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1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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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出來見我?!彼?。 師鏡轉(zhuǎn)頭,看向牧風(fēng)眠整日閉門不出的房屋。 房中昏暗無燈,視線朦朧。 宴星稚的雪白手臂和脖頸現(xiàn)在每天都會出現(xiàn)新的淤泥,牧風(fēng)眠不敢輕易用神力使清塵法術(shù),怕將宴星稚的身體清理得缺胳膊少腿,他就打了潔凈清水,用布巾打濕,一點一點將她身上的淤泥擦去。 他坐在床榻邊,背靠著床柱,將宴星稚抱在懷中,打濕的布巾從她的臉上脖子上細細擦過,又輕柔地擦著手掌,連指縫都擦得小心翼翼,還要自言自語,“你是不是也埋怨我為何找了一副這樣沒用的軀體?但是沒有辦法,能夠承載你神魂的容器本就沒有多少,泥土的可塑性強,不會那么輕易崩壞?!?/br> “等你醒來,我們就去找你的神體,好不好?” “找到之后,你就能自由自在地用神力了,不會再像現(xiàn)在這樣,被如此束縛。” 宴星稚靠在他的懷中,溫?zé)岬暮粑蛟陬i窩,安安靜靜的,不論牧風(fēng)眠怎么擺弄,她都沒有反應(yīng)。 牧風(fēng)眠擦了許久,才將她身上的淤泥全部擦去,露出白白凈凈的一張臉。 他揉了揉宴星稚的頭,贊許道:“我們星崽可真乖啊?!?/br> 說完還要在她額頭處落下一個輕吻。 他將宴星稚放回床榻上,躺得板板正正,錦被蓋在她身上壓好,輕聲道:“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牧風(fēng)眠輕手輕腳出了房,明知道宴星稚如今是昏睡狀態(tài)什么都聽不見,他還是忍不住對她說話,忍不住放輕行動,怕將她吵到,讓她睡得不安寧。 合上門的那一瞬,宴星稚毫無征兆地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眸從渾濁的狀態(tài)中間凝聚,最后變得澄澈,視線中所有東西變得清晰,所有神識歸位。 她從被蒼述以神魂化作的牢籠之中醒了過來。 空中傳來各種氣味,宴星稚敏銳地察覺到了其中的一絲不同,露出疑惑的神色。 “師父?” 院中站著宋輕舟與尹祺,另一頭是師鏡,駱亭語則倚在檐廊下的柱子邊,圍著中間那個女子。 牧風(fēng)眠抬步走去,柔和的神色極快褪去,再抬眼,藍眸中已是冰霜遍布,“我這里不歡迎不請自來之人。” “我來將星崽帶回去?!彼?。 “從宴星稚被你放棄的那一瞬起,她便與你再無什么關(guān)系?!蹦溜L(fēng)眠道:“時珞,看在你曾經(jīng)陪伴保護宴星稚十多年的時間,我這次不動你,請回吧?!?/br> 時珞哼笑一聲,“別著急下定論啊風(fēng)眠上神,跟不跟我走,要問問星崽自己的意愿,你說了也不算?!?/br> 牧風(fēng)眠皺了皺眉,很不喜歡上神這個稱呼。 “我方才說的就是她的意愿?!?/br> “你沒資格替她做決定。” “那誰有資格?你?只會利用她的人還敢在這里說資格二字?” “至少,她還喚我一聲師父,你又是她什么呢?”時珞道:“若不是因為牧氏,因為牧潭,她能捅破萬魔窟,背上這滔天大罪?” “牧風(fēng)眠,你才沒資格留下她,她所經(jīng)歷這些全都是由你造成的,若是她當(dāng)初聽我的勸不去神族區(qū),哪會有這后來這么多事?捅破魔族封印的人本該是你,不是她?!?/br> 牧風(fēng)眠心中隱隱作痛,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他深知時珞說的這些都是對的。 當(dāng)初拿著清嶼劍破魔族封印的人,不該是宴星稚,是他才對。 是他要背負六界罵名,成為放出魔族擾亂和平的罪人,是他該被打得魂飛魄散,這些都由無辜的宴星稚承擔(dān)下來。 