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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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星稚自打進入仙界開始,就一直聽身邊的人說起九萬年前那場六界大戰(zhàn)。 也是在那場大戰(zhàn)之中,上古神族幾乎全部隕落,其中就包括白虎神族,只余下一些血脈混雜的旁支茍且偷生,宴星稚擁有純正的白虎神族血脈,在當(dāng)初降世之時,她父親為保住她的性命,便將她封在蒼山天石之中,誰也不知道她的存在。 一直到她自己破封醒來,在蒼山降世,金光染了半邊天云,仙神兩界感知到上古神族的力量,才知道她是上古白虎神族的遺脈。 那場攪得六界天翻地覆的大戰(zhàn),時至今日仍然是泯滅不去的噩夢,每每思及此,眾人總是對得來不易的和平倍感珍惜。 司命神女算得一場比之那場大戰(zhàn)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浩劫,這才是真正讓人膽寒的事。 宴星稚擰起眉毛,若有所思。 步瓊音見她神色糾結(jié),說道:“我沒什么本事,唯有一手卜算神法拿得出手,千年前我便算到救世之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于是下凡而來在此地設(shè)下陣法,想將這消息告訴你,卻不料暗中遭人毒手,竟也命殞于此?!?/br> 步瓊音算了一生,知天命而順應(yīng)天命,她算過自己命不得善終,便也并未留下多大的怨念,唯一的執(zhí)念就是將這事告之宴星稚,所以死后數(shù)百年神識不散,苦苦支撐等她到來。 “為何是我?”宴星稚問。 “我推算過很多次,唯有六界中獨一無二之人才能阻止這場浩劫,此人殺性極重,神力通天,但我當(dāng)時不論怎么算尋方向,都算得此人已經(jīng)亡故,不存于六界之中,我想了很久,發(fā)現(xiàn)只有你符合這般條件?!辈江傄舻溃骸叭缃衲阒胤凳篱g,也就證明我的推算沒有錯?!?/br> 宴星稚倒是沒想到這一重生,會被安排上這么重的使命,她原本想著是要回到仙界去好好教訓(xùn)那些害她魂魄散落的人,如今不僅被小破門派絆住了腳,還莫名成了要拯救六界的唯一人選? 她平時最煩這些麻煩事,若是擱在尋常,她定然會不假思索地拒絕,且連聽人把話說完的耐心都沒有,但她看著面前快要散去幾近透明的神女,心口好像壓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靜默片刻之后才道:“我會盡力而為?!?/br> 步瓊音笑了笑,貌美的面容呈現(xiàn)出親切的溫柔,“宴星稚,雖說將此事加于你身上對你很不公平,但這也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很抱歉。” 宴星稚也沖她笑了一下,“無須抱歉,神女身陷泥濘之中仍然心系天下,實在是讓我敬服,另外我還要多謝你將問情藏于御雷鐘里,讓我順利尋到它?!?/br> “問情?”步瓊音卻露出意外而迷茫的神色,“問情也在此處嗎?” 宴星稚聽聞也很詫異,“就壓在御雷鐘之下啊,你竟不知?” 步瓊音道:“問情早已自封,六界之人遍尋不得,我又如何能感應(yīng)到那等神器,若我知曉它在此處,便也不會用御雷鐘壓陣布下時光回溯。” 宴星稚這下腦袋又迷糊了,“怎會如此?” 她原本以為事情從頭到尾已經(jīng)想明白了,卻沒想到這些事之中還藏著謎團。 引她來此處的原因就是問情,好巧不巧偏偏在她重生這段時間放出問情的消息,故意將她引來此地,不是步瓊音的話,又會是誰? 是那個先前將她魂魄穩(wěn)固于體內(nèi)的人嗎? 宴星稚被這些問題攪得神志不清,深知現(xiàn)在也不是糾結(jié)這些事的時候,于是晃了晃頭將問題暫且拋之腦后,對步瓊音道:“神女你放心,我宴星稚在此對你保證,定當(dāng)會盡全力阻止這場將至的浩劫,多謝你的信任,你可還有什么事要囑托于我的嗎?” 