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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在年代文里報國在線閱讀 - 炮灰在年代文里報國 第109節(jié)

炮灰在年代文里報國 第109節(jié)

    本以為日子會一直平淡的過下去,哪知會碰到運動。

    因為他曾經(jīng)的留學(xué)經(jīng)歷,自從運動開始后,他的處境就不太好,要經(jīng)常接受組織審查。

    其實他早應(yīng)該察覺到的,在他屢屢被組織審查,研究工作也受到影響后,妻女對他的態(tài)度就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妻子的脾氣也暴躁了不少。

    當(dāng)初剛回國那會兒,身為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的高級人才,他自然是前妻潘如萍心目中最好的丈夫人選。

    可當(dāng)他開始落魄,潘如萍的心態(tài)就變了,連帶著女兒都受到了影響。

    前妻的背叛,還不是最讓薛安楨痛心的,最讓薛安楨無法接受的是女兒的冷酷做法。

    在下放期間,每每午夜夢回,他總是會夢到當(dāng)初被女兒貼大字報,揪斗撕打的畫面。

    這已經(jīng)成了他的夢魘。

    薛安楨輕輕吐了口氣,目光落到了旁邊閉著眼的林知言身上,心情這才好轉(zhuǎn)。

    他的人生倒也并非全是不幸,他現(xiàn)在也有了十分貼心的弟子。

    想到弟子因為擔(dān)心他,愣是拖了這么久都沒有回首都,薛安楨心里暖了暖。

    索性不再去想到了廬州,會不會跟妻女碰面的事。

    將平反通知收好,薛安楨便也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

    等長途客車抵達廬州,已經(jīng)是夕陽西下了。

    暈車反應(yīng)嚴重的林知言,兩腿發(fā)軟的從車上下來。

    在平地上站了一會兒,狠狠地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林知言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因為暈車,哪怕是路上到了飯點的時候,林知言也沒敢吃任何東西。

    等暈車狀態(tài)褪去,連續(xù)兩頓沒吃的林知言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當(dāng)即拉著老師,去了距離客車站不遠的一處國營飯店。

    兩人點了一葷兩素三個菜,又叫了一大盆米飯。

    師徒倆這會兒也顧不得風(fēng)度,抓起筷子就開始風(fēng)卷殘云的吃了起來。

    等將飯菜吃的一干二凈,林知言就去結(jié)了賬。

    誰知他才剛結(jié)完賬回來,就看到一對兒年紀懸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父女的男女從外頭走了進來。

    本來林知言是沒心思關(guān)注他們的,可誰讓他隨后就發(fā)現(xiàn),老師看到那個年輕姑娘時的臉色十分的不對勁兒。

    薛明麗耷拉著張臉,悶悶不樂的垂著頭,跟在男人身后進了國營飯店。

    瞥了眼走在前頭的男人有些發(fā)福,還有些矮墩墩的個頭兒,想到這人竟是她繼父的親媽給她介紹的相親對象,薛明麗心里就暴躁的想要打人。

    那老虔婆真是壞的流膿,這樣年紀一大把,還是離異有三個孩子的差勁男人,她怎么就不介紹給她的親孫女?

    要不是怕mama在方家難做,她早在見到對方的第一時間就撂挑子不干了。

    可想到親媽方才看向自己滿是哀求的目光,薛明麗就只能先忍了下來。

    薛明麗打算等吃過這頓飯,就直接跟對方說清楚。

    他們兩人的年紀一點都不合適,她是絕不會給嫁給一個年紀足以當(dāng)她父親的老男人,也不會給他三個孩子當(dāng)后媽的。

    薛明麗想到自己這三年在方家寄人籬下,所受的那些委屈,眼睛忍不住就紅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終于換地圖啦,偶哈哈,親們別忘了點一點預(yù)收哦

    第73章 七零錦鯉踏腳石20

    薛明麗不禁回想起爸爸還沒出事的時候, 自己還是家里小公主的那些快活日子。

    漂亮的新衣服,好吃的昂貴小蛋糕,只要她開口想要, 爸媽二話不說就會給她買。

    可自從爸爸因留學(xué)經(jīng)歷而接受上級審查, 使得她被人欺負嘲笑后,那些幸福的時光就一去不復(fù)返了。

    要說對于自己當(dāng)初在表姐的慫恿下, 給爸爸貼大字報,揪斗并且劃清界限的行為, 薛明麗后不后悔,那肯定是不后悔的。

    畢竟爸爸是真的被打倒下放到農(nóng)村了, 如果不是自己及時跟他劃清界限, 豈不是要受他的連累?

    一想到自己也會被下放到農(nóng)村受苦, 薛明麗就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可是知道那些下放人員會遭遇些什么的。

