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寵她跑路不干啦 第3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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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酥又想到雨夜時她見到重淵的第一面,少年渾身數(shù)百道傷口,她親手脫下他的衣裳,檢查過,幾乎都是深可見骨,看著血rou模糊,傷痕累累。 而短短一兩天的時間,他就表示自己傷好了。甚至還敢出來跟著她一起去山上采靈植。 以及就在剛剛,他說每一次下雨的時候,他都會經(jīng)歷一場凌遲的災難。 “不死之身……”酥酥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是有些哽咽地,她抬手,落在少年的臉側(cè),少年很乖巧地微微側(cè)臉,讓自己的臉頰落在她掌心。 “他們殺過你不只一次,是嗎?” 少年側(cè)過臉,輕輕吻了吻她的掌心。窗外暴雨傾盆,而他明明最是厭惡雨天,卻在這一刻,唇角微微上揚。 “我很慶幸我是不死之身。只有這樣才能在那一天遇見你。” 酥酥眼眶有些熱,發(fā)紅,她對這種感覺很陌生??伤?,這是想哭。 她從未哭過,第一次落淚,是在血雨漫天的祭祀臺上抱著他時,第二次有了落淚的沖動,卻是因為心疼經(jīng)歷過無數(shù)次死亡,卻還能對她笑的重淵。 “他們……都對你做了什么?” “巫族有一個特性??梢月訆Z他人的巫力。”少年眼神淡漠說著他身上遭遇的一切,“他們發(fā)現(xiàn)我的血可以提高他們的巫力。開始了在每一場雨中讓我的血被每一個人吸納?!?/br> “每一次下雨的時候,都是我從生到死,由死到生的時候?!?/br> 少女心疼地紅了眼圈,就那么看著他,任由誰都無法不觸動。 他抬手捂著她的眼,像極了在多年以后的每一次。 “別哭,他們殺不死我。那一切都不會讓我死去。只要我還活著,也會一直活下去陪著你的?!?/br> 酥酥悶著聲嗯了一下,沒什么力氣地耷拉著腦袋,將重量落在少年的掌心,讓他托著她的頭。 “那今夜下雨……他們會不會……” 少年低頭,和她腦袋碰了碰。 “不管他們?!?/br> 他已經(jīng)看明白了自己的未來,只要是和她在一起的話,這里會發(fā)生的一切,他都不在乎了。 或許,巫祝族會成為他的阻礙。 到底是心中裝著有事,兩人都無法安心入睡。 兩人并肩在窗邊裹著一條錦被,頭貼著頭,安安靜靜看著外面的暴雨。 一夜安寧。 天明破曉之際,驟雨初歇。 然而所有的巫都一夜無眠。城中氣氛十分僵硬。 酥酥晨起去買早食,一路上都聽見人們在竊竊私語。說是昨夜下了雨,所有的巫都趁夜聚集到了祭祀臺跪求巫子大人的奉獻,然而一整夜,祭祀臺都是空的。 酥酥拉低了兜帽,不讓自己的表情漏與人前。 祭祀臺,她還記得當時少年重淵是被用幾條金鏈子鎖在祭祀臺的。渾身血濘,狼狽不堪。 無論是身著黑衣的凡人,還是身著白衣的巫,在經(jīng)過酥酥的身側(cè)時,總有人說話的聲音漏了出來。他們在焦急的詢問對方是否知道巫子大人的下落。 然而從昨夜電閃雷鳴落雨的那一刻起,巫祝族所有的人都未曾見到巫子大人。祭祀臺的周圍跪滿了人,在狂風驟雨之中等候?qū)儆谒麄兊亩鳚伞?/br> 過去的十多年里,巫子大人從未有過缺席。無論是被金鏈子綁著,還是被囚禁在華麗繁雜的籠中,名義上的巫祝族巫子大人在落雨之日,永遠都是眾人們的祭品。 以他血rou,祭祀整個巫祝大陸。 這是第一次,所有人跪在祭祀臺外等了一夜,并未等到巫子大人的出現(xiàn)。 天明之前已經(jīng)有人上報族中,從巫神殿中傳來的消息是,巫子大人似乎失蹤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所有人都在用抱怨的語氣斥責他。 “巫子大人難道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嗎?怎么可以隨意亂跑?” “我的孩子還有七天就要甄別了,他昨夜陪著我跪在祭祀臺等候了整整一夜,巫子大人沒有出現(xiàn)。這是何等的過分!” “不應該呀,巫子大人從未這么做過,究竟有誰教唆他無視我等?” “巫子大人真是太不像話了,下一次希望長老們能把他牢牢的鎖在祭祀臺。不要讓我們空跑一趟?!?/br> 酥酥聽見了周圍那些人的話語。他們無一不再抱怨,用指責的口吻提起重淵,似乎重淵天生就欠他們的一樣,他們理所應當?shù)闹肛熤暌怪惺苤柽t痛苦的少年,卻只是為了奪得他的血,為了奪取他的巫力。 這一己之私甚至不是一個人兩個人,而是所有巫們高高在上的表現(xiàn)。 酥酥拽著兜帽的手都攥緊到發(fā)白,她咬緊牙關,努力讓自己不要表現(xiàn)出來任何不對。 可是憤懣始終淤積在她心中。 