步瓊音的神魂在空中輕晃,她溫柔得如慈母一般看著宴星稚,面容上是輕淺的笑意,說道:“我身上也沒有什么貴重東西,唯有這萬象羅盤供我生平卜算天下事,今日我便贈予你,就當(dāng)是我麻煩你的補償吧?!?/br> 說罷,那堆白骨之中凝出微光,一個巴掌大小的墨色羅盤就浮空而來,飄到宴星稚的面前。 宴星稚抬手,將這曾經(jīng)名動上三界,算無遺策的司命羅盤接在手中,之后沉默許久,才緩緩點頭。 最后道一聲多謝,她收起萬象羅盤,轉(zhuǎn)身往外走。 牧風(fēng)眠看著她,漆黑的眸子似有光華流轉(zhuǎn),想從她的臉上找出一些別的情緒,卻見她神色漠然,沒有絲毫留戀地離開了。 靜謐的地下囚牢,聽得他低嘆一聲,步瓊音便輕輕飄到他身邊,緩聲道:“風(fēng)眠神君,近來可好?” “沒有什么好與不好。”牧風(fēng)眠勾唇微笑,抬起手,指尖觸碰到她那如輕煙般的身體,繼而溫和的紅光散出,散至透明的神識便又重新聚合,勾勒出完整的輪廓來。 “不知風(fēng)眠神君當(dāng)年求的那一卦,可有答案了?”她又問。 “你不是已經(jīng)看到了嗎?”牧風(fēng)眠輕聲答。 步瓊音微微一怔。 牧風(fēng)眠雖是在笑,卻掩不住藏在眸中的悲憫,襯得少年俊臉也柔和起來,“我來得太晚已救不了你,待日后定會找到陷害你之人,為你報仇?!?/br> “多謝風(fēng)眠神君?!辈江傄粲话荩笆碌饺缃裎覉?zhí)念留下的事已經(jīng)完成,但仍有一個掛念……” 牧風(fēng)眠聽聞,便轉(zhuǎn)了個頭看向暗處,“她的神魂快留不住了,還不出來道別嗎?” 步瓊音在空中晃了一下,面上浮現(xiàn)驚喜,“輕舟,是你嗎?” 片刻的寂靜過后,皮膚黝黑的男人從暗處中走出來,長發(fā)系成辮子垂在腦后,額前幾縷發(fā)被風(fēng)撩起,鬢便兩縷小辮系著墨玉細(xì)流蘇,腰間別著墨玉長蕭。 他頭一歪,對牧風(fēng)眠道:“風(fēng)眠神君當(dāng)真如此厲害,竟然能察覺我在此處?!?/br> “你是多了不起的人嗎?”牧風(fēng)眠反問。 “確實,三百年前敗于你手,倒也不算丟人?!彼Α?/br> 思及司命神女還在,牧風(fēng)眠也不再說什么難聽的話,轉(zhuǎn)身擺手道:“珍惜最后的時間吧?!?/br> 他抬步離去,走出地下囚牢。 身后的宋輕舟在地上坐了下來,步瓊音的神魂便繞著他一圈又一圈,仿佛月光灑下的光華將他籠罩其中,聲音里帶著綿綿溫情,“輕舟啊,許久不見了。” “是啊,”宋輕舟的神色也變得極為溫柔,帶著笑,“有七百年了,娘,你交給我的事情我也完成了?!?/br> “娘死之后,你走出這萬器城之外的山谷了嗎?” “當(dāng)然啊?!彼屋p舟的一雙眼眸之中像是覆上晨霜,灰霧蒙蒙,落下晶瑩水珠,“這天下再沒有什么地方,能夠困住咱們了……” 宴星稚從鐘樓離開之后,按照方才與荀左約定的來到一座殘破的高樓之下。 這座樓她很早就主意到了,萬器城之中最高的就是鐘樓,其二便是與鐘樓隔了小半個城的這座酒樓,雖說已坍塌得十分破敗了,但高度沒變,站在這里頂處,正好能與鐘樓對望。 這里離鐘樓很遠(yuǎn),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所以周圍看熱鬧的人較少。荀左便在樓下奮力地用拐杖畫著陣法,累得氣喘吁吁,額頭上全是汗珠。 他戴了幻形符,從外表上看只是一個六七歲大的孩子,拿著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宴星稚走過去,“畫得如何了?” “還差一小部分。”荀左喘著氣道。 宴星稚看一眼陣法,見他幾近完成,就說:“先前叮囑你的事都清楚了吧?幻形符戴好,耳朵警醒點,謹(jǐn)記,動作一定要快?!?/br> 荀左見她滿臉認(rèn)真,也不敢松懈,連忙點頭。 宴星稚便捏著手中的符紙,沿著殘破的樓梯往上走,從一層層廢墟之中往上。 攥在掌中的符紙散發(fā)出隱隱光煙,如藤蔓一般從掌中擴散出去,將她的身體慢慢卷在其中。 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身量拔高,扎著丸子頭系著小辮子的黑發(fā)也散下來,如覆了霜雪一般從發(fā)根變?yōu)殂y白雪色,略顯稚嫩的溫善面容也徹底改變,如天來神筆將她的眉眼重新勾畫。 