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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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出了門,便見到大門口又?jǐn)D了六七輛牛車,謝安、紀(jì)笙、褚蒜子、孫綽、許洵和支遁等人前來送別。 “元瑾!” 見到司馬珂出門,眾人便圍了上來,尤其是紀(jì)笙更是眼淚汪汪的望著他。 司馬珂翻身上馬,手中戰(zhàn)戟一橫,持戟對眾人一抱拳,滿臉的決絕的表情,朗聲道:“多謝諸位盛情,出征在即,恕我不能一一致謝,他日凱旋,再與諸位痛飲,就此別過!” 說完兩腿一夾馬腹,那西極馬便發(fā)出一聲暴烈的長嘶聲,甩開馬蹄,馱著司馬珂向前奔去,只給眾人留下一個英氣勃勃的背影。 眾人怔怔的望著司馬珂的背影,一陣唏噓。 孫綽滿臉感嘆之色,喃喃自語道:“左將軍此般決絕壯烈,庾家絕非其對手,我料元瑾必勝!” 對于這些醉生夢死的玄學(xué)名士來說,司馬珂就是他們心目中夢幻般的英雄和偶像,他們自然不希望司馬珂輸。 此時的褚蒜子已經(jīng)十三歲,不再像當(dāng)年一樣像個瓷娃娃,身材逐漸抽條且生出曲線來,變得婀娜多姿,原本精致的嬰兒肥臉,也便瘦了許多,眉眼之間已然隱隱有生出幾分嫵媚來。 她仰著頭,癡迷的望著司馬珂遠(yuǎn)去的背影,滿臉的小星星,心中暗道:“這小姑夫真的好俊,我都快被迷住了,好羞人……” 紀(jì)笙則是不住的流淚,眼巴巴的望著司馬珂的背影,心中多想喊住司馬珂,哪怕讓其抱一抱,摸摸頭,也終究是一番安慰。 她又好想告訴司馬珂,她已經(jīng)請父親回了秣陵故里,隨時準(zhǔn)備興義兵襄助他,請他勿慌,但是司馬珂卻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決然而去。 司馬珂府門口的一棵大樹下,停著三輛牛車,車簾掀開,露出王悅、王恬和王曦三人。 他們原本還想等謝安等人送別之后,再向司馬珂道別,誰知道司馬珂翻身上馬,不顧而去,顯得極其決絕和壯烈。 王曦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道:“天下的英雄氣,左將軍獨占了九成,兩位兄長理應(yīng)相助一把左將軍!” 王悅疑惑的望向王曦,問道:“如何相助?” 王曦道:“他吳郡陸氏能發(fā)討賊檄文,難道我瑯琊王氏就不能發(fā)討賊檄文?” “甚么?”王悅和王恬兩人頓時凌亂了。 雖然王導(dǎo)已故,但是瑯琊王氏終究還是頂流士族,如果王家發(fā)了討賊檄文,就意味著吹響了北方士族討伐庾氏的號角。事關(guān)整個北方士族的全局,王悅哪里敢做主。而且現(xiàn)在瑯琊王氏的家主,并不是王悅,而是王允之。 王曦決然道:“阿父還在世的時候,庾亮便屢屢以重兵威嚇,如今又來威嚇元瑾兄長,故庾亮乃瑯琊王氏與元瑾兄長的共同仇人。兄長若不發(fā),我便來發(fā)?!?/br> 王悅被她這么一說,無可奈何,只得說道:“父親在世時,都執(zhí)拗不過你,我依你就是。” 王曦被他這么一說,忍不住撲哧一笑,隨即又想起了已故的王導(dǎo),頓時眼圈又紅了。 ………… 第171章 如入無人之境 天地蒼茫,朝陽如火,清晨的原野上被朝霞涂上一層暮暉,入眼盡是鮮紅的一片。 姑孰境內(nèi),古道。 