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2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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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來的羯人們望著前面洶涌如潮的晉軍士卒,再望望背后四散奔逃的袍澤,再也堅持不住,呼啦啦的一窩蜂似的往后狂奔而逃。 轟隆隆~ 張蠔手執(zhí)長矛,一馬當(dāng)先,率著一千多飛狼騎朝孫伏都的纛旗殺去。飛狼騎初入晉軍,需要一場功績來證明自己的實力。 能取得孫伏都的人頭,就是最好的證明! 第411章 斬草除根 張蠔率著眾飛狼騎,趁著羯人軍馬大亂之際,朝孫伏都的纛旗飛奔而去。 土丘下的羯人士卒,見到一彪晉軍騎兵殺來,驚得魂飛魄散,急忙迎了上來。張蠔策馬執(zhí)矛,絲毫沒有將羯人放在眼里,只見他手中的長矛縱橫決蕩,很快便殺入了羯人叢中。血袍紅馬大槍,連刺帶戳,連劈帶砸。馬前無一合之?dāng)场?/br> 主將勇猛如斯,其余飛狼騎戰(zhàn)士,無不拼命狠戰(zhàn)。尤其是這些飛狼騎將士,是半道加入晉軍,自知其他晉軍都是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自然不甘示弱,不想被其他各軍看扁,更是憋著一股狠勁要表現(xiàn)一番,撲殺面前的羯人,如同對待殺父仇人一般,一頓猛砍猛刺。 將是猛將,卒是精卒。如此漢家武力菁華,哪怕孫伏都留在身邊護衛(wèi)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也抵擋不??!就見以張蠔為矛頭的飛狼騎將士,一層層殺透而入,眼見再過幾層,就要殺到孫伏都面前! 孫伏都親兵統(tǒng)領(lǐng)名劉保,是一名體重達兩百斤的兇悍漢子,一向驕橫跋扈,但是此刻渾身都是冷汗,他就遮擋在孫伏都前面兩排,二十余名羯人甲騎牢牢列成人墻,死死的將孫伏都圈護在最當(dāng)中。羯人士卒竟然一瞬間就被殺得人仰馬翻!晉軍甲士不顧生死,層層而進。就算中傷落馬,還強撐著砍馬腿! 尤其是那率先沖殺而入的晉軍將領(lǐng),更是超乎了劉保的想象,如此悍勇,如同惡獸一般。這名史書稱為“萬人敵”的年輕將領(lǐng),手中長矛飛舞,一層層的羯人甲騎就被殺透,整個人似乎像是被血染了一層,到了后來,羯人甲騎在他馬前,竟然有避道之勢! 劉?;倘换厥祝蛴H衛(wèi)重重護衛(wèi)下的孫伏都,孫伏都神色兇狠,半點后退的意思都沒有,眼中露出nongnong的怒意,惡狠狠的盯著劉保。 “殺了他!或者,你我都戰(zhàn)死在此地,沒有退路!”孫伏都狠狠的吼道。 劉保渾身一震,就死在這里罷!軍糧已燒,軍馬已潰,這已是羯趙最后的精兵,能退到哪里去? 劉保猛的踩鞍起身,放眼望去,晉人的猛士,已然快殺到孫伏都面前! 殺~ 劉保怒吼一聲,已然挺槊直上,直撲張蠔,用的竟然是同歸于盡的招數(shù)。轉(zhuǎn)瞬之間,劉保然奔近張蠔,馬槊如電,就直指向張蠔胸腹之間。張蠔的長矛不過三米多長,而他的馬槊達五米,他拼盡全力,為的就是利用武器的長度,一擊致命。 然而,就在他剛剛遞出馬槊那一剎那,張蠔在馬背上側(cè)身一讓,左手順手抓住了他的槊桿,然后輕輕一帶,劉保就一槊刺空,身子也被帶得差點飛了起來。 電光火石之間,張蠔策馬向前,長矛閃電般刺出,正中劉保的咽喉,劉保的咽喉頓時露出一個血洞,鮮血狂噴而出。 