傾城之顏立時浮現(xiàn),金色的眼眸仿佛銀河瀲滟,唇若點櫻,膚若凝雪,嘴角勾著不太明顯的輕笑,那與生俱來的不可一世躍然于眉眼之中。 她在頂樓站定時,幻形咒已完成,一低頭便能看見手腕上還套著兩個串著銀鈴鐺的鐲子。 這也算是她的老朋友了,宴星稚看到這久違的東西,不由心生感慨。 金眸銀發(fā),一雙金紋白毛交織的虎耳頂在頭上,這便是白虎神族最典型的完全神體。 當(dāng)初在上三界誰若是看到她這樣子出現(xiàn),那必定有多遠(yuǎn)跑多遠(yuǎn)。 宴星稚站定,抬眸眺望,就看見遠(yuǎn)處天上那些人還在一個接一個的嘗試接觸問情,下方所有人都盯著那處,等著那個被問情接納的天定之人出現(xiàn)。 她冷哼一聲,極為不屑。 她的問情,怎會認(rèn)那些歪瓜裂棗當(dāng)主? 宴星稚站了片刻,仍沒有人能夠發(fā)現(xiàn)她。 坐于空中的桑卿因看著一個一個人嘗試然后被彈飛,耐心也基本耗盡,忍不住道:“都這么長時間了,你們天界請的救兵還沒到嗎?” 姬?,庡e愕,“什么?” 桑卿將翹起的腿放下來,嘆道:“我都配合你拖延這么久了,沒想到天界的辦事這般怠慢,難不成是真拿定主意我不敢搶?” 姬?,幰娮约旱挠嬛\被戳穿,心中有一瞬的慌亂,但很快鎮(zhèn)定下來,“你若是搶了,魔族會遭遇什么,你比我更清楚?!?/br> 桑卿苦惱似的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所以我方才一直在思考如何才能既搶了這問情,也能讓魔族脫罪。” 姬?,幚渎暤溃骸皼]有這種可能。” “有的?!鄙G湔f:“你應(yīng)該不知道,魔尊輕舟也在此地吧?” 姬?,幝犅勀樕笞儯踔吝B偽裝都維持不住。 身后凡人眾門立即響起低低的議論聲。 魔尊輕舟作惡多端,惡名遠(yuǎn)揚,令人談之變色,一柄長蕭造萬境,魔音奪魂。 據(jù)說他出現(xiàn)的地方,基本不留活口。 宋輕舟并非是魔族之人,只不過他自封了一個魔尊的名號,屬于魔界的管轄范圍之外,仍是仙盟重點追擊的兇犯之一。 “你這一手算盤倒是打得好啊?!笨罩谐霈F(xiàn)一道聲音,緊接著黑皮男人浮空現(xiàn)身,沖桑卿笑道:“你該不會是想把他們?nèi)繗⒘?,然后嫁禍在我頭上吧?” 正是令人聞風(fēng)喪膽的魔尊,宋輕舟。 桑卿看他一眼,溫柔一笑:“你這種垃圾,多背幾個罪名也不會有人懷疑?!?/br> 宋輕舟點頭,“多謝贊譽?!?/br> 兩人只說了兩句話的功夫,仙族與各大凡人仙門就已經(jīng)嚇破了膽,紛紛將自己的武器攥在手中,壓抑著心中的恐懼?jǐn)[出戒備姿態(tài)。 姬?,幰不贸鲩L劍握在手中,咬牙硬著頭皮道:“你們究竟想要如何?來此地的皆是人界修仙大族的子弟,若是將他們都?xì)⒘耍@后果你們承擔(dān)不起!” 桑卿道:“反正不是我殺的?!?/br> 宋輕舟便嘖了一聲,“我倒不介意再多背一些罪名,只不過我憑什么要幫魔族頂罪?” 桑卿從座上站起身,說道:“到時候魔族的寶貝隨你挑,我只要問情。” “休想!”姬海瑤大喝一聲,將長劍拋到空中,揮手御劍。 眼下這情況不同,若是不動手,只會被桑卿宋輕舟等一眾魔族給殺死,到還不如眾人合力一戰(zhàn),嘗試拖到天界援兵到來。 幾個仙君與所有修仙凡人都明白這一點,所以姬?,幒俺雎晻r,所有人同時祭出武器捏起法訣,打算齊心對戰(zhàn)。 桑卿眼眸一冷,面上的笑也變得可怖起來,渾身旋起紫色微芒,魔族的力量瞬間釋放,極具壓迫感,先給了對面眾人一個下馬威,一些修為低微之人當(dāng)即胸口一悶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晃動。 浮在兩方人中間的問情仍緩慢地轉(zhuǎn)動著。 姬?,庴@懼之下捏起仙法,喊道:“擺仙陣!” “等等?!痹陔p方人即將動手的前一刻,宋輕舟突然叫停。 “怎么了?”桑卿轉(zhuǎn)頭笑著問。 宋輕舟道:“你們當(dāng)著主人的面搶別人的東西,是不是不大好?” 此話一出,所有人驚愣住。 就連一直面帶笑容的桑卿也變了臉色,滿目驚疑:“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