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yǎng)妻錄(重生) 第59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私甜、悄悄揣個崽、錯世、全星際都指望我生娃[穿書]、反派成了我的儲備糧[穿書]、翻涌、時空管理局發(fā)老攻啦、思夏(重生 1v1)、rou文女主成了陪酒女(NP)、中春藥后,她被NP了(原名:被迫yin蕩 骨科 NPH)
雍淵帝看著乖巧轉(zhuǎn)回他身邊的小姑娘,眉間藏著不加掩飾的溫柔笑意。 如朗月清風。 他揉了揉虞氏替人精心挽好的發(fā)髻,溫聲哄了句。 “走罷?!?/br> 他嬌養(yǎng)了這么久的小姑娘,自是要長長久久的護住的。 蔥青的樹影一點點遠去,待繞過兩個彎后,迷路的小兔子總算找著了正道。 這路與剛剛山林間全然的寂靜不同,多了幾分人煙。 姜歲綿看著檐下朝他們走來的少年郎君,下意識往雍淵帝那瞧了一眼。 青白玉面具下,帝王撐著傘,神色自若,仿佛絲毫沒有被人認出的擔憂。 小姑娘眨眨眼,什么也沒說。 不過等她將視線在轉(zhuǎn)回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身前的地上多了個東西。 是把折扇。 或許是被主人不小心遺落的。 前頭已然從二人身側(cè)走過的少年郎似有察覺地摸了摸腰間,回望了回來。 小姑娘瞧了瞧地上的扇子,又瞧了瞧那廂正看著她的少年郎君。對方笑著,先開了口: “小生陳...” “喀——”他未說出口的話兀地被一道脆響聲驟然打斷。 不明所以的陳公子不自覺循著聲望去。 灰白磚石上,那把曾是他心頭好的狼牙骨扇在他眼前一寸寸碎裂開,眨眼間便化成了齏粉。 風一吹,就什么也不剩下了。 陳家公子:“!” 想起自己花百金買扇時商人那句“此扇可抵寶劍”的應(yīng)承之語,少年郎君緩慢地吞了下口水,捂住了自己的胸骨。 怎么這兒突然疼起來了。 雍淵帝面色未改,淡淡移開長靴,同時伸手輕捏了下小姑娘的后頸。 “現(xiàn)下無事了?!?/br> 第59章 姻緣 姜歲綿一個愣神的功夫, 原本神采奕奕的小郎君像被折了脖子的孔雀似的,一點點挪出了他們二人的視線。 仍叫人捏著后頸的小姑娘鼓了鼓腮,不解道:“他還什么都沒說呢?!?/br> 之前那位好歹還說了些不中聽的, 揍了也就揍了,這個連名姓都沒報完就叫圣上折了扇子。 有點虧。 雍淵帝垂下眸, 輕描淡寫地評了句:“計謀低劣, 又膽小怯懦, 沒什么好讓歲歲聽的?!?/br> 姜歲綿:“...?” 今日的圣上真的有一點點兇。 但此時的小姑娘未曾料到, 這只是個開始。 半柱香后,被碾成粉末的玉石如常般沒入盛夏的清風之中。 這是掉在姜歲綿眼前的第三枚玉佩。 在它之前一同被毀的還有五把折扇、兩本詩集。 姜歲綿乖乖跟在人身側(cè)走著,神色卻似有困惑,怔愣著差點走出了傘外。雍淵帝神色未變,指尖卻不著痕跡地動了半分, 蘭竹做的傘骨略往旁一傾, 頂上的日光便被盡數(shù)遮了去,半點沒落在小姑娘身上。 少女鞋上的琥珀穗子輕輕晃著, 姜歲綿微垂著頭,仿佛自說自話般地嘀咕道:“他們怎么都認不出圣上呢?” 不過多了個面具, 她瞧著也沒擋著什么呀。 更何況...進士不是當初不是要殿選的么? 小姑娘百思不解,步子卻還下意識往前邁著, 連自己身側(cè)的人是何時停下的都沒有察覺,對著殿檻就直愣愣地撞了上去。 嗯? 還未等姜歲綿多感受幾息失重下的眩暈感, 一只修長的手便亙于她的腰間, 將她牢牢的護住了。 小姑娘怔怔抬起眼, 映入她視線中的卻不是什么禪房, 而是寺中寶殿。 殿中的佛像泛著金光, 莊嚴肅穆。 梵音從遠處繚繞而來, 淡淡的燃香氣縈繞在她鼻尖,和雍淵帝袖口上的冷香混在一起,反倒有些好聞。 “這世間能到朕面前的,甚少?!庇簻Y帝垂下眼,等人借著力站穩(wěn)了身子,這才收回手,言語是一貫的溫和: “歲歲不是想上香?