張蠔沒有看他,長矛電閃一般抽出,面前羯人甲騎如遭雷擊一般被掃落馬下,然后直奔孫伏都的跟前。 “來得好!” 孫伏都唰的舉起戰(zhàn)刀,率著身邊的數(shù)名親兵,惡狠狠的朝張蠔撲殺而來。 長矛決蕩而出,將幾名親兵稍落于馬下,而身后的飛狼騎也如影相隨,擋住了其他蜂擁向前的羯人士卒。 孫伏都怒吼一聲,揮刀朝張蠔劈來,張蠔長矛如毒蛇一般探出,直刺孫伏都的面門而去。 噗~ 孫伏都眉心中矛,當(dāng)即多了個血窟窿,一縷鮮血從他的眉心緩緩的流出,這名羯人最后的悍將,一聲不吭的倒了下去。 張蠔一擊得手,余勢未歇,策馬繼續(xù)向前,對著那纛旗手就是一矛刺于馬下,然后順手一奪,便將那纛旗奪了過來。 主將戰(zhàn)死,纛旗被奪,這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所有羯人嘩然大亂,徹底潰散而逃。 司馬珂在遠處看得真切,終于徹底松了一口氣。 “擊鼓,全軍追擊!”司馬珂舉戟大吼。 咚咚咚~ 戰(zhàn)鼓聲再次沖天而起,數(shù)十面大鼓齊齊擂動,如同山崩地裂一般,震動了整個馬服山下的原野。 殺殺殺~ 所有晉軍將士氣勢如虹,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吼聲。戰(zhàn)爭之中,殺人最多的不是兩軍死戰(zhàn)的時候,而是追殺潰軍的時候,兵敗如山倒,潰軍只顧逃跑,哪里還有反抗之心。 這個時候,便是最好收割人頭的時候。 最先出動的自然是騎兵,飛狼騎解決了孫伏都和羯人的纛旗之后,繼續(xù)向前追殺。隨后羽林騎也紛紛出動,跟隨在潰散的羯人旁邊,邊追邊射。 其他的步卒,紛紛舍棄了手上的長大和沉重的兵器,紛紛向前撲殺而去。在這個時候,就比誰速度快,追上的敵軍多,則殺得越多。 隨后,屠殺開始了,殘酷而快意的屠殺! 此刻,原本以兇殘著稱的羯人,成了待宰的羔羊 嚓!嚓! 一名羽林騎縱馬疾奔,連砍兩名羯軍的頭顱,濺得滿頭滿臉都是鮮血,卻只是輕輕的擦了一把,隨即哇哇大叫著如同猛獸一般繼續(xù)沖殺了過去。 一名羯人眼見躲不過,回頭哇哇大叫,挺著長刀要反抗,結(jié)果兩名羽林騎同時疾馳而來,兩把長刀齊齊狠狠的劈了下來,一刀將其右臂砍斷,另外一刀將其腦袋劈開兩半,腦漿和鮮血崩現(xiàn)而出。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 眾將士這幾個月來,親眼看到昔日的河北膏腴之地,成了一片鬼蜮,到處是漢人的累累尸骨,早就憋著一股憤恨,此刻殺起羯人來,絲毫不手軟。而且司馬珂歷來的立場,就是其他雜胡可留,唯獨羯人不留活口,眾晉軍更是殺氣沖天。 一名羯軍奔逃不及,正要舉起兵器投降,然而雙手剛剛舉起,便已被砍飛了半邊腦袋,鮮血狂噴而出。 前頭晉騎剛過,背后又有一群手執(zhí)刀槍的晉軍士兵,也氣勢洶洶的向那些亡命逃竄的羯人撲了過去,都是三四個人追殺一個,追上去,二話不說,就是一陣亂砍亂刺。 在他們的眼里,羯人不是人,是餓狼,是蛇蝎,是毒蟲,砍殺的時候沒有半點負罪感,只有無邊的快意。 夕陽西下,晚霞照在馬服山下的戰(zhàn)場上,清清冷冷的。 那一地的尸體,層層疊疊,遍布了整個馬服山下數(shù)里的地面,一眼望不到邊??諝庵械难任兑苍絹碓綕?,濃得令人喘不過氣來。 一騎飛奔而來,奔到司馬珂近前,高聲稟報前面戰(zhàn)場的情況。潰逃的羯人,被晉軍斬殺了一部分,余下還有約兩萬余人還在四處奔逃。其中有一小部分繞過馬服山往東西方向奔逃,被羽林騎和飛狼騎銜尾追擊,羯人廝殺了一天,原本體力已不支,自然是跑不過四條腿的戰(zhàn)馬,很快便會被消滅。