她當(dāng)初或許都不知道自己要面臨著這些后果。 這些盤踞在心頭久久不散的痛苦情緒,經(jīng)過一千年來的累積,幾乎要成為牧風(fēng)眠的心魔。 他握緊拳頭,強壓著心中翻滾的陰郁,說道:“那也該等她醒了之后,自己做決定?!?/br> 時珞抬了抬下巴,往他身后一指,“她不是已經(jīng)醒了嗎?” 眾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去,就見宴星稚果真醒了,不知何時悄無聲息推開了門,站在門邊上。 許是泥土軀體在崩壞,她看起來有氣無力,像大病久久纏身之人。 牧風(fēng)眠當(dāng)即大喜,緊緊盯著宴星稚,都不敢發(fā)出聲音,生怕這是一場虛幻夢境,一開口宴星稚就消散不見。 他曾做過無數(shù)次這樣的夢,從滿心歡喜,到跌落失望深淵。 眾人一時都盯著她不言,在這氣氛緊張的時刻,宴星稚第一句開口的話,將成為她的表態(tài)。 “師父?!毖缧侵傻哪抗鈪s率先放在了時珞身上。 時珞露出滿意而得逞的笑容。 牧風(fēng)眠面色一白,心中充滿慌亂,“宴星稚……” “星崽,跟我走吧。”時珞笑容親和,亦如當(dāng)年第一次見宴星稚那般,用溫柔的話語將她帶回天界,“千年前發(fā)生的事情太過突然,我趕去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是我沒有保護好你,這次我絕對不會將你丟下了,神界那邊有我擋著,絕不會讓任何人傷你?!?/br> 宴星稚抬腳出了門,往前走了幾步,“你這些年,在天界還好嗎?” 時珞聽她關(guān)心自己,笑容更甚,無奈道:“倒沒什么大事,你出了事之后,我便讓出了大部分的權(quán)利,若非如此,恐怕也自身難保,好在我在仙盟多年,有自己的勢力,他們倒不敢真的動我,只不過日子也不大好過,一直等著你回來?!?/br> “你知道我會回來?”宴星稚疑惑問。 時珞一頓,瞥了臉色難看的牧風(fēng)眠一眼,“牧風(fēng)眠當(dāng)年斬殺仙盟四百仙君,收集仙魂,為的就是做起死回生陣法之祭,此事,六界都知道?!?/br> 宴星稚這才看了牧風(fēng)眠一眼。 牧風(fēng)眠眸色沉甸甸的,盯著她一動不動,唇線微抿。 “星崽,隨我回去吧,我會保護你,不再讓任何人傷害你?!睍r珞沖她張開手臂,用懷抱迎接她。 宴星稚看著面前這個曾經(jīng)教她如何幻成人形,教她如何提高神力,為她闖下的大小禍善后,為保護她與仙盟那些人據(jù)理力爭的時珞,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與牧風(fēng)眠擦肩而過的瞬間,手腕一緊,被牧風(fēng)眠死死攥住。 宴星稚轉(zhuǎn)頭,對上牧風(fēng)眠的眼睛,他眼眶赤紅,藍眸晶瑩剔透。 “你不能走。”牧風(fēng)眠像是說得很用力,語氣中竟有一絲哽咽,“是我背負著神罰收集仙魂,是我劈開萬器城那座高山,穿越時光回溯陣法找到魘貓,是我用赤煉神火溫養(yǎng)你的神魂,費盡心思在天曇神山取得泥土為你捏造軀體,一千年,我等了一千年,每日每夜伴在你的身邊,看著你的神魂從無到有,慢慢溫養(yǎng)煉化成形,最后用起死回生陣凝聚出你的生魂,這些年我夢到過無數(shù)次我的失敗,卻還是煉化出無數(shù)個假的你來鍛煉我自己,好確保我能在人海之中第一眼看到你,認出你。” 他一字一句,語氣緩慢,將這漫長的一千年,將他當(dāng)初無比辛苦才完成的事縮短成幾句話。 “我費勁心血,煎熬千年才等到你,你不能走?!彼е赖?。 宴星稚有些怔然,記憶中的牧風(fēng)眠恣意而張揚,他總是一副什么事都能做到的樣子。 一千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對于那些日夜等待的人來說,是一段無法想象的漫長歲月。 “對不起,還有,”雖然設(shè)想過很多遍,但牧風(fēng)眠還是第一次這樣莊重地,完整地將自己這些年盤踞在心頭無法消散的,沉甸甸的情愫化成三個字,“我愛你?!?