車輪轆轆、馬蹄聲聲,漫天的塵土之中一隊人馬沿著古道蜿蜒而行,旌旗如云,戈戟如林,前不見頭,后不見尾,如同一條黑龍一般。 密密麻麻的旌旗之中,一桿大纛顯得格外惹眼。大纛之下,十?dāng)?shù)名將領(lǐng)簇?fù)碇抉R珂緩緩而行。 西極馬背上的司馬珂,頭戴武弁大冠,身披防矢甲,手持一丈三尺的大戟,得勝鉤上掛著樸刀,再配上他那修長而矯健的身軀,顯得英氣勃勃。 這是司馬珂人生第一次獨立掛帥出征的歷程,也是自東晉以來,宗室第一次掛帥出征…… 從建康到姑孰城不過一百五十多里,司馬珂并不著急行軍,一天只走三十里地,而且由于天氣漸熱,他每天都是五更拔寨起營,午時前便埋鍋造飯,全軍休整。 他需要保持士兵的體力,以確保戰(zhàn)時處于最佳狀態(tài),所以這一路走了四天,今天又走了一個時辰,離姑孰城只有三十多里地了。 前頭,他派出了二十四路塘騎,每里一塘,每塘五人。每名塘騎持五色旗槍,遭遇敵人則搖紅旗、發(fā)現(xiàn)敵人搖黃旗、敵人眾多搖青旗、人少搖白旗、地形問題搖黑旗。早上,大營內(nèi)吹響第一聲號角,各營拔營起寨之后并不出發(fā),而是先派塘騎出去偵查。 除此之外,塘騎獲得情報只對主將傳遞,要是有塘騎回營匯報探查信息,不管是要緊還是不要緊的事情,都不許沿途官兵攔截盤問,只需要直接前往中軍報告主將,之后主將再召集各部軍官探討。如果有人敢在中途攔截塘騎盤問情報,即以軍法處理。 一名塘騎,飛馬奔來,越過重重的護衛(wèi),直奔到大纛之下,然而翻身下馬,高聲稟報道:“啟稟左將軍,前方二十里處,有一處地形正符合將軍之要求,可供扎營,距姑孰城約十二里地,特此來報?!?/br> 司馬珂拿出一卷揚州地形圖,仔細(xì)看了看,當(dāng)即傳令道:“就在彼處扎營,各路塘騎,繼續(xù)向前偵探,若遇敵騎,則迅速退回,不得相爭。” 終于,大軍來到了塘騎打探到的地形,緩緩的停了下來。 司馬珂四處探望了一下,只見此處地形寬闊且相對平整,可供萬余人扎營;在兩里多外的地方,又有一條河流,可供取水;但是前方又逐漸變窄,最窄處只有三百多米寬,兩邊都是山丘樹木。 此處叫野狼灘,據(jù)說到了夜晚,會有野狼出現(xiàn),發(fā)出令人毛骨悚人的嚎叫聲。 司馬珂看了此處前方的地形之后,不禁哈哈大笑:“此處真是天賜之地,此乃天助我要滅庾懌?!?/br> 眾將雖然不明白就里,但是見司馬珂如此信心滿滿,也紛紛露出會心的笑意,心中信心大增。因為他們知道,他們的主將,并不是紙上談兵之輩,而是以少擊多戰(zhàn)勝過胡虜?shù)暮蘸丈駥?。既然司馬珂如此信心百倍,他們自然也放下心來。 隨著號角聲響起,號旗層層傳動,一萬多大軍開始扎營立寨,井然有序。 過了一個多時辰,上千的營帳星羅棋布的平鋪了開來,一直延伸到了遠(yuǎn)處的河邊,四周又立了柵欄和鹿角,挖了壕溝,立了牙旗。 隨后四處炊煙裊裊,逐漸傳來食物的香味,原本靜寂的原野,突然變得熱鬧起來。 司馬珂帶著眾將在新扎的大營里四處巡查了一番,便轉(zhuǎn)身對周琦道:“我欲去查看庾懌之營寨,你率一百羽林騎,隨我同往。” 周琦急聲應(yīng)諾,當(dāng)即點領(lǐng)了一百羽林精騎。眾羽林騎各自全副武裝,背負(fù)三枝投槍,挎一石五斗強弓,帶三十枝破甲箭,得勝鉤上掛著元瑾破敵刀,跟著司馬珂,滾滾往北而去,直奔姑孰城叛軍大營。 ………… 姑孰。 庾懌號稱五萬,實際四萬大軍,戰(zhàn)兵三萬,輔兵一萬。姑孰城只是一個小城,沒辦法駐扎四萬大軍,所以只能在城外扎營,城內(nèi)只留兩千兵馬,以應(yīng)付突發(fā)狀況。 