去罷?!?/br> 姜歲綿望著眼前顯得尤為空蕩的大殿,以及在旁侍立的僧人,不禁愣了瞬,念道:“我娘親和哥哥...” “他們在山下等你。”似是知曉她記掛著什么,帝王先一步給出了答案。 姜歲綿聞聲點點頭,提裙往前走了幾步。佛像高大,殿也空闊,襯得走上前的小姑娘愈發(fā)纖柔了幾分。佛身上的金色泄下來,灑了些在嫣紅的絨花枝上,像一副緩緩揮墨的美人畫。 自始至終,雍淵帝的視線都從未從人兒身上移開過。 他就這么看著,看著她一步步離他越來越遠... “圣上?”跪于蒲團之上的小姑娘驀地回頭。她望著依舊站在殿外的男子,抿了會兒唇,又起身朝他跑了過去。 她逆著光影,似是黑夜中不期而落的流星。 姜歲綿跨過殿檻,在人跟前站定,輕聲問:“圣上不拜么?” 雍淵帝定定瞧著再一次折返的少女,神色難辨。 幾息之后,他輕輕啟唇,喚了她一句:“歲歲。” 姜歲綿:“嗯?” “神佛之說不過世人妄想借此來滿足自己的私欲,可歲歲若有想要之物,卻是不必求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的?!?/br> 只需她開口。 雍淵帝伸出手,撥走了她耳側(cè)跑散的一縷發(fā)絲。 小姑娘愣愣地看著面前的帝王,仿佛明白了什么。 姜歲綿張了張嘴,卻沒能發(fā)出什么音節(jié)來,而她對面之人也絲毫沒有催她的跡象。 雍淵帝所有的耐心,估計都傾盡在了一人身上。 “圣上...”小姑娘手指擰緊,猶豫了好一會,才慢吞吞湊到了人耳邊,小聲道:“有些愿望若是拜佛,那便是祈愿,可若是講給圣上你聽,我二哥便是舞弊了,更何況...” “圣上也不是事事都能做到的?!?/br> 雍淵帝側(cè)眸,姜歲綿溫熱的呼吸堪堪打在他衣襟之上,還有些燙。 “那歲歲求的什么?”他問。 這題小姑娘會??墒钦f出來就不靈了。 她眨眨眼,沒有說話。 清風拂過山間,雍淵帝隨手揮了揮袖,原本向內(nèi)而開的大殿門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裹挾著,猛然闔上。 “砰——”滿殿神佛再無蹤影。 殿上的匾額顫了顫,些許灰塵落下,卻無一落在了二人肩上。雍淵帝看著身前的人兒,誘哄道:“歲歲但說無妨。” ??? 被哄的小姑娘有些懵,她望著不遠處緊閉的殿門,平白生出了種掩耳盜鈴的錯覺,“我...” 在帝王溫和的目光下,姜歲綿最終還是答了他。 “一乞我爹娘常健,二乞我兄長奪魁,三...” 小姑娘頓了頓,聲音霎時小了幾個度,幾乎是用氣聲答的,換了旁人怕是要聽不清的。 可雍淵帝聽全了,她說: “三乞圣上長命百歲,萬歲無憂?!?/br> 圣上便是要活得久久長長的才好呢,這樣哪怕蕭祈當了太子,那也是沒什么用的。姜歲綿心虛地低下腦袋,想。 雍淵帝神思一顫,目光卻是慢慢冷起來,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淡漠。 他隔紗看著她,一如三年前的勤政殿里,看著那只傻乎乎闖進內(nèi)殿的貓兒。 “歲歲。” 雍淵帝屈起指,抵在小姑娘的眉心,迫使她抬起頭來。 他面上的溫和之意驟然一消,青白玉面具下只余滿目的平靜漠然。還是那身常服,可周身斂去的氣勢卻倏地變了,恍有帝王之威。 仿佛此刻身處的并非空寂的山林,而是輝煌的殿宇。 他端坐于那方高座之上,俯瞰眾生。 似乎在審視著什么。 可讓他審視的眾生,卻只剩下獨獨一人。 兩人相對站著,所隔不過半尺之距,雍淵帝一垂眼,目光所至之處便全是小姑娘。 是人身上那身若有流光的衣裙,是她頸側(cè)的金色小蝶,是她眉心那點小小的花鈿,是她衣上淡淡的梨香。 燦爛絢麗,美得像黑夜中流淌的星河一般。 近得仿佛他一伸手,就能將她擁入懷里。 他望著小姑娘發(fā)上在風中瑟縮的絨花,言語里平靜得沒有半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