但是大部分的殘敵,都躲進了馬服山之內(nèi)。 司馬珂望著夕陽下的馬服山,眼中露出殘酷的神色。 “傳令下去,讓將士們再辛苦一下,把馬服山四面圍定,不可走漏一個羯人。山中陰冷,此刻草木枯黃,正適宜放火,就給羯人來一把大火,讓他們暖和暖和一下罷!” “喏!” 羯人心狠手辣,如同野獸,歷史上的侯景八百羯人都能亂江南。馬服山內(nèi)還有近兩萬的羯人士卒,他怎么能容忍他們活著逃出去。 ………… 夜晚時分,月光如水。 馬服山下,數(shù)萬的晉軍將大山的主要下山路口,全部團團圍定,以強弓硬弩守之。 雖然此時已是農(nóng)歷十月底,河北之地的夜晚,已經(jīng)是很寒冷了,但是眾將士的甲衣之下都穿了棉袍,倒也不算是很冷。尤其是經(jīng)歷了白天的殘酷廝殺,此刻到了收割勝利果實的時候,心中更是暖暖的。 一個個傳令兵飛馬疾馳而來,高聲的傳報著司馬珂的軍令。 “點火!” 山腳下的茂密樹林、灌木叢及枯草陸陸續(xù)續(xù)的燃起了火光,隨后一道道大火卷著滾滾濃煙從山腳向深山中蔓延開去。 “轟!” 馬服山上火光和濃煙四起,火焰像煙花一樣在樹林中爆炸開來,到處都是巨大爆裂的火焰,呼啦啦的向前面吞噬。 山腳下四處彌漫著巨大的火焰和濃煙,山中枯枝敗葉極多,更為重要的是,連續(xù)半個月的大雪過后,很多灌木和草都凍得干透干透的,極易點燃,瞬間化成一片火海。 山風(fēng)獵獵,火借風(fēng)勢,連成一條長長的火龍,向四處吞噬,迅如奔雷。 司馬珂端坐在翻羽神駒之上,在眾將士的簇擁之下,冷眼望著遠處的通天大火。 那片連綿跳躍的紅色火光,照亮了整個天空,方圓數(shù)十里的地界,被這片肆意綻放的火紅,照得通明透亮。 羯趙最后的精銳之師,終將隨著這一把大火,徹底煙消云散。 雖然隔得很遠,他還是能聽到山中的羯人的叫罵聲和悲號聲,這些羯人原以為趁著黑夜躲入山中,能逃過一劫,卻沒想到司馬珂一心要斬草除根,連夜封山放火。 有的羯人拼命的往山下跑,結(jié)果大部分人都被火海攔住,偶爾有人竄出火海,自以為逃得生天,卻被早已等候多時的晉軍亂箭射殺。 大火燒了兩天兩夜,濃煙和高溫之下,無論是人還是山中的野獸,都無法逃得生天。司馬珂還不放心,等到大火熄滅之后,又派人搜查山中的山洞,確認(rèn)有無漏網(wǎng)之魚。 第412章 窮途末路 鄴城。 石虎失神的坐在白玉床上,不時的咳嗽幾聲,頭發(fā)和胡須在幾天之間已經(jīng)白了一半,滿臉的憔悴之色,顯得十分的蒼老。 馬服山之戰(zhàn)的失利,徹底葬送了羯趙帝國的最后一絲翻盤的希望,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垃圾時間,只等著司馬珂兵臨襄國,對羯趙帝國發(fā)出最后一擊。 晉朝這個漢人的朝廷,原本已經(jīng)被羯趙殺得逃到江南,只能憑借大江之固,茍延殘喘。然而,不過數(shù)年之間,居然又收復(fù)了整個河南之地,如今居然跨過黃河,即將殺到襄國城下。這其中的落差實在太大了! 當(dāng)年的晉軍但凡有今日的晉軍一半的戰(zhàn)力,晉人又豈會衣冠南渡,偏安江南?是什么力量,讓他們起死回生?是晉軍變強了,還是羯人變?nèi)趿耍?/br> 石虎心中深深的明白,所有的這些變化,都繞不開一個人,那就是司馬珂! 這個年輕的南晉宗室,如同自天而降一般,突然橫空出世,主導(dǎo)了天下的大勢。從當(dāng)年石韜率十八飛騎劫掠江南被斬開始,司馬珂就成了羯趙的夢魘。羯趙數(shù)十萬的強大軍隊,威震天下,所向無敵,卻最終被其殺得尸山血海。