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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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里來的黑毛虎? 宴星稚其實很少夢見蒼山。 這是她出生之地,當初在蒼山時她十分自由,不管是去什么地方都有一大堆靈獸在身邊跟上,十分威風。 后來被仙族的人找到之后,她才被接到了仙界,就很少會來到蒼山了,后來蒼山被大火燒毀,變得光禿禿的,宴星稚就再也沒來過。 一夢回到郁郁蔥蔥,百獸成群的地方,宴星稚舒坦地趴在樹下乘涼。 正舒坦著,就聽到周圍有異動,還傳來了人的腳步聲,她從樹后探出頭一看,率先看到一抹赤紅。 就見牧風眠站在樹下,光影灑在他的身上,赤色的長發(fā)輕飄,金色的仙衣頗為耀眼,手里正提著一只白毛小獸。 宴星稚看見他,心中的愜意頓時散得一干二凈,當即就跳出來沖他叫喊。 牧風眠隨手丟了小獸,兩步走到她面前,將她看了又看,眼眸里寫滿了疑惑。 宴星稚被他看得極為別扭,怒道:“你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把你眼睛挖下來?” 牧風眠問:“難不成白虎神族的真身,實際上是黑毛虎?” 宴星稚聞言一愣,趕忙低下毛茸茸的腦袋,就看到自己身上的毛色變得漆黑無比,相比之下金色的虎斑都不太明顯了,當即大驚失色:“這是怎么回事?!” 原本美好的夢一下子變成了噩夢,宴星稚的身影開始模糊,仿佛要從夢中醒來。 牧風眠見狀,忙彎腰將她提了起來,藍眸盯著她:“先別急著走?!?/br> 宴星稚在他手中掙扎,張開虎口就要咬他,牧風眠一松手,她在空中一躍,落到一丈之外,落地時搖身一變,幻成人形。 她平日里喜歡穿白色衣裙,肌膚勝雪,雙腕上各戴著一個串了幾個鈴鐺的細鐲,墨黑長發(fā)結(jié)成辮子墜在腦后,雙耳掛著一顆奶白的尖牙,墜著金黃的流蘇耳飾。 眉毛一壓,那雙極美的眼睛看上去就兇巴巴的,瞪著牧風眠。 這便是宴星稚平日示人的模樣,先前出現(xiàn)在萬器城的神體倒是極少有人能看到。 乍然一見,牧風眠神色有一瞬的恍惚。 好似回到了很多年前,陽光璀璨的午后,她在神族學(xué)府的大門口,當著眾人攔在自己的面前,下巴一揚臉上盡是嬌縱,囂張地問道:“你就是牧風眠?” 分明才一千多年,卻好似過了很久很久一樣。 雖然對于神仙來說也不過是彈指一揮間,不過細數(shù)之下,才知需度過多少個春夏秋冬,才能走完這一千多年的光景。 的確是挺久的。 “這段日子里,你可曾想起過我?”牧風眠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將這句話問出了口。 宴星稚聽后先是愣了一下,繼而雙眼一彎笑了,像是初融的春雪,極為明媚。 牧風眠怔然。 宴星稚不是不愛笑,只是每回看著他時,那雙眼眸里都盛滿敵視,這么長時間過去,牧風眠好像有些忘記當初為何會與宴星稚關(guān)系惡劣到那般地步。 這乍然的一笑,一時間讓他分不清這是宴星稚的夢境,還是他的夢境。 繼而就聽她兇狠道:“你在說什么屁話?吃我一記驚天鐵爪!” 好的,現(xiàn)在分清楚了,是她的夢境。 作者有話說: 牧風眠:想我沒? 宴星稚:吃我一爪! 牧風眠:好的,下次再問。 ———————— 第30章 新門規(guī) 宴星稚夢到自己變成皮毛變黑, 還夢到了討厭的人,一時間睡得有些不大安穩(wěn),在藤椅上扭了一下, 皺起眉毛。 趙寡婦在一旁看見了,以為是少主覺得冷,就回房中取了厚厚的毯子蓋在她身上,結(jié)結(jié)實實地包裹住, 這才放心地退到一旁坐著, 重新拿起針線來, 低頭繡著。 