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養(yǎng)妻錄(重生) 第10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私甜、悄悄揣個崽、錯世、全星際都指望我生娃[穿書]、反派成了我的儲備糧[穿書]、翻涌、時空管理局發(fā)老攻啦、思夏(重生 1v1)、rou文女主成了陪酒女(NP)、中春藥后,她被NP了(原名:被迫yin蕩 骨科 NPH)
煙火如流星墜于地面,光影卻并未因此消散,一盞盞花燈掛于檐下,與其交相襯著,掠過百姓面上那一雙雙驚嘆的眸,照亮了繁華滿城。 明如白晝的夜里,一抬抬形制一齊的木箱由內侍與羽林護持著,先后出現在了京城各處,若星火燎原。 新后及笄。 江山為聘,以昭世人。 第96章 大婚·帝后 火樹銀花不夜天。 這場舉世無雙的煙火貫穿了大雍整個晝夜。 直到第一縷陽光破開天際, 最后一朵煙花混著云彩散開,盡數傾落在巍峨的都城之中,卻是暈成了一道道飛虹, 長懸于天處。 被雨洗過的天空泛著鮮活的青色,云煙滾滾, 朝霞滿天。 沒有人不會為此般的勝景心折。 可在姜家府邸里, 卻有一抹姝色勝它無數。 看著眼前穿上嫁衣的人兒, 紅著眼來添妝的珠珠就這么怔在了原地:“歲, 歲歲...” 大顆大顆的淚珠留在她眼眶里,竟是連哭都忘了。自然也記不得自己后頭那塞滿了好幾箱子的添狀禮。 雖因男女之別,宮四他們備下的也一同在里頭,但反正眼下安親王的私庫里是徹底空了的。 愣住的遠不止小郡主一個。 大紅錦綢納紗金鳳的喜服之下,冰肌玉骨, 雙瞳剪水。 由這大紅之色襯著, 是連上胭脂都怕驚擾了的美色。 九鳳來儀,人間縱有千萬色, 依舊不及。 以至于連虞氏都一齊怔了下,更別提候在外頭的姜淮他們了。 等這一切都備好, 鳳輦也停在了姜府門外。 珠珠手里捧著小姑娘塞給她的梨花酥,眼眶一紅, 又想哭了。而虞舒牽著人的手,眼尾稍稍向上彎著, 明明是笑著的模樣, 神色中卻有幾分截然相反的淚意。 她握了又握, 終究是放開了來。 “歲歲, ”婦人淺淺一笑, 輕聲言道:“該出發(fā)了?!?/br> “別誤了吉時才是?!?/br> 串著寶珠的流蘇綴在衣角, 小姑娘定定望著自己身前的虞氏,又側過眸,清凌的眼底印著許多人。 兩鬢泛霜的祖父、仍在往箱子的縫隙內塞銀票的祖母、匆忙趕回才卸下劍履的外祖... 也有別開眼避開她目光的兄長與阿父。 尚書府偌大的正院里,此時已沒了多少空著的地。 耳邊的銀絲翡玉梨花夾小幅度輕晃,姜歲綿抿了抿唇,軟軟喚了聲:“娘親?!?/br> 在姜夫人尚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之時,她跟前的少女驀地低了四寸。 “不可!”婦人愣了一息,緊接著慌忙伸出手,阻住了屈膝往下跪的人兒。 “歲歲...”虞舒顫著聲,又重復道:“不可。” 君臣有別。 更何況當日便連封后的圣旨,都是由安親王讀過后弓身遞上的。 那位從始至終,就沒讓她跪過。 如今又如何能跪? 虞氏手上用了力,卻又怕傷著她,下意識收了幾分,但不成想小姑娘竟是猛地向下一壓,掙開了她。 伴著眾人面上的驚意,十數雙手失措地從各個方向襲來,卻是撲了個空。 “歲歲!” “砰”的一聲輕響落在了冰涼的磚石上,婦人眼中是難以遮掩的急色。她一邊伸手去拉,一邊彎了腿,想要一同跪下。 卻被人給抵住了。 身著喜服的人兒扶著她的膝,仰起頭,似撒嬌般對她露了個笑。 “娘親?!?/br> “你依我這一回?!?/br> 虞舒搖著頭,嘴里仍急急重復言著“不可”二字。 宮人侍立在那,對于新后此等違矩之行,卻是屏息斂下了眉,然后默不作聲地俯身跪于地。 看著她們的行舉,下意識抬起眼往四周望去的虞舒兀的一怔,推拒的動作也因此滯了瞬。 