葉肆意舞動,天空彌漫著一層靈氣。 在被結(jié)界封印的宅院中,酥酥和重淵面對面打坐。一個療傷,一個溝通自然之靈。 這一打坐就是足足三天三夜。 酥酥睜開了眼。 晴空萬里無云,陽光照耀在宅院之中,她聽見鳥語花香,聽見風(fēng)聲中的落葉。 甚至能聽見身側(cè),重淵身體傷口撕裂后愈合的聲音。 那是血流淌過血脈的聲音。 在她身側(cè)打坐的男人安安靜靜閉著眼,陽光灑落在他的睫毛上,將他纖長的睫毛染成金色,他鼻梁高挺,薄唇微抿,閉著眼時,只能看見他的俊美,看不見邪性。 如此安靜的重淵。 酥酥有些愣神。 是重淵啊??軒?,玄厲,在她危險之時走到她身邊來,一直陪著她到現(xiàn)在的人,是重淵。 怎么會是重淵呢?酥酥想,那天在點右山,不是說的明明白白了嗎? 此后一別,就無須再見了。 重淵明明答應(yīng)了的。 他騙她。 酥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生氣。重淵騙了她,可是一路上陪著她的傀儡師,卻是最讓她信任,依賴的同伴。 這樣的傀儡師是重淵。 酥酥直勾勾盯著重淵看,不多時,男人眼睛還未睜開,嘴角倒是微微上揚(yáng)。他用酥酥最熟悉不過的輕佻聲壓著說道:“又偷看我?!?/br> 酥酥立刻低下頭。 這仿佛是在赤極殿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的,她會因為重淵好看而經(jīng)??粗绷搜???赏瑯?,也會因為偷看被抓包,導(dǎo)致有些心虛低頭。最后會被重淵抱在懷中,揉著尾巴。 可是才低下頭,酥酥就想起來了。這里不是赤極殿,她不是因為他好看偷看他的。而重淵,他是以前的重淵嗎? 她又揚(yáng)起了頭,這一次,沒有半分躲閃。 “重淵?!?/br> 她喊著這個熟悉的名字,面對的卻是不知道是否熟悉的傀儡師……重淵。 男人睜開了眼。 他經(jīng)過酥酥不遺余力的用高階極品符蘊(yùn)養(yǎng)了十八次,又自己打坐療養(yǎng)了三天三夜,如今看著氣色是比那天好多了。 可是酥酥還是一眼看見他眼底的血絲。 她猶豫了下,聲音放軟了許多:“你好點了嗎?” 重淵嘴角一翹。 “好多了。小狐兒現(xiàn)在很厲害?!?/br> 恢復(fù)了自己的身份,一直以來壓抑著的情感還是用他最熟悉的稱呼來宣泄。 酥酥聽到熟悉的小狐兒,倒是沒有什么不滿。而是冷靜地指出一件事。 “你言而無信?!?/br> 重淵認(rèn)錯得很快:“沒錯,我就是言而無信之人?!?/br> 這般坦誠,這般速度,讓酥酥完全沒想到。 以前的重淵從來不會認(rèn)錯的。也從來不會對她言而無信。 唯一的一次,居然是他騙著她,明明說好的就此別過,卻還是選擇陪她一路同行。 酥酥覺著自己該是生氣的??墒且幌氲娇軒?,她也氣不出來。 在她的心中,傀儡師還是傀儡師,不該是重淵。 重淵…… 她眼神有些黯淡。 “你騙我。”酥酥小聲嘟囔道,“我不喜歡被騙?!?/br> 重淵眸中一黯,而后若無其事地笑了笑。 “我就說了,面具下的臉讓你不喜,看,你是不是討厭我了?!?/br> 酥酥抬起頭。 男人的相貌是她見過最好看的。同樣,也該是最容易討人喜歡的。 可是她看著這張熟悉的臉龐時,會想到不少讓她難受的事情。她移開了視線。 卻沒有反駁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討不討厭重淵,只知道自己是不想見到重淵的。 酥酥的悶不吭聲,落在重淵的眼中還有什么不明了。他自嘲地輕笑了聲。 “喜歡傀儡師,喜歡玄厲,卻討厭面具下的本我?!?/br> “小狐,你傷人挺有一套。” 酥酥抬起頭,不服氣地瞪著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