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魔王的祭品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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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的黑瞳定定地看著她的肩膀。 司嬈話音一頓,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才意識到他在看什么。 她滿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揉皺了的衣袖。 “這個倒不用在意,”她笑了一下,“都沒流血?!?/br> “之前在魔域的時候,新傷疊舊傷,舊傷口還沒愈合就又有新的傷口了,這都不算什么……” 她提起那些過往,也是漫不經(jīng)心的姿態(tài)。 輕描淡寫地提起這些曾經(jīng)的疼痛,仿佛不值一提一般,但那卻是多少次歷經(jīng)生死才能有的淡然。 于是那如墨一般的眼眸,幽幽地望著她,仿佛浸了水一般,仿佛雨后的湖面,霧蒙蒙的。 司嬈的心臟仿佛被戳中了一下,她頓時有些慌了神。 她連忙從乾坤戒里取出傷藥,一股腦地塞到了他的手心里。 “你要是實在在意的話,就幫我上藥吧?!?/br> 司嬈別過臉。 蒼淮接過白瓷的小罐,手中的觸感十分陌生。 他從來都是放任傷口自己愈合,不能愈合的傷口便由著他,反正也死不了。 給人上藥于他而言是一種十分陌生的體驗。 他望著手中的藥膏,緩緩站起身走到司嬈身側(cè)。 為了方便他的動作,司嬈坐到石頭上。 冰涼的手,緩緩地挑開了一點衣料,他的動作很慢,像是對待什么易碎的瓷器一般。 衣衫緩緩?fù)手良珙^,露出一點圓潤的弧度。 那本該是如玉一般潔白的地方此時被大片的淤青覆蓋,泛著青紫的顏色。 蒼淮眸色微暗。 一路走來,她一直行動如常,甚至沒有流露出分毫異色。 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已經(jīng)嚴(yán)重到了這個地步。 冰涼的淺綠色藥膏帶著微微的刺激,甫一落在青紫的傷口上,就聽到司嬈發(fā)出一聲痛呼。 司嬈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 剛剛還硬氣地說這點小傷不算什么,此時卻一下沒繃住。 索性他站在身后,也看不見她此時略帶尷尬的神色。 他的動作停頓片刻,繼而手上的動作放得更輕,近乎如同羽毛一般。 除了剛開始那一下有些疼,后面便沒什么痛感了,只有涼絲絲的藥膏涂抹在上面的感覺。 清淡的藥香在身側(cè)逸散,或許是因為他的動作太輕太緩,司嬈竟有些昏昏欲睡起來。 待到藥膏用去了大半,蒼淮才將滑落在肩頭的衣料拉上去。 然后默默將藥膏收進(jìn)懷里。 她的呼吸已經(jīng)變得綿長,近乎在他動作停下的瞬間,整個人便向后倒去。 蒼淮望著她睡得平和的睡顏,泛著些薄紅,卷翹的睫毛小扇子一般灑下一片陰影。 他不由得想起,剛到長哭崖下時,他以為她會驚慌失措,卻沒想到當(dāng)夜就收拾好了山洞睡覺。 她倒是不管在什么情況下,都能睡著。 月光灑下一片清輝。 城南破廟外的亂石上,小男孩坐姿端正得仿佛一尊雕塑,身旁的女子歪歪倚在他身上,鬢發(fā)微散。 男孩微微側(cè)頭,面上眉頭緊皺。 分明是一副不耐煩的神情,但有一只手卻虛虛地托住了她的手肘,仿佛是擔(dān)心她滑下去一般。 當(dāng)司嬈醒來時,眼前是一片剛剛散去的迷霧。 眼前卻不是睡前的破廟,而是一副熟悉的場景。 熱鬧的集市,喧囂的叫賣之聲,人人臉上都帶著寧靜祥和的笑容。 還有…… “仙長,來長樂鎮(zhèn)游玩嗎?”穿著短打的伙計,滿臉堆笑地湊上來詢問道。 “咱長樂鎮(zhèn)啊,別的不說,地雖不大但應(yīng)有盡有?!?/br> 甚至連他臉上的笑容,說話的語氣,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司嬈的心臟驀地一跳。 ……重制了。 竟然這么快。 司嬈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肩頭,那里的傷被妥善處理過,只過了一夜淤青就散去了許多。 伙計仍然滔滔不絕的說著話,但眼前的司嬈卻半點沒有要理會她的意思。 她快步向前走去,朝著那個池塘走去。 身后的伙計,緊趕慢趕地跟在身后,一路連聲道:“哎喲喂,仙長……” 不多時便再次見到那棵熟悉的大榕樹,但出人意料的是,樹下的黑影里卻并沒有那個男孩。 司嬈神情微愕,是來得太早了嗎? “仙長,仙長……您在找什么?。俊?/br> 司嬈皺著眉,緩緩道:“長樂鎮(zhèn)里是不是有一個聾啞的男孩?!?/br> 伙計面色微變,露出那副熟悉的神情,同樣的回避和諱莫如深。 “啊……您問這個做什么。” “你帶我去找他。” 司嬈往他懷里拋了一塊靈石。 方才還神情回避,躲躲閃閃的伙計頓時換了一副神情。 “小的不敢欺瞞仙長,實在是那個人他……” “這……從小鎮(zhèn)上的人就說他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小時候克死父母長大了……” 司嬈微一皺眉:“不用跟我說這些,你帶我去找他就行?!?/br> 伙計連忙應(yīng)是。 他一路帶著她去了村頭,那里搭了一個簡易的草棚子,里面雜亂地堆著些衣物和看不清來歷的東西。 若不說這是人住的地方,司嬈覺得這里更像個狗窩。 草棚子里空蕩蕩的。 伙計也目露一絲訝然:“他平常都在這里的……” 司嬈在那池畔的大榕樹下一直等到天色漸晚,也沒再見到那個男孩。 耳邊又再次響起敲敲打打的聲音,街道小巷中的大紅燈籠再次掛了起來。 又是大婚了。 司嬈皺著眉順著人流去了員外府。 還是與之前一樣的熱鬧氛圍,連他們說話時候的語氣和聲調(diào)都一樣。 唯一的不同是,到了拜堂時候,那個面色發(fā)青、動作僵硬的新郎官卻沒有突然暴斃。 司嬈的身體發(fā)涼。 在這個長樂鎮(zhèn)中的界里,所有人都看似正常卻又不正常,唯二的兩個變數(shù)—— 一個是面前的新郎官,一個就是那聾啞的男孩。 若新郎官的故事圓滿收場,出事的就應(yīng)該是…… 外面忽地響起一陣喧鬧之聲。 “大家快停下,我們剛才抓住了這個妖怪,他在往井里面下毒!” 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押著一個身形瘦弱的男孩走進(jìn)來。 他抬眼,那一雙如墨般的眼里,寒津津的沒有溫度。 第25章 覆寒溪的消息傳回宗門, 很快就收到了回信。 “一日之內(nèi),從極北之地到滇山密林,沿路留下九道紫雷劫痕跡?!?/br> 信的末尾簡短問道:“任務(wù)完成了嗎?” 覆寒溪眉梢一跳。 一月前, 長哭崖曾降下九重紫雷劫,修真界人心惶惶。 從前從未有過九重紫雷劫的先例, 如今短短時間內(nèi)卻歷經(jīng)兩次九重紫雷劫! 那崖底的人, 到底是什么路數(shù)? 更何況渡劫氣機(jī)鎖定。 從沒聽說過還能有人可以一邊移動一邊渡劫。 從極北之地到他所處的滇山密林, 中間近乎相隔整個大陸…… 這是多么恐怖的速度,更何況身上還扛著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