等虞氏再回過神時,那抹世間最尊貴的正紅之色映在她眸中,緩緩而拜。 一拜三叩。 四周寂靜無聲,恍惚連風聲都輕的很。 含情美目里,婦人試圖藏起的淚意再也壓抑不住。她閉了閉眼,無意識攥住了旁邊姜大人的手。 正使勁憋著淚的姜尚書忽而面色一紅,他慢慢地倒吸了口冷氣,將喉間快要溢出的痛呼聲給強行壓了回去。 好在不過數息,自家夫人便再也顧不得他。虞舒心疼地伸出手攙去,幾近失控的力度也在碰到小姑娘的一瞬間盡數回縮。 她想牽她,卻又克制地停住了手。 可那另一人卻沒有給她踟躕的機會。 姜歲綿伸出手,直接摟住了自家娘親。少女額間的花鈿正盛,折出明媚的光影,璀璨奪目。 一如她眉眼中蘊著的星河。 “娘親,”她聲音輕糯,卻堅定至極:“過幾日我?guī)麃硪娔銈冄健!?/br> 虞舒愣了下,萬千思緒,最終只化成了一句有些啞意的輕喃?!拔覂?..” 愿我女之嫁,鳳翥鸞翔。 * 五色鳳旗招展,次赤鳳扇在側,列導迎樂,耽擱了一小會的儀仗就這樣從姜府門前緩緩行離,而鳳輿之后,便是那數不出數的嫁妝了。 那是直至鳳輦行過太和殿,放停在玄街之上的長箱依舊未曾能有分毫挪動的嫁禮。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有幸得見這一切的百姓還會憩在樹下,和自己剛扎了個小揪的曾孫講起這場永記于史書之上的大婚、說起那位享萬人稱揚的帝后,以及那些整整花了三個日夜,才徹底送入宮門的妝禮。 不過這都是往后的事了。 眼下的姜歲綿正坐在輿車里,努力走完這場耗時巨甚的大典。 說來于她而言,除了自己身上這身喜服著實太重之外,其余也并無什么太難的事。 只因一路過來,她都是坐著的。 甚至當禮官宣讀制書、予皇后冊寶時,底下都有內侍早早備好的漆椅—— 連軟墊都沒落下。 在看似合規(guī)宜矩的盛典之下,是帝王堂堂皇皇的縱容。 小姑娘并沒有學什么立后的規(guī)矩,因而她不知自己今日所歷諸事是有多么逾矩,也并不知曉,循前朝之例,她本該在過正門之后直入內宮,最后由近侍女官引入殿內。 而非如今這般...降輿于金鑾殿階。 在被人請下輿車后,姜歲綿微仰起頭,如盛秋水的眸里只余一人的倒影。 他立于高階之上,冕服諸色卻并非象征皇權的明黃。 雍淵帝望著她,旒珠之下,是不再遮掩的溫潤柔和。 薄唇輕翕。 一如當初中元夜宴,于集英殿中念得的那句:“歲歲?!?/br> “上來?!?/br> 周圍數里,百官皆叩首。漫天的祝禱詞響在廣闊天地間,小姑娘看著他身上與自己同色的朝服,長睫微顫。 卻是抬起腳,毫不猶豫地登上了階。 沒有讓他喚再她第二回 。 不過這次,并非她一人上前了。 在姜歲綿踏上長階的那一霎,那高位上的人輕勾起唇。 竟是走了下來。 一者迎陽,一者背光,冬日的暖陽盡灑而下,鍍在人大紅喜服之上,絲絲縷縷,碧空如洗。 一步又一步,一階再一階,兩道頎長的暗影終究是聚在了一處。 掌心相貼,與殺伐果決的帝王不同,小姑娘的手與它的主人一般,柔若軟玉。此刻牽在一處,兩相襯著,好似連那如山般的攝人威勢都要緩和許多。 雍淵帝垂下眸,望著比肩立于自己身側的人兒,眉間含笑。 “歲歲如今,是朕的帝后了?!?/br> 正怔怔望著底下烏壓壓一片的姜歲綿愣了愣。許是一瞬,又許是半息,她側過眸,迎著人溫和的目光,一點點回攥住了他的指尖。 低低應道: “嗯?!?/br> 自此以后,疆域萬里共主。 眾臣垂跪于側,禮樂混著同聲一辭的請安聲闖入縹緲的風里。暖風穿過明堂,將這聲聲祝詞帶去了它該去的地方。 而那廂修葺灑掃了無數遍的未央宮里,終是在數個時辰后,迎到了它遲來的主人。 小姑娘坐于榻上,頭上的鳳冠叫人拆了下來,唇卻沒能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