這些人怎么……怎么能這樣?!他們享受著重淵帶給他們的一切,吸食他的血骨,依附著他的生命力生存,哪怕一個人也好,能覺得這是不對的。可是沒有一個人認為這是一種病態(tài)的獲取,他們明明從重淵身上奪取了一切,還指責他不夠安分,不能像一個人偶一樣被鎖在祭祀臺,隨時為他們犧牲。 這一刻,酥酥無比慶幸在巫祝族徹底湮滅了。 令人作嘔的一群人形禽獸。 酥酥拎著食物從人群中走過時,聽見了有人在低語。 “神殿那邊已經(jīng)派人出去尋找巫子大人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jié)果?!?/br> “我倒是希望神殿的長老們能給巫子大人一點小小的教訓,讓巫子大人記住,時時刻刻都該以本族人為重,沐浴恩澤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以任性的不出現(xiàn)?真是長了反骨了?!?/br> 酥酥腳下一頓。 神殿派人來找他了。小石屋未必是一個安全的地方。 即使不知道巫神殿之前是一個什么樣的存在,酥酥單憑這些人的話語中就已經(jīng)將這個地方記恨上了。 巫神殿,他想在巫祝族湮滅之前,親手毀掉這個地方。 戾氣,在小狐心中生了根。 回到小石屋,少年正在將酥酥采集回來的靈植分門別類,小院中還多了長長一條緞子,那是昨夜酥酥用來遮擋屋頂破洞的緞子,淋了一夜的雨,早已經(jīng)變了形。 少年抬眸看向酥酥,眼神多了一些柔軟。 酥酥只將小食遞到少年手中,低語:“巫神殿已經(jīng)知道你消失了,我在路上聽見那些穿白衣服的人說,神殿的人正在找你?!?/br> 少年臉色正常,對此他早有預料。 過去的十多年里,每一次的下雨,對他而言是一場凌遲折磨,對巫族其他人來說卻是一場天恩。他可以逃避一場凌遲,卻沒有一個人愿意錯過天恩。 即使知道這背后是血淋淋的。他們依舊會用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想,那都是因為他出生的錯。他生來就欠整個巫族。 重淵不欠任何人的。 他生在深淵地獄,之前對此世間都無所謂,沉淪就沉淪。至于現(xiàn)在他有了擁抱神祇的目標,他就不能身處深淵地獄,他要一步一步從曾經(jīng)淪陷下去的地方爬出來。 “嘗嘗,甜嗎?” 少年將一根糖米條塞到酥酥的嘴邊,注意力還在她的身上。 酥酥盯著他看了片刻,張嘴,嗷嗚一口咬斷糖米條。含糊不清地說:“甜的。” 少年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啄。 “嗯,的確甜?!?/br> 酥酥瞪了他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親親? “我說,神殿的人已經(jīng)在到處找你了?!?/br> “我知道。”少年翻著小食,從里面找出一個rou餅,他已經(jīng)知道小狐兒愛吃rou了,抬手將rou餅遞到酥酥嘴邊,輕描淡寫說道,“這不重要?!?/br> 酥酥有些焦急,按住少年的手。 “這都不重要,那什么才重要?” “如果被他們抓到……他們是不是又會那樣對你?” “別擔心,我不會被他們抓到的?!币娝炙譀]心思吃,少年反手喂了自己一口,他倒是淡定,明知道這一切在發(fā)生,還是細細品嘗著酥酥親手去給他買來的早點。 吞咽后,他目光落在酥酥臉上:“就算我被他們抓到,我也不會再允許他們那樣對我了?!?/br> 以前他無所謂,但是現(xiàn)在他怕酥酥心疼他。 為了不讓她心疼。 “至于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少年頓了頓,伸手牽起酥酥的手,“我的神祇大人,我該怎么叫你?” 酥酥一愣。 她抿著唇,好半天,才對重淵認真說道:“酥酥?!?/br> “蘇蘇。” 少年重復著。 酥酥卻搖搖頭,雖然是同音,但是她大概知道重淵口中的蘇蘇是那兩個字。 “是酥酥,”酥酥手在重淵掌心寫著,“酥軟,酥酥麻麻的酥?!?/br> 少年認真地看著那兩個字,蜷起手,將這兩個字藏于掌心。 “酥酥?!彼p聲喊著。 酥酥眨巴著眼看著他。 少年的重淵聲音和成年后還是有些差別的??墒撬@一刻發(fā)現(xiàn),原來重淵在喊著她名字的時候,一直都是一樣的。 注入一切的專注。 她笑了笑,什么神殿巫祝族,都不配影響她這一刻的心情。 她眉眼彎彎,響亮地答應了一聲。 “嗯!” “你要記住我的名字呀?!?/br> 記得在四百年后與她相遇的那一刻,還要記得酥酥這兩個字。 少年答應了。 “不會忘記的,酥酥?!?/br> 也許是少年的態(tài)度影響了她,酥酥暫時把焦慮放下了。小石屋遠離人群,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被人找到。 他們還有幾天松散的日子可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