四萬大軍,三千多個營帳,外加糧草輜重等物資所在的倉庫,連綿八九里地,一眼望不到盡頭。 庾懌正率著一眾將領(lǐng)往各處營盤之內(nèi)巡視。 庾家兄弟都是生得一副好皮囊,帥氣而風(fēng)度翩翩,庾懌也不例外。 庾懌今年四十二歲,在庾家排行第二,身高大概一米八的個子,面皮白皙,有須,身材修長而矯健,身上披著防矢甲,背后一襲披風(fēng),走起路來虎虎生風(fēng),特別的有型,典型的中年帥哥,唯一的不足是一口黃牙,笑起來黃牙外露,帶著一絲邪邪的味道。 一名斥候飛馬來報,直奔庾懌近前,稟報道:“啟稟將軍,司馬珂率軍在十二里之外的野狼灘駐軍扎營,不再前進,兵力約一萬,除了陸續(xù)而來的運糧夫役,未見再有后軍。” 庾懌愣了一下,隨即露齒一笑,滿臉邪邪的意味,語氣帶著譏諷道:“司馬珂小兒,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居然敢率區(qū)區(qū)一萬軍馬,奔波百里而來,迎戰(zhàn)我四萬大軍,哈哈哈……” 身后眾將士也跟著轟然大笑,只覺得這個十七歲的宗室少年,簡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行前來送死。 唯有旁邊一名三十歲出頭的將領(lǐng)神色凝重,低聲道:“庾將軍,聽聞司馬珂曾在歷陽以五千兵馬大破三萬胡虜,不可輕之?!?/br> 庾懌哈哈大笑,一口黃牙盡露,對著左右笑道:“朱司馬果然謹(jǐn)慎,那司馬珂不過借胡虜輕敵之際,盜用了田單的火牛計。偶然偷襲得手一次,難不成再用一次火牛計不成?” 眾人跟著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那朱司馬,名叫朱燾,乃后來東晉名將朱序的父親,原本是庾懌五弟庾翼的司馬,因朱燾精于騎射,善掌騎兵,又通兵法,故此被庾懌借來在自己賬下聽用。東晉少馬,庾懌雖有四萬大軍,卻只有區(qū)區(qū)五百騎兵,且麾下之將對騎兵之術(shù)并不熟悉,故此向庾翼借來一用。但是朱燾終究是新來之將,又性格木訥,在庾懌麾下并不受眾人看重。 庾懌一邊令斥候繼續(xù)再去打探司馬珂大軍的動靜,一邊繼續(xù)巡查大營。 突然,大營之外,數(shù)名斥候疾奔而來,高聲道:“啟稟將軍,賊首司馬珂,親率羽林騎百人,查探我軍營寨。” 司馬珂因為視力極佳,并不需要靠近庾懌大營,只在離大營半里之外,率眾羽林騎縱馬來回逡巡,細(xì)細(xì)的查探營中虛實。一路上,還射殺了好幾名斥候,故此驚得眾斥候不敢再在外面晃悠,急忙前來稟報庾懌。 嗚嗚嗚~ 那斥候話音剛落,庾懌的大營之內(nèi),便響起了連綿不絕的號角聲,那示警的號角聲如同颶風(fēng)一般,迅速從東往西蔓延開來,那數(shù)里的大營之內(nèi),頓時一陣大亂。 庾懌不禁勃然大怒,率眾翻身上馬,疾奔到轅門口一看,只見半里之外果然有一彪騎兵,正從東往西,沿著他的大營排列方向,一路策馬緩緩而行。雖然看不清那些人馬的面目,卻可見那些騎兵的馬蹄極其輕快,似乎在閑庭漫步一般,視力好的還可看到那幡旗之下的主將正一邊策馬而行,一邊朝這邊的營盤指指點點,絲毫沒有將這連綿八九里的大營之中的數(shù)萬大軍放在眼里。 庾懌的自尊心頓時受到打擊,剛剛還在譏笑司馬珂不自量力前來送死,誰知道此刻的司馬珂更為離譜,居然就這么率著一百多騎兵,直接在他大營前晃悠,如入無人之境,這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打他的臉。 