冬季要來, 她想給少主縫制一件襖子。 夢境中, 宴星稚迎風而立, 與牧風眠隔空相望。 恍然間千年已過,這段時間宴星稚雖然是死了,但她的神識卻好似不知道什么時候被重聚, 陷入一場漫長的昏睡之中,沒有夢也沒有意識, 只感覺睡了很長很長時間, 醒來之后,便到了這人間之中。 對于出生也不過幾十年的宴星稚來說, 千年已算是很長的歲月。 而今再次看到牧風眠, 雖是在夢中, 宴星稚心里也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牧風眠躲過她的爪子,輕輕揚眉:“一見面就要動手?” 宴星稚問:“你為什么會在我的夢中?” 他自是不會說出是他自己進來的,反而倒打一耙:“這是你的夢境, 你不該問問你自己嗎?” 宴星稚果然被糊弄住了, 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但隨后又道:“不對,我不可能在蒼山夢到這樣的你,定然是你自己進了我的夢境之中?!?/br> 牧風眠倒是意外她反應(yīng)還挺快,畢竟當初他去蒼山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火焚燒之后了。 他索性也承認了,揚了揚下巴問:“那你覺得我入你夢境是為何?” 宴星稚沉思了一瞬,說道:“難不成是你知道我剛回來神力還未完全恢復(fù),害怕我找回身體之后將你踩在腳底,所以想趁我病要我命?” 牧風眠對她豐富的想象力嘆為觀止,忍不住鼓掌,“我若要對你動手,用得著挑時間?” 宴星稚冷哼一聲,“休要否認,你就是這種卑鄙之人,盡做些小人行徑?!?/br> 他聽后也覺得頗為納悶,好笑地問:“我做什么小人行徑了?” 若是說起牧風眠做的那些惡劣事,宴星稚能說上三日三夜,自然是數(shù)不完,便道:“多了去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許是說起從前,宴星稚思緒被牽動,導(dǎo)致整個夢境也開始變化,從郁郁蔥蔥的蒼山逐漸幻化成高低錯落的瓊樓玉宇,腳下踩的落葉土地也變成了大塊的地磚,神族學(xué)府那氣派的柱門屹立于天地之間。 上三界的天總是很高,視野瞬間變得無比開闊。 神族學(xué)府的仙族神族子弟在其中來來往往,路過的時候皆朝著一個方向投去目光。 只見那高大無比的柱門旁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臂中皆挽著一桿旗,立于烈陽之下,精致的面容上俱是不服氣的神色,周遭空了一大片,沒人敢靠近。 宴星稚一看,鼻子都氣歪了,這正是當年神獵會上她與牧風眠大打一架之后,神族對兩人做出的懲罰,握著和解旗在學(xué)府門口的柱門旁站了整整一日,讓來往的人看足了熱鬧笑話。 牧風眠目光落在柱門旁的兩人身上,也忍不住笑了,說了句風涼話,“多威風啊,才來神族區(qū)沒多久,你的名號便無人不知了?!?/br> 宴星稚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縱身一撲便朝牧風眠亮出利爪,抬手就要抓花他那張善于蠱惑人心的臉。 牧風眠將身子往后一仰便避過,動作看起來極是懶散,卻又十分快,讓宴星稚的每一擊都落了空。 兩人交手多回,牧風眠早就摸清楚了宴星稚的攻擊路數(shù),只要她不祭出問情,他都能輕易應(yīng)付。 看他這般游刃有余,自己的攻擊有屢屢落空,宴星稚怒火越來越盛,虛晃一招來了個聲東擊西,一把就抓住他的右臂,張開虎口,一口利牙沖著他的脖子而去。 牧風眠偏過頭閃躲,同時捏住了她的兩頰,一下就制止了她往前的力道。 他低頭,就看到宴星稚那一對尖利的虎牙,想起自己也沒少在這對尖利牙齒下吃虧,便皮笑rou不笑道:“差點忘了,你這對虎牙平日里作惡多端,正好就趁著你神魂離體,我去將你的一口牙全磨平,看你還往后還怎么咬?!?