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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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敗了!” 剎那間,擁擠在城頭的晉軍將士紛紛仰天咆哮和歡呼,巨大的聲浪沖天而起,許多晉軍跳上垛堞,對著羯軍張揚的舞起刀槍,甚至脫了褲子往城下撒尿,或者撅著臀部左搖右晃的,極盡挑釁和侮辱之能事。 司馬珂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這一戰(zhàn)不只是擊潰了羯軍的進攻,更是大大削弱了晉軍對羯刃的畏懼之心。 ※※※ 第一次攻城失敗之后,趙軍暫時停止了強攻。石邃雖然悍勇,但并非魯莽之輩,他看出守城的將領(lǐng)并非等閑之輩,自然不愿意拿人頭來堆。 城下的趙軍步卒兩萬,精騎兩千,從城北轉(zhuǎn)移到城東駐扎了下來。趙軍的意圖很明顯,就是圍而不攻,引誘晉軍往北門突圍,一旦晉軍突圍,兩千鐵騎追殺之下,便是晉軍的噩夢。 當(dāng)年寧平城之戰(zhàn),二十萬西晉軍民都沒在三千羯騎手下跑掉,何況只是數(shù)萬百姓和五千的士卒。就算晉軍棄百姓于不顧,同樣能跑掉的也不多,而且歷陽城便成了rou城一座,任趙軍宰割。 若是死守,當(dāng)然能守住。但是歷陽城百姓五萬余人,守軍五千余人,還有牲口嚼的,一個月光米糧都要消耗數(shù)萬斛,最多兩個多月就要斷糧了,坐以待斃。 過了三天之后,石趙征東將軍麻秋也率一萬大軍抵達了歷陽城下,不過麻秋并沒在城下呆多久,便拔營起寨,往東去了。 往東而去的麻秋,直接斷了歷陽城晉軍的退路。更為搞笑的是,麻秋的大軍離烏江城還有六七十里地的時候,歷陽城三營守軍,便望風(fēng)而逃,直接渡江而去,留下一城的百姓面臨趙軍的兵鋒。 幸虧麻秋此人是匈奴人,雖然也極其殘忍嗜血,但是比起羯人又要柔和了許多,在歷陽城沒有抵抗的情況下,占領(lǐng)歷陽城之后,雖然免不了縱兵劫掠,并未大肆屠戮百姓。 至此,歷陽城便真的成為孤城一座,守軍也成了孤軍。 至于江南的王導(dǎo),更沒了渡江救援的勇氣和魄力;東面的徐州的重兵主要駐扎在京口,既要協(xié)助拱衛(wèi)京師,還要防止庾亮趁機東進;西面的庾亮正隔岸觀火,巴不得王導(dǎo)戰(zhàn)敗,趁機一舉將王導(dǎo)一擼到底。 歷陽郡成了棄地,紀(jì)睦、虞洪和司馬珂,也成了棄子。也成了王導(dǎo)和庾亮兩大世家勢力之間斗爭的犧牲品。 只是江南的王導(dǎo)等人,萬萬沒想到的是,此刻歷陽城內(nèi)的司馬珂等人,并沒有即將糧盡援絕的悲壯,而是在積極備戰(zhàn),準(zhǔn)備一舉破敵。 按照司馬珂的標(biāo)準(zhǔn),城內(nèi)軍士在五千根青竹里精選了三千根青竹。每根青竹粗細(xì)適中,統(tǒng)一截成兩丈五,約六米,在前端套上槍頭,并予以綁定,尾部綁上鐵塊以保持平衡。 司馬珂制作的便是長達六米的簡易長矛,尾部綁了條狀重物,握住后部兩米以內(nèi)的位置便可保持平衡,前頭還有近四米的距離用來擊刺敵軍。 明代有“槍頭不過四兩”的說法,不過用的卻是司馬珂叮囑俞弼特制的大槍頭,這種大槍頭是仿照紀(jì)效新書所述的透甲槍頭,整個槍頭長64厘米,刃長42厘米,透甲能力極強,重量也達到了八兩。 經(jīng)過浸泡再熏干之后的青竹不但極其堅韌,不易彎折開裂,而且分量極輕,近六米的主桿只有一斤二兩重,加槍頭重約兩斤,又在尾部綁了差不多兩斤的石塊或鐵塊以維持杠桿平衡,一桿超長竹矛共重四斤,對于戰(zhàn)兵來說,算不得太重。而且長矛兵并不需要舞來舞去,只需要向前擊刺即可,這個重量正好適合。 最重要的是,這種戰(zhàn)矛的成本最低,可以批量制作,成本不及馬槊的百分之一。 歷陽城南的空地上,一隊隊正手持長竹矛在列隊訓(xùn)練,以適應(yīng)這種新兵器,并保持有序的隊列。 沒錯,司馬珂便是要仿照馬其頓方陣,將城中守軍訓(xùn)練陣法嚴(yán)明、隊列整齊的步兵方陣。 初始的訓(xùn)練是以五十人為一組,每組配備一名喊號者。 