庾懌發(fā)出一陣暴怒至極的冷笑:“司馬珂這小兒,果然有幾分膽色,這是欺負(fù)老子沒有騎兵么?” 他回頭望向朱燾,冷聲喝道:“朱司馬聽令,速速率騎兵全體出動,不惜一切代價,務(wù)必要誅殺司馬珂在陣前,本將給你記頭功!” 朱燾神情一凜,急聲道:“末將遵令!” 說完,立即縱馬而出,直奔騎兵所在的營盤,前往點領(lǐng)兵馬。 不一會,只聽得一陣沉重的馬蹄聲響起,朱燾全身甲胄,手執(zhí)大槍,率著數(shù)百輕騎疾馳而出。 這些輕騎是典型的東晉騎兵配置,頭戴屋山幘、身披筩袖鎧,馬鞍邊掛著長弓,懸一壺利箭,手中舉著環(huán)首刀,在朱燾的率領(lǐng)之下,惡狠狠的向正在探營的司馬珂等人撲了過去。 第172章 漂移大法 轅門口的庾翼,在等待朱燾出兵之時,已經(jīng)讓人準(zhǔn)備好了戰(zhàn)鼓,見得己方五百戰(zhàn)騎,黑壓壓的一片,如同潮水一般殺向敵軍,不禁精神大振,高聲喊道:“擊鼓,給朱司馬助威!” 咚咚咚~ 戰(zhàn)鼓聲大起,直沖云霄,激越人心。 而此時已經(jīng)有不少看熱鬧的叛軍,站在營寨的柵欄邊,見到己方的騎兵出擊攻襲敵騎,也紛紛發(fā)出震天的喝彩聲。 隨著那隆隆的鼓聲和震天的喝彩聲,眾叛軍騎兵手中戰(zhàn)刀高舉,呼喝聲如雷,快馬加鞭,如同滾滾鐵流一般向羽林沖殺而去。 遠(yuǎn)處的司馬珂早已見得一彪騎兵沖來,當(dāng)即下令眾人勒住馬腳,準(zhǔn)備迎戰(zhàn)。 司馬珂望著那黑壓壓一片狂撲而來的騎兵,嘴角浮現(xiàn)出一絲不屑的笑意,冷聲道:“跟本將拼騎兵?搭箭!” 嘿~ 眾羽林騎將士齊聲響應(yīng),紛紛摘了一石五斗的強弓,將破甲箭搭在箭弦之上,準(zhǔn)備施射。司馬珂也將五石強弓摘下,取出一枝鐵羽箭,搭在箭弦上。 轅門口,庾懌端坐在一匹高大的棗紅戰(zhàn)馬之上,手按長劍,正在目不轉(zhuǎn)睛的觀戰(zhàn),身前身后護衛(wèi)的將士如云。 眼見得司馬珂和眾羽林騎,只有區(qū)區(qū)百人,居然不逃,反而轉(zhuǎn)頭迎戰(zhàn),不禁驚得目瞪口呆,隨即便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哈哈大笑:“司馬珂小兒,果然上次在歷陽之戰(zhàn)是撞了大運,居然以百騎直接迎戰(zhàn)對沖,真乃有勇無謀之輩,就算他不死,這群騎兵也回不去了?!?/br> 身旁的眾將見得這般形勢,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也覺的司馬珂這所謂的左將軍不過浪得虛名,居然如此魯莽,這一下不死也殘了。 轟隆隆~ 對面的騎兵越來越近,轉(zhuǎn)眼已到一百五十步之外,可以看清對面的面容,只見來騎個個氣勢洶洶的模樣,恨不得把司馬珂和眾羽林騎吞了一般似的。 “舉弓!”司馬珂大吼,自己率先舉起了五石強弓,瞄準(zhǔn)了正中一名沖在最前面的叛軍騎兵,凡沖在最前面的,都是最強橫的勇者,那名騎兵身材高大,看起來身高在一米八以上,極其悍勇。 眾羽林騎紛紛端起強弓,瞄準(zhǔn)了對面,但是并不拉弦,以節(jié)省體力。 一百二十步! 一百步! 九十步! 司馬珂高聲吼道:“拉弦,放箭!” 說完,弓拉滿月,對著正中那名叛軍勇卒一箭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