/br> 作者有話說: 師鏡(冷笑):不嘴硬了? —————— 第80章 坦白(上) 宴星稚聽到這話, 有一瞬間的茫然。 難道她還置身在萬仙同夢之中?難道這些年發(fā)生的所有事,都只是一場虛幻? 如此厭惡獸族的牧風(fēng)眠,失去了清嶼劍和爺爺?shù)哪溜L(fēng)眠, 竟然會對她說愛? “你……”宴星稚有些不確定地將他打量,試探地問道:“你是又中了什么妖術(shù)了?” “我沒有?!蹦溜L(fēng)眠回答的很快。 他知道宴星稚私藏他的一縷長發(fā),為他不遠萬里來到仙界之后,心中一直膨脹著難以言說的情緒, 他甚至有點埋怨宴星稚為何將這份心思藏得那么嚴實, 他一絲一毫都未曾察覺。 但回過頭, 他好像也沒有資格去埋怨宴星稚, 因為他也是如此。 如果當(dāng)初他能再堅持一點, 面對宴星稚尖利的爪牙時將自己的心意說出, 或許就不會彼此誤會那么長時間。 牧風(fēng)眠誠摯地盯著她道:“若是我對你沒有情誼,我何須付出如此代價等待千年,將你救回來?” 宴星稚歪了歪頭, “因為你的清嶼劍只有我知道在哪里,且還想利用我對抗仙界, 攪得六界大亂, 你好趁機復(fù)仇?!?/br> 此話一出,除了時珞之外其他人都愣住了。 師鏡第一反應(yīng)是去看牧風(fēng)眠, 見他表情呆滯, 當(dāng)下有些不忍心, “牧十二……” 宋輕舟也極為意外,脫口而出,“原來你都知道?” 尹祺喃喃, “搞半天我們都是在白忙活啊?!?/br> 駱亭語倚在柱子上, 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 仿佛千年前的猜測得到了應(yīng)證。 “你既然都知道,為何還要留在這里?”時珞勸道:“他將你復(fù)生只是為了利用你,這些年的事樁樁件件,你也該看清楚了?!?/br> 牧風(fēng)眠看起來十分手上,眼圈紅紅的,藍眸覆上一層晶瑩,“宴星稚,你怎能如此沒良心?” 宴星稚覺得他這模樣漂亮極了。 赤紅的長發(fā)被風(fēng)拂起,偶爾幾縷從他的側(cè)臉滑過,紅紅的眼眶仿佛隨時都要落下淚來,隨風(fēng)破碎。 她還從未見牧風(fēng)眠這副模樣。 她轉(zhuǎn)頭,對時珞道:“師父,我是自愿留下來的?!?/br> “什么?”時珞一愣。 “你應(yīng)該清楚,沒有什么能夠束縛我,我若想走,也沒人能夠留下。”宴星稚道:“牧風(fēng)眠應(yīng)該是晉神了吧?雖然我不知道這千年來發(fā)生的事,但他的神力明顯與之前不同了,我能夠感覺到,這六界之中,我想不到還有誰比晉神之后的牧風(fēng)眠更為強大,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br> 這番話說得太過無情,時珞被驚得啞口無言。 是啊,誰有能力困住宴星稚呢?當(dāng)初她在仙界一直是來去自如,那一副限制她神力的束神鈴,也是她為了留在仙界而自愿戴上的,如果她想,她可以隨時掙脫。 當(dāng)年牧風(fēng)眠屠殺仙盟四百余人,仙兵神將追著他往仙界邊境而去時,巨雷從九重天上直直劈下來,當(dāng)場就劈死了不少人。 那是牧風(fēng)眠的晉神天劫。 巨雷的威力毀天滅地,在群山上環(huán)繞不息,無奈之下神界只得停下追捕。 神力越強,晉神所遭受的天劫就越兇猛。 當(dāng)初牧風(fēng)眠所在的山頭幾乎被天雷夷為平地,方圓百丈遠都是烏云密布雷聲滾滾,驚雷從上三界劈到人間,持續(xù)數(shù)日才平息,如此浩大的聲勢震動上六界,眾人都嘆若牧風(fēng)眠沒死在這場天劫中,進階為神,那么將會成為足以在六界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的人物。 牧風(fēng)眠活下來了,成功晉神。 沒有清嶼劍,他一樣讓神界懼怕忌憚,硬生生在天界的壓力下撕開一千年的裂痕,讓魔族得以喘息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