號子便是最簡單最有效的“左右左”,“左”邁左腿,“右”邁右腿。十人一排,一共五排,步卒們踏著號子的節(jié)奏緩慢而有序地前進。 除了步卒,兩只騎兵也在沈勁和周琦的率領(lǐng)之下,手執(zhí)長竹矛,催著胯下的戰(zhàn)馬,按照號子的節(jié)奏,緩步向前推進。 司馬珂、紀(jì)睦和虞洪端坐在馬背上,立在訓(xùn)練場邊,望著那些手執(zhí)長矛的將士訓(xùn)練。 “左、右、左!” “左、右、左!” “左、右、左!” 在他們的面前,一組甲士,全部身著筩袖鎧,頭戴兜鍪,正邁著整齊的步伐,嚴(yán)格按著喊號者的口令,緩慢而有序的前行。第一排的甲士手中的長矛平握在手里,矛尖直指前方,第二排的長矛則架在第一排的甲士肩膀上,第三排的長矛則架在第二排甲士的肩膀上,以此類推,整個隊列,如同一只巨大的刺猬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除了兜鍪和戰(zhàn)甲保護之外,每個甲士還配備了一面短盾,雙手持矛的甲士是沒辦法騰出手來再持盾了,所以短盾全部用繩索系住,掛在頸部,擋在胸前。 殺! 隨著號令者一聲令下,前排的甲士立即半蹲下來,身子前傾,借勢齊齊將手中的長竹矛奮力擊刺而出,氣勢如虹。 司馬珂望著那一片如同森林一般的長矛,在日光的照耀之下閃爍出一片肅殺的光芒,忍不住點了點頭。 具有嚴(yán)格陣法的馬其頓方陣能輕易地打敗數(shù)量上占優(yōu)勢但較混亂的敵人,但是趙軍的隊列,尤其是前面的羯人的隊列,雖然算不得陣列嚴(yán)明,但是經(jīng)過這么多年戰(zhàn)爭的洗禮,也絕對算不上混亂。 不過,要想擾亂羯趙的軍陣隊列,他也成竹在胸,早就考慮好應(yīng)對之策。 他緩緩的抬起頭來,望向紀(jì)睦和虞洪,問道:“兩位明將軍,以為如何?” 紀(jì)睦沉穩(wěn)的點了點頭,表示贊許,沒有說話。 虞洪卻忍不住贊嘆道:“如此奇陣,聞所未聞,君侯果然是天縱之資,假以時日,必將功追冠軍侯,我朝有君侯這般少年英雄,何愁不興?” 司馬珂微微一笑:“謝明將軍謬贊。” 正在此時,卻見一名騎兵飛馬而來,奔到三人面前,高聲道:“啟稟三位將軍,羯人石苞率騎兵在東門叫陣。” ………… 第80章 突襲 “南晉的漢子,都是沒有卵子的種,有種下來跟老子們廝殺一番?” “兀那南晉漢子,可敢與爺一戰(zhàn)?爺必殺得爾等丟盔棄甲,橫尸遍地!” “南晉的狗漢人,若是落到爺手里,必將抽筋剝皮,腦袋做尿壺!” …… 歷陽城下,一群羯騎一大早就起來罵陣,言辭不堪入耳。 兩千余羯騎,連罵了三天,見晉人根本不敢還嘴,更不用說出城迎戰(zhàn)了,所以羯騎顯得十分的隨意,一個個敞開著衣甲,直接坐地上,抱著水囊,你一句,我一句的,極盡侮辱之言辭,肆意的朝城頭上罵,每有人罵一句,立即引發(fā)其他人的哄笑和助威。 羯騎之中,主將、樂平公石苞正好整以暇的端坐在一匹八尺高的良駒之上,望著那散坐了一地的羯人騎兵,聽著他們污言穢語的罵聲,不住的咧嘴笑著,顯得十分得意。 石苞當(dāng)然不會幻想這樣罵陣就能把晉人罵出來決戰(zhàn),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降低城內(nèi)守軍的士氣而已。不然天天圍而不攻,眾趙軍士卒也悶出個鳥來了。 城頭上的晉軍一個個氣得七竅生煙,卻也無可奈何,因為不但不能出城迎戰(zhàn),連回罵都不行。 出城迎戰(zhàn)自是打不過,司馬珂還禁止回罵,任何人回罵羯人,鞭笞二十。 “司馬將軍到!” 隨著一陣響亮的喊聲,司馬珂身披戰(zhàn)甲,手提樸刀,在幾個侍衛(wèi)的簇?fù)硐?,大步登上了城樓?/br> 司馬珂大步走到城墻前,見到城樓下那黑壓壓的一片羯騎,或躺著,或坐著,就算騎在馬背上的,也是敞開著衣甲,一副閑散的模樣,很多羯人可能嫌棄天氣太熱,居然連甲都沒披,只穿著一身胡服,不禁嘴角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一名晉軍什長,不解的問司馬珂道:“羯人欺人太甚,辱罵之言不堪入耳,將軍為何不讓我等回罵之?” 