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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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地上,臟了。”宴星稚道。 牧風眠就又撿起來扔到另一張床榻上去,說道:“不吃不喝三日,醒來倒是精神得很?!?/br> “我是泥巴捏的,又不怎么需要進食。”宴星稚說。 她吃那些東西,純屬是嘴饞,這副身體可以半個月不進食,只會感覺餓,但餓不死。 牧風眠手上動作一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他還以為宴星稚是又想起自己的神體了,就不動聲色道:“也快回天界了,再等等吧。” 宴星稚倒沒怎么在意,從儲物靈袋中拿出荀左之前備好的吃食,擺在桌子上,然后抓著其中的雞腿就開啃。 牧風眠在她邊上坐下來,手指往空茶壺上一放,里面就響起嘩嘩水聲,片刻間茶壺就滿了,他倒上一杯推到宴星稚的面前。 這段日子牧風眠一直跟在身邊,動輒給她倒個茶遞個錦帕,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宴星稚已經(jīng)完全習慣了,擱在以前這杯茶放到面前的時候,她肯定要東聞聞西聞聞,確定沒什么不對勁之后才會喝。 宴星稚對他放松了警惕心,這是好事。 牧風眠心中寬慰了不少,心說這段時日他和師鏡的當牛做馬,總算不是無用功。 正當他心情舒暢的時候,宴星稚突然冒出一句,“不知道荀左這會兒在干什么?” 牧風眠瞥她一眼,“你關心他干什么?” 誰知她下一句卻道:“肯定在想我?” “想你?誰?”牧風眠擰起眉毛,眸中染上意外的神色,“荀左?” “是啊。”宴星稚點頭,說:“荀左之前就說離不開我,若是一日不看見我就抓心撓肝地難受,這都大半個月過去沒見我,他心里定然很難受吧?!?/br> 說著,她伸手去拿那杯茶水,卻被牧風眠搶先一步奪走,將茶水往地上一潑,“別喝了。” “做什么!”宴星稚眼睛一瞪。 牧風眠把空杯子重重擱在桌子上,說:“他說離不開你,只不過是怕你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溜走,玄音門振興無門,所以才用這種甜言蜜語騙你,想將你留在玄音門,這種話你都相信。” 宴星稚生氣道:“那我相信什么?相信你說的不會再讓人傷害我嗎?這不是甜言蜜語的騙術?” 牧風眠神色一怔,愣了好一會兒,才僵硬道:“你聽見了?” “你裝什么,我是睡著了,又不是聾了。”宴星稚從鼻子里擠出一聲冷哼,“說到底,你不也是在用這種方法騙我留下,沒必要,再回天界之前我哪里都不會去,我若是要走,是不會用神農玉給你療傷的?!?/br> 牧風眠完全沒想到那句話被他聽見了,那也是這三日以來,他在房中說的唯一一句話,當下只感覺耳朵燒起來,思緒也有些卡殼。 只暗道幸好他只說了這一句,沒有說那些有的沒的。 牧風眠聲音緩了緩,說道:“我并非是想騙你留在我身邊?!?/br> “有什么區(qū)別。”宴星稚像是壓根就不在乎,低垂著眉眼一邊啃rou一邊說:“反正我不會再上當?!?/br> 牧風眠沉默,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又給她倒上一杯推過去。 “有病?!毖缧侵深┧谎?,低低罵了一句。 牧風眠佯裝沒聽見。 宴星稚吃完之后出門遛彎,沒人注意到她在男子寢房區(qū)睡了三日,只知道她風寒好了之后,那天才少年也不整日悶在屋中了。 一個月的時間過得飛快,幾乎是眨眼就到了試煉會。 這段時日里,所有弟子都勤奮練習,有些天賦較好,已經(jīng)能熟練掌控如何運用靈氣和法訣的竅門,有些則天資愚鈍,一日接一日的練也沒有絲毫進步。 天賦出眾的也有幾個,但有了牧風眠這個天才少年在前,那些天賦好的弟子也并沒有受到過多的關注。 一月之期結束,這日的所有弟子起了個大早,太陽都還沒升起,就開始穿衣洗漱。 所有弟子都忐忑激動,有人甚至一夜未眠。 而宴星稚和牧風眠則完全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不過牧風眠記著時辰早起,穿好衣袍之后就去喊將他的床榻占領的宴星稚。 自從她夜里睡在這里之后,牧風眠每天晚上都沒睡好。他總是會醒,不是那種被什么動靜驚動,而是無意識地醒來,有時候睡得好好的,神識突然就清醒了,一睜眼就轉頭去看對面的床榻。 看到宴星稚裹著被子睡得正香,他又會慢慢閉上眼睛睡。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他精神有點萎靡,宴星稚見了還以為他舊傷又復發(fā)。 結果脫了上衣一看,傷口沒有絲毫動靜。 “別裝,”宴星稚指著牧風眠警告道:“神農玉只能在你傷復發(fā)的時候才能使用,你現(xiàn)在背上的傷完好,裝得再可憐也用不了。” 牧風眠弱弱地為自己辯解,“我沒裝……” 趁著天色沒亮,牧風眠將她從床榻上拖起來,“快回去,今日是試煉之期,要出發(fā)去另一座山峰上?!?/br> 宴星稚這些日子就沒起那么早過,睡得正迷糊,哼哼唧唧不愿起來。 牧風眠將她皺著眉頭,耍小性子的臉看了又看,把她拽起來,她脊梁骨跟軟了似的又往下倒。 “不能再睡了,若是再耽擱,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你睡在這里?!彼曇舻偷?,一邊喊她起來,一邊又像是說話聲太大把她驚醒似的。 宴星稚聽見了,稍稍睜開一條眼縫,眼里卷著濃重的睡意,慵懶至極。 她打了個哈欠,強撐著困意從床上坐起來,迷迷瞪瞪地摸上鞋子往胡亂往腳上套。 牧風眠見她把鞋子穿反,便彎下腰從她手中接過,調正之后順手給她套上,再一看,宴星稚已經(jīng)睜開眼睛,墨黑的眸子攏在長長的睫毛之下,有些呆滯無神。 他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而俯下頭在她右耳朵邊落下一個吻,呢喃道:“快回去吧?!?/br> 宴星稚愣了片刻,忽而驚詫地瞪大眼睛,睜得圓溜溜地看著他。 作者有話說: 宴星稚:偷襲我? 牧風眠:抱歉,沒忍住。 第46章 試煉(1) 宴星稚已經(jīng)睜大眼睛等他好一會兒了, 也不知道是被嚇到還是震驚,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牧風眠心里有點慌,他低頭看著宴星稚, 也沒有說話。 方才實在是沒忍住,才鬼使神差地下了嘴,吻了她白白的,軟軟的, 帶著熱意的耳朵之后, 才反應過來自己沖動了。 要想個理由, 否則宴星稚肯定會炸毛的。 牧風眠雖然心中慌了, 但面上仍舊是一派云淡風輕, 他看著宴星稚愣愣的表情慢慢轉變, 染上幾分兇意。 他很熟悉這種神色,那是她要發(fā)怒的前兆。 牧風眠咳了咳,清清嗓子, 說道:“是不小心蹭到的?!?/br> “什么?”宴星稚問。 “是你方才還沒清醒,一直東倒西歪, 我想把你扶起來, 所以不小心蹭到你的耳朵了。”牧風眠嘴硬,找了個理由為自己辯解, “你不要多想?!?/br> 宴星稚像是信了, 眉眼之間那點剛剛燃起的怒氣消散了, 有些呆滯地摸了摸右耳朵,神色恍惚。 “快起來?!蹦溜L眠不讓她細想,扣著她的手腕拽了一把, “你要是再坐會兒, 就會也有人發(fā)現(xiàn)你從男子寢區(qū)離開了。” 她被拽起來之后走到門邊, 出去前還回頭看了牧風眠一眼,而后才推開門離開。 牧風眠看著留著條縫的門,想起她方才回頭時投來的目光,忽然很想知道她方才回頭看的時候在想什么。 宴星稚回去之后,沒過多久女子區(qū)的人就陸陸續(xù)續(xù)有人出門,天色漸漸亮起。 她在房中坐了片刻,才跟著其他的女子一同往外走。 這批通過入門測驗的人當中,女子只占一小部分,林林總總也不過二十幾個,其中年紀小的又居多,只有零星幾個十六七歲的。 女孩子湊在一起,很容易就能聊上,建立起友誼來,是以這一個月的時間里,幾個十六七的女孩關系已經(jīng)非常交好了。 但她們始終沒有與宴星稚說過話。 宴星稚在她們眼中始終神出鬼沒,只有在早上起來的時候,能看到她的那個堂兄站在屋外等她,兩人一起前往授課大殿。 授課結束之后她就不見人影,別人的房中到了夜里還會點著燈練習,每個屋的燈都亮到深夜,也只有宴星稚房中晚上從不點燈。 今日一早,幾個姑娘同行的時候,瞧見宴星稚只身一人走在后面,身邊沒有她那個天才堂兄,便湊頭在一起小聲說了幾句,而后一同往回走了幾步,站在宴星稚左右與她并肩行。 “梅姑娘,今日你堂哥怎么沒來呀?”有個臉蛋圓圓,還有些嬰兒肥的姑娘率先開口。 宴星稚不知道她們?yōu)槭裁赐蝗蛔笥覈献约海粗@幾個年歲正好的凡人姑娘,壞脾氣和不愛搭理人的天性藏得嚴嚴實實,她露出個輕笑,“誰知道呢,他許是還在睡覺吧?!?/br> “你堂哥在,我們都不敢跟你說話呢?!绷硪粋€瘦姑娘道:“先前好幾次想跟你說話,但是都沒找到機會?!?/br> “對呀對呀,有時候我們一起去后面的山坡上一起練習法訣,都找不到你人。” “你哥哥那么厲害的話,你的天賦一定也很高吧?” 幾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十分歡樂地在宴星稚身邊說著,一句一句傳進耳朵里,宴星稚覺得有些聒噪。 她向來不擅長應對這些與人交際的場面,含含糊糊地回答。 從寢屋到大殿一路上,她們的嘴都沒聽過,且還相互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姓名身份,約定就算到時候沒能通過試煉,結伴下山之后也能去對方的家中游玩。 宴星稚對這些沒有興趣,但是記住了里面一個叫香香的女孩。 香香模樣嬌小,面容呈小麥色,長得并不是很漂亮,但宴星稚能從她身上感受到很純的靈氣,這說明她的天賦很高。 那些所有飛升的凡人身上都有這個特點。 一同前往了授課大殿時,門口已經(jīng)站滿了人。 經(jīng)過一月的學習,有些天賦高的孩子已經(jīng)入了道門,掌控了靈力,這樣的孩子與尋常凡人有著明顯的區(qū)別。 一個個容光煥發(fā),朝氣蓬勃。 宴星稚將這些人看在眼中,不由也覺得疑惑。 千年來,凡間的這些修仙門派從沒有放棄過培養(yǎng)新生力量,為何竟是一個飛升的人都沒有呢?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站在一處較為寬敞的地方,剛來沒一會兒,牧風眠就尋來了。 他一來,邊上圍著她嘰嘰喳喳說話的幾個姑娘都收了聲,默默地退到一邊。 牧風眠瞧了她們一眼,停在宴星稚邊上小聲問:“一個鐘頭的工夫,你就結識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