上十萬的羯人悍卒,幾乎沒有生還者。他似乎就是上天派來,消滅羯趙帝國和羯人的。 “這晉人司馬珂到底是何般模樣,朕倒是想看看?!笔⒆哉Z道。 此刻在石虎面前只有三條路,一條是率眾逃跑,一條路是自殺,最后一條路就是靜靜的等待司馬珂來收拾他。他如今體重差不多三百斤,肚子大得看不到腳尖,馬都騎不了,只能乘車,想要逃過晉軍騎兵的追襲幾乎沒可能。再說了,并州的張平已投誠司馬珂,東面諸郡已被謝尚所攻占,北面的石鑒明擺著已經(jīng)其他于不顧,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對他來說,自殺是最好的一條路,但是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變得很怕死。 大概是越兇殘的人越怕死吧。他一生殺戮無數(shù),雙手站滿了鮮血。最后輪到他時,只要拔劍一抹脖子,就是一了百了,卻下不了這個決定。 這個曾經(jīng)叱咤風(fēng)云、眥目一怒便能令整個中原之地瑟瑟發(fā)抖的暴君,此刻也體會到了死到臨頭的恐懼。他這些年荒yin無度的日子過得如同神仙一般,怎么甘心就此死去。 這時門口侍衛(wèi)傳報侍中申鐘覲見。石虎抬了抬眼皮,臉上稍稍恢復(fù)了一絲血色:“傳進來!” 侍中申鐘輕輕的走了進來,申家在河北之地,原本算是三流的士族,但是投靠羯趙之后,官拜右第一品的侍中,成為河北的頂流士族之一,在襄國之內(nèi)的士族之中威望極高。 申鐘朝石虎行拜禮之后,這才小心翼翼的低聲稟報道:“啟稟陛下,石太保昨夜率禁軍出城,至今未歸……據(jù)探馬來報,太保率軍往西北而去了。” 石太保即石虎的第五子石沖,掌控襄國所有的禁軍。石沖率眾往西北而去,明顯是逃跑了。這意味著整個襄國城成了完全沒有防御力的城池了。石虎手里能掌控的也就剩下三千虎賁了。 這三千虎賁,其中有一千是漢人的士女組成,說是虎賁,其實就是穿著虎賁制服的后宮,戰(zhàn)斗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另外兩千虎賁,很多都是羯人的貴族子弟,戰(zhàn)斗力極其一般,真正的悍卒不足五百人。 石虎的臉上剛剛恢復(fù)的一絲血色,又消失的無影無蹤,滿臉煞白,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刻,他沒有咆哮,沒有砸東西,沒有殺人,反而全身顫抖了起來,眼中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曾經(jīng)坐擁數(shù)十萬兵馬的羯趙皇帝石虎,此刻只剩下三千戰(zhàn)斗力低下的虎賁在身邊護衛(wèi),叫他如何不慌。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申鐘看到他這般神情,原本敬畏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鄙夷之色。 或許,一向敬畏石虎如猛虎的申鐘,也想不到石虎這個強悍的猛人,在生死關(guān)頭,也會變得如此的恐懼。他原本以為石虎這個猛人,會暴跳如雷,然后親自披甲主持襄國城的防衛(wèi)。然而,他看到的只是一個驚恐萬狀的石虎,昔日的暴虐和兇狠蕩然無存。 申鐘朝石虎恭恭敬敬的一拜,用一種慷慨激昂的聲音說道:“臣請興漢人義兵,誓死捍衛(wèi)大趙,還請陛下恩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