司馬珂回頭淡淡一笑道:“口舌之爭,有何益處?我就怕你等口舌太厲害,把城下的羯人罵回本營了,不敢來罵了?!?/br> 那什長:“……” 司馬珂哈哈一笑:“稍后,便讓諸位,看一場好戲!” 說完,沒有做過多的停留,而是急匆匆的率著幾名羽林騎侍衛(wèi)奔下了城樓,往北門而去。 ※※※ 城內(nèi),北門城門甬道口附近。 六百名晉軍戰(zhàn)騎,陣列嚴(yán)明,肅然而立,人人跨騎駿馬,手執(zhí)一把元謹(jǐn)破敵刀,長刀如林,殺氣漫卷。 按照紀(jì)睦的吩咐,長水營三百騎與羽林騎一起,合計六百騎全部歸司馬珂統(tǒng)領(lǐng),又全部配備了元謹(jǐn)破敵刀,同時也接受了司馬珂的訓(xùn)練之法半個月,雖然整體戰(zhàn)力不及羽林騎,但也比之前強悍多了。 六百戰(zhàn)騎,三百羽林騎在前,三百長水騎兵在后,排列了一個整齊的方陣,等候著司馬珂的到來。 叩噠噠~ 司馬珂縱馬如風(fēng)而來,一直奔到城門甬道前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他緩緩的掃視了一番整齊排列在自己面前的六百精騎,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 司馬珂手中的樸刀一揚,沉聲問道:“六百敵兩千,以少擊多,你等可敢隨我一戰(zhàn)?” “戰(zhàn)!” “戰(zhàn)!” “戰(zhàn)!” 眾晉騎手中戰(zhàn)刀高舉如林,齊聲呼應(yīng),氣勢如虹。 司馬珂大笑:“好,今日殺完羯狗,再與諸君痛飲耳!” 說完長刀一指城門,喝道:“開門!” 隨著轟隆隆的門軸轉(zhuǎn)動聲,厚重的城門緩緩的打開,露出城門外的空地來。 司馬珂長刀一舉,率先縱馬而前,直奔城外。 眾晉騎依次列隊,魚貫而隨,馬蹄滾滾,向奔出城門。 司馬珂勒住馬韁,長長的呼吸了一口城外的空氣,一連關(guān)在城內(nèi)將近一個月,城外的空氣似乎都要新鮮一點。 背后馬蹄聲滾滾而來,六百精騎在沈勁和周琦的率領(lǐng)之下,緊隨而來,又迅速在他的背后列好了隊列。 司馬珂抬起頭來,向北門城樓上的卞誕,揮了揮手,笑道:“我去也!” 卞誕不善騎戰(zhàn),故留下看守城門,以防有變。 司馬珂長刀一舉,高聲道:“隨我來,放緩馬速,不要太急!” 雖然城北離城東只有三里多路,但是等下有激烈大戰(zhàn),對馬力消耗極大,所以當(dāng)下保持正常速度節(jié)省馬力,有利于接下來的沖鋒。 六百精騎,跟在司馬珂的背后,浩浩蕩蕩的向東門殺去。 就在此時,迎面突然奔來兩名趙軍偵騎,剛剛過了東門往北的拐角處,正并轡而行,有說有笑的向北門這邊馳來,突然見得對面沖來一彪人馬,不覺有點懵。 左邊一人,尚在驚鄂之中,轉(zhuǎn)頭望向旁邊的同伴,正要交流一下意見,卻聽咻的一聲,一道流光閃過,那名同伴的喉嚨便中了一箭,那箭的勁道極大,竟然透頸而出,尾部的鐵羽還在嗚嗚的顫抖。 砰~ 那名同伴一聲不響的栽落于馬下,那左邊的偵騎這才如夢初醒,急聲喊道:“敵……” 一個“襲”字還沒喊出口,便又被沈勁手起一箭,射落于馬下。 眾晉騎去勢絲毫未緩,跟著司馬珂,踐踏著那兩名羯騎的尸身,滾滾轉(zhuǎn)向東門。 東門的羯騎,依舊躺的躺,坐的坐,喝水的喝水,罵城的罵城,一副十分散漫的樣子,絲毫不知強敵已來襲。 無論是石苞還是眾羯騎,都沒想到晉軍縮在城中一個月不敢冒頭,此刻會敢出城突襲,。更何況他們探知城內(nèi)晉騎不過六百,而羯騎有兩千余騎,一對一晉騎都不是對手,不用說是三倍于敵,除非晉軍的統(tǒng)領(lǐng)腦袋抽風(fēng),否則不可能做出這種自殺式的襲擊。 然而,趙軍的警戒系統(tǒng)自然不會如此形同虛設(shè),雖然兩名偵騎被射殺,但是當(dāng)司馬珂所率的晉軍騎兵帶動一溜的煙塵出現(xiàn)在東門轉(zhuǎn)角處時,遠(yuǎn)處的趙軍便已在瞭望塔發(fā)現(xiàn)了。 嗚嗚嗚~ 趙軍的大營之中,響起了示警的號角聲,隨即號角聲大作,如同颶風(fēng)一般席卷歷陽城東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