    男的最多吃些苦頭,可一些年輕漂亮的女人, 卻很可能會碰到一些不忍言之事。

    若非如此, 她mama也不會為了自保,直接跟爸爸離婚。

    跟爸爸劃清界限后,她跟著mama改嫁到方家。

    日子雖說比不上以前, 還要時常被繼妹和繼兄欺負擠兌, 被老虔婆拿捏打壓, 那也好過被下放的苦日子。

    只是想到前些日子自己無意中聽到的,爸爸很可能要平反了的消息, 薛明麗又不免有些懊惱。

    覺得自己當(dāng)初不該對爸爸下手太狠。

    只是她又哪里知道,爸爸還會有翻身的一天。

    如果當(dāng)時不對爸爸下手狠點,以示自己堅決跟壞分子劃定界限的決心, 那些紅小兵可不會接受她的加入。

    知道爸爸可能要平反后, 薛明麗對自己當(dāng)初下手過狠這才有些后悔。

    不過自己總歸是爸爸唯一的孩子, 以爸爸當(dāng)年對自己的疼愛,想必是會理解她當(dāng)初的選擇的。

    她只是太過害怕,想要更好的保護自己罷了。

    一心還以為自己是爸爸小公主的薛明麗,想到等爸爸平反回來后,自己就不用再住在方家受氣。

    也不用總是被方家那刁鉆的老虔婆逼著,凈跟些歪瓜裂棗的男人相親,心里就高興的不行。

    薛明麗悶頭在想事情,走在她前頭的中年男人郭大艾扭頭,見她沉默不吭聲,倒也不在意。

    反正方家那老太婆說了,這姑娘她完全拿捏得住,就算她再怎么不樂意嫁給自己,也沒用。

    方家老大馬上要結(jié)婚了,方家今后可沒她一個繼女拖油瓶的落腳地。

    對于自己一把年紀,還能跟個年輕漂亮,比他大兒子都大不了幾歲的小姑娘相親,郭大艾還是非常自傲的。

    自己雖然年紀大了點,長相也一般般,但只要自己有權(quán)有勢一天,就不用擔(dān)心會娶不到媳婦。

    哪怕是二婚呢,都有人給他介紹年輕漂亮的小姑娘。

    郭大艾想到這,原本對跟個年輕小姑娘相親,還有些尷尬的他,頓時就挺直了腰桿。

    只是他哪怕再怎么挺直身板子,也改變不了他五短身材的現(xiàn)實,看起來依舊是矮墩墩的。

    在看清楚那年輕姑娘的長相后,林知言就知道老師為什么會臉色不對勁兒了。

    實在是那姑娘跟老師長的有六七分像。

    猜到對方很可能就是老師那個喪良心的女兒后,林知言臉色就沉了下來。

    看向老師的目光,也充滿了擔(dān)憂,生怕他會受不住刺激病情加重。

    林知言雖然已經(jīng)做好了老師回來后,很可能會碰到前妻和女兒的心理準備,卻也沒想到,第一次碰面會來的這么快。

    在看到女兒的瞬間,薛安楨的腦子里有片刻的空白,緊接著那些糾纏了他好幾年的夢魘又開始浮現(xiàn)。

    一邊是女兒小時候乖巧可愛,沖自己嬌氣撒嬌的樣子,一邊是她長大后,毫不留情的揪斗自己的場面。

    被兩種情感撕扯的薛安楨,只覺得自己腦子都要炸了,呼吸也開始急促。

    發(fā)現(xiàn)老師面色發(fā)青,呼吸困難,似乎還有抽搐的跡象,林知言嚇了一跳,連忙沖過去遮住他看向薛明麗的視線。

    在遮住了導(dǎo)致老師倍受刺激的罪魁禍首后,林知言就拿過搭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兜頭給老師罩下。

    林知言的動作實在太快,還沒等薛明麗看過來,就直接將薛安楨遮了個嚴實。

    因此薛明麗根本就沒看清楚,被外套罩住的那個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快要平反回來的父親。

    薛明麗這會兒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林知言身上。

    看著身姿筆挺高大,清雋俊逸的林知言,薛明麗當(dāng)即就有些移不開眼。

    在她看來,唯有這般身高長相和氣質(zhì)皆超人一等的青年,才符合她心中另一半的形象。

    發(fā)現(xiàn)正跟自己相親的薛明麗,眼神落到了對面的年輕男人身上撕扯不開,郭大艾臉都黑了。

    好在那個年輕男人,很快就扶著突然發(fā)病的長輩出了國營飯店,見不著影兒,不然他肯定忍不下這口氣。

    雖然自知自己不管是身材外形還是年紀,都跟薛明麗不般配,可光自己是她繼父方寶健的頂頭上司這點,她就不該這般無視自己的臉面。

    郭大艾想到方寶健今后還要仰仗自己的提拔,就一把扯住不自覺的想要跟出去的薛明麗,沖著她皮笑rou不笑呵呵兩聲。

    被郭大艾扯住胳膊的薛明麗,不得不停下腳步。

    想到方才匆匆離去的年輕男人,薛明麗心中忍不住滿是郁悶。

    要不是擔(dān)心直接走人,會惹惱眼前這個年紀一把的相親對象,讓自己和mama在方家的日子愈發(fā)艱難,她肯定會忍不住追上去。

    也不知道錯過了這回,自己將來還有沒有跟對方再次碰到的機會?

    林知言可不知道自己被薛明麗給惦記上了。

    扶著老師快步離開國營飯店,等確定身后沒人追來,他才將罩在老師頭上的外套取下來。

    被林知言用外套罩住了視線,再也看不到薛明麗的樣子,薛安楨過于激動的情緒當(dāng)時就緩和了不少。

    等蒙在頭上的外套被拿走后,薛安楨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沒有再跟女兒共處一個空間。

    這個發(fā)現(xiàn),讓薛安楨緊繃到有些抽搐的身體,不由緩緩放松。

    終于平靜下來的薛安楨,想到自己方才意外撞見女兒時的反應(yīng),滿臉疲憊的揉了揉臉。

    他忍不住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覺得自己真是太過沒用。

    分明是女兒當(dāng)初對不起自己,在見到自己時應(yīng)該是她心虛才對,怎么最后狼狽逃走的卻成了自己?

    只是薛安楨卻如何都提不起再回去的勇氣。

    就算回去了又能如何?被女兒發(fā)現(xiàn)自己平反回來了,不外乎有兩種反應(yīng)。

    一種是她死不認錯,一種是滿心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