/br> 宴星稚一聽,頓覺這是個大噩耗,驚得眼睛都瞪圓,使勁掙了兩下,沒掙開,氣道:“你敢!” 牧風眠倒是沒想到隨口一說能讓她露出如此驚嚇的表情,不由笑道:“我如何不敢?” 宴星稚又用另一只手掌蓄力推向他的胸膛,也被他順勢扣住,將她雙手牢牢桎梏住,如此一來兩人的距離就變得極為貼近,她幾乎半靠在牧風眠的懷中。 赤色的長發(fā)垂下來,經(jīng)風一吹便拂過宴星稚的臉頰,帶起一陣癢意。 幾番掙脫不開,宴星稚氣得大罵:“狗風眠,放開我!趁虛而入算什么本事,有膽等我找回身體之后再來與我一較高下?!?/br> 牧風眠手中一用力,捏著她手腕的力道就痛得她臉色一變,“我可不是來與你一較高下的?!?/br> 宴星稚氣道:“我管你是來做什么的,滾出我的夢!” 他垂下頭,斂了斂笑意,湊到她面前來,聲音低沉,“我問你,清嶼劍在何處?” 宴星稚有一瞬的怔愣。 當年捅破天隙中的萬魔封印,用的就是六界第一神劍清嶼,那是牧氏神族的至寶,也是牧風眠的隨身劍,宴星稚當年用它在黑霧峽谷上的一戰(zhàn)可謂是驚天動地,清嶼劍的劍意無比強大,戰(zhàn)意更是兇猛,饒是天生好斗的宴星稚也難以掌控。 后來她死于亂戰(zhàn),問情自封,清嶼劍的氣息也隨著她一并消失,沒人知道那柄神劍落在了何處。 但清嶼劍畢竟是認了牧風眠當主人的,神劍有意識,能與主人產(chǎn)生共鳴,就像問情與她。 宴星稚有些訝異這一千年的時間里,牧風眠竟然沒能找到清嶼劍。 宴星稚在死之前的確是把劍藏了起來,但過了那么長時間,清嶼劍還在不在那個位置,倒也未可知。 不過她就是知道,也不會告訴牧風眠。 她又不是傻子,萬一前腳告訴了牧風眠,后腳他就提著清嶼劍找上門兩下給她砍死,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腦袋? 宴星稚偏過頭,“不知。” 牧風眠視線在她臉上停頓了一下,“清嶼劍是我的?!?/br> 宴星稚就不耐煩道:“我又不是不知道,炫耀什么?” 牧風眠被氣笑,“我這是在炫耀嗎?我是問你它在哪里,是不是該物歸原主了?” 宴星稚一副要跟他吵架的樣子,語氣很沖:“我說了不知道,你聾了?” 牧風眠狠狠往她臉頰上捏了一把,說道:“用你這愚笨的腦子好好想想?!?/br> 她痛叫一聲,一下就從藤椅上驚醒做起,聲音還把旁邊打瞌睡的趙寡婦嚇醒了,連忙站起來問:“少主,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吩咐嗎?” 宴星稚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臉頰,并沒有什么痛感,方才的所有只不過是夢而已。 沒想到在夢里都不得安寧,她當即大怒,拍桌喊道:“將左護法給我叫過來!” 趙寡婦見她氣得臉都紅了,趕緊跑出去稟報荀左,荀左守在門邊左右為難起來,不知是進去將風眠神君喚醒,還是跟少主說左護法正休息去不了。 正想著,門就從里面被拉開,牧風眠抬步走出來。 他背上的傷勢已經(jīng)暫時愈合,還換了件攏著金紗的白衣,墨色的長發(fā)高束垂下長長的紅色飄帶,面上沒有表情卻也不顯冷漠,那雙漂亮的眼睛仿佛天生帶著笑,端得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 “風……左護法,你背上的傷可好些了?”荀左連忙往后退了兩步站在側(cè)旁,恭敬問道。 牧風眠應(yīng)了一聲,“少主找我?” 荀左暗暗吃驚,沒想到風眠神君還真改口了,強作鎮(zhèn)定地點頭道:“是,左護法可要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