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 第10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時空管理局發(fā)老攻啦、思夏(重生 1v1)、rou文女主成了陪酒女(NP)、中春藥后,她被NP了(原名:被迫yin蕩 骨科 NPH)、淺淺一笑竟折妖、穿成豪門棄子的繼妻、所愛隔山海、男主綠我后我成了他大嫂、折柳/她叫絮絮、當無限流BOSS轉(zhuǎn)職成為小白花
溫瑤個子比她高一點,垂眸睨著她。 “希望你能好好照顧陳硯,他……” “宋靜原?!睖噩幪鹗郑酥破逃址畔拢请p狹長的桃花眼里滿是不耐煩,“我從來不屑于接受別人的施舍,也不樂意幫別人照顧男朋友?!?/br> “我和他已經(jīng)分手了?!?/br> “你要是真關(guān)心他就自己留下來照顧,我家在崎源有一套房子,地方很隱蔽,我在這邊認識不少人,如果你需要的話,什么忙我都能幫——” “溫瑤?!?/br> 宋靜原好像聽懂了她話中的意思,平靜打斷:“謝謝你?!?/br> 她上前一步,自顧自地抬手抱了抱她:“其實我還挺想和你當朋友的,可惜沒機會了?!?/br> 溫瑤一把推開她:“一定要走對嗎?” “對?!?/br> 她雙眼發(fā)紅:“你配不上他的喜歡。” 宋靜原沒否認:“是,我配不上?!?/br> “沒想到你看著溫柔,實則比誰都心狠?!?/br> 宋靜原抿著嘴,對她的控訴全盤皆收。 “有緣再見?!?/br> ……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天空又飄起了小雨。 崎源的天氣就是這樣,上一秒還晴空高照,下一秒,瓢潑大雨已經(jīng)拍下來了。 宋靜原宛如行尸走rou一般走在大街上,任由著雨水將自己淋濕,好像身上的痛楚越明顯,心中的難受就能少一點。 她回了平溪巷,將東西收拾在行李箱里,給房東阿姨打了個電話,說很抱歉,這房子她沒法繼續(xù)租了。 女人出奇地善解人意,以為小姑娘是受不了房子的環(huán)境,說了幾句安慰的話,還把租金一起退了。 拉著行李箱從平溪巷出來,她又回到老房子那里,將陳硯的東西打包好,折回醫(yī)院,委托護士幫忙送到425病房病人的手里。 一切打點好后,她去了奶奶的墓地,那片荒地好像望不到盡頭,空氣里都帶著讓人不適的濕冷。 她買了一束花,放在碑前。 “奶奶,我要離開這里了?!?/br> 她的狀態(tài)又恢復(fù)到了老人剛?cè)ナ赖哪莻€樣子,眼角眉梢都是頹廢,像是周圍沒有生氣的枯草:“宋泓明在外面欠了很多債,他們經(jīng)常來找我的麻煩,我無法在這里繼續(xù)生活下去了?!?/br> 沉默片刻,她嘆了口氣:“但是我做了件很不好的事,我騙了他,還傷了他的心。” “其實那些讓他難過的話,都是我說的謊?!?/br> “但是奶奶,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她的聲音染了哭意:“奶奶,只剩下你能理解我了?!?/br> “我好想你啊奶奶,有機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br> 她帶著行李箱,坐上了通往另一座縣城的綠皮火車。 狹小的車廂里擠著很多人,扛著行李外出務(wù)工的農(nóng)民,從外地趕著回家奔喪的青年,他們相互交談著自己的人生經(jīng)歷。 窗外的景色飛速向后倒退,連帶著那些舊回憶也跟著一起閃退,天空一片灰蒙蒙的,看著就覺得壓抑。 她想起多年前的雪天,她站在家樓下,苦苦哀求吳雅芳不要離開,最終也只能眼看著那輛出租車在視線中越來越小。 小時候她一直以為,告別應(yīng)該是鄭重地、盛大的,大家相互笑著揮手,約定下一次見面的時間。 現(xiàn)在她才明白,真正的告別都是無聲無息的。 山高水還遠,來日不方長。 那些悲傷與不舍,只能藏在心里。 坐在她對面的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兒,眼睛很亮,扎著雙麻花辮,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酒窩,她盯著宋靜原看了好久:“jiejie,你怎么哭了?” 宋靜原抹了下眼淚,卻笑不出來:“因為jiejie弄丟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點點頭:“jiejie你不要傷心了,我給你放首歌聽吧?!?/br> 她拿過mama的手機,點開音樂播放器,輕緩的前奏響起,宋靜原聽出來,那是《命運》。 “愛可以相知相許相依為命卻聽天由命 愛可以心有靈犀 動魄驚心卻難以抗拒流星的宿命 我屬于你的注定 不屬于我的命運” …… 我們終其一生,都在與命運對抗。 - 宋靜原離開醫(yī)院的那個晚上,陳硯一個人去了天臺,站在欄桿旁,他覺得自己變得很輕,像是一片羽毛,由著自己的身體向前傾倒,做好了墜落的打算。 被沈睿救回來的那個瞬間,他渾身脫力般的暈了過去,在意識消失的前一秒,他在沈睿耳邊說—— 當初是她把我救下來的,現(xiàn)在她不在了,我也不想活了。 這次意外后,陳老爺子在病房外增加了看護的人手,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看著他。 醫(yī)生給他做了精神方面的檢查,各項指標都很不理想,只好加用相關(guān)治療的藥物。 一個月后,陳硯出院。 辦理好出院手續(xù)后,陳老爺子的意思是將他接回老宅,但被他拒絕掉了。 沈睿在醫(yī)院門口等他,兩個人一起打車去了宋靜原從前的家。 鑰匙沒換,房間比之前還要空蕩,除了一些無法帶走的東西,剩下的都不見了。 她連最后一點念想都沒給自己留。 然后兩人又去了學(xué)校。 那天是周一,各個班級都在上課,只有朗朗讀書聲。 陳硯站在二班門口向里面看,那個座位已經(jīng)空了,只剩下沈枝意一個人。 沈睿頓了一下:“她退學(xué)了,沒和任何人說,甚至沈枝意也不知道,還是從他們班主任那得到的消息?!?/br> 陳硯扯了下嘴角。 她走得還真是干脆,說到做到。 沈睿摸不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也不愿意往他傷口上撒鹽,把人拽走了:“回教室嗎?” “不了?!?/br> 接下來半個月,陳硯都沒去學(xué)校。 他叫了從前那些朋友,整日混在歌舞升平的酒吧里面。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的狀態(tài)和從前不一樣了,變得更加沉默冷厲,大部分時間都拿著酒杯喝酒,什么話都不說。 他大病了一場,整個人消瘦了不少,頭發(fā)剪得很短,幾乎貼著頭皮,眉眼中的散漫只增不減,穿著黑色t恤窩在沙發(fā)里,指間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腕骨突出。 他像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病態(tài)又孤翳,在這喧囂中茍活著。 但偏偏這個樣子很引人注目。 想來搭訕的人很多,但往往都被他身上那種桀驁不羈的勁兒勸退,只有幾個大膽的。 女生端著酒杯坐在陳硯身旁,朝他嫣然一笑:“帥哥?” 同行的幾個人都沒敢搭茬,靜靜在一旁看他的反應(yīng)。 但陳硯眼神兒都沒分過去一個。 女生吃了癟,倒是也不氣餒:“一個人喝酒多無聊啊,我陪你喝一杯?” 陳硯哼笑一聲,抬眸:“你也配?” 女生愣了幾秒,隨即換上明媚的笑容,瞥見他手腕上有截紅線,大膽地伸手勾了下,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類似于手鏈的東西,只不過中間好像斷過一次,后又被人接上,留下很大一個結(jié)。 不等她開口問話,陳硯不耐煩地抽回手,語氣里滿是警告:“不想死就別碰?!?/br> 女生有些退縮般的收回手,決定從旁邊的人下手,拉著沈睿問:“他有女朋友嗎?” 沈睿下意識看了陳硯一眼,這話他不敢隨便接。 一旁的陳硯向后靠了靠,仍是那副痞氣模樣,將煙摁滅在白色煙灰缸里,嗓音像是被煙燙過,啞的不行:“別問了,有。” “有對象啊。”女生聳聳肩,也不再自討沒趣,“那打擾嘍?!?/br> 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陳硯是什么意思。 “走了?!标惓帉⒕票锏木埔伙嫸M,轉(zhuǎn)身離開。 第二天,陳硯難得去了學(xué)校。 上個月的月考成績公布,學(xué)生會的人站在公告欄前貼成績單。 陳硯站在旁邊看著他們把期中考試的成績單揭下來,正準備扔到垃圾桶里,突然出聲問:“這個能給我嗎?” 貼成績的小姑娘愣了下,點頭:“可以?!?/br> “謝了?!?/br> 陳硯接過廢棄的成績單,看著第一排的那個名字,又抬眸看向那張新的成績單。 第一名已經(jīng)換了人。 不知過了多久,他將就成績單疊好,收進口袋里,從那天開始,他回歸了校園生活。 …… 天氣逐漸轉(zhuǎn)熱,窗外蟬鳴聲聒噪,白樺樹影蔥蘢搖曳,荷花池前喂魚的學(xué)生又換了新的一批。 又是一年高考季,高三學(xué)子忙著搬東西、拍畢業(yè)照,沉浸在即將解放的興奮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