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崽又在胡作非為 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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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星稚有些迷糊,就跟在牧風眠的后面,光明正大進了暗牢中。 孤山的暗牢分上下兩個部分,上方關(guān)著的都是些犯了輕罪的仙人,禁上個十天半月,三年五載便會放出來。 而下方關(guān)押的則是罪大惡極之人,若是終生幽禁,或是關(guān)押等候處決,輕易不會放人進去。 不過牧風眠卻與宴星稚一路暢通無阻,守衛(wèi)見了二人皆低頭拜禮,無不恭敬。 宴星稚看后,就知道蔚柳的勢力恐怕已經(jīng)滲透了整個仙盟,連孤山暗牢一帶都全是他的爪牙。 沒了時珞的制衡,他儼然成了仙盟的山大王。 這里的守衛(wèi)都知道蔚柳和姬?,幩龅氖?,兩人一現(xiàn)身,就有人主動在前面引路,穿過幽深狹窄的走道,周圍寂靜得只剩下層層疊疊的腳步聲。 行過幾道光門,約莫是走到了深處,溫度驟降,一股冷意覆上宴星稚的手臂。 忽而眼前一亮,墻壁上掛著的所有珠燈都亮起,將面前的景象照得一清二楚,宴星稚抬眼掃過去,一時間給震住。 只見面前的一間間牢房之中,站滿了人。 說是站倒不明確,而是天花板處不滿倒鉤,所有人被捆著手腳腰身,吊在其中,男男女女皆是少年模樣,閉著雙眼無比沉寂。 細細一看,這些人的露出的手臂和臉上都爬滿了紫黑色的細紋,在脖子上蜿蜒,隱入衣領(lǐng)之中。 宴星稚被眼前的一幕鎮(zhèn)住,久久不能回神。 她從前在人界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曾看過人界的話本,在一摞又一摞的書中,她看到了凡人眼中的神仙。 無欲無求,一心為蒼生。 話本里的神仙,除卻那些膩人的情情愛愛,仿佛就只剩下了一顆為六界,為凡族的赤誠之心。 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那些被他們世世代代供奉,逢年過節(jié)就要恭敬拜一拜的神仙,會如此自私自利,為達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將這些無辜的凡人,一批又一批利誘上來,化作試煉的魔種。 宴星稚從不覺得神仙有多么偉大,在她眼中只有強和弱的區(qū)別。 這些神仙,也不過是修為神力更加厲害而已,卻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黑心到這個地步。 誠然凡人生命短暫,短短幾十載一眨眼便過去了,甚至沒有能力抵御其他種族的侵害。 宴星稚以前很是看不起凡族的弱小,但死過一回,從凡界走了一圈上來,她發(fā)現(xiàn)不管是幾十載的生命也好,還是千年萬年無窮無盡的壽命也罷,每一個有靈智有生命的人,都在努力認真的活著。 每日都在遇見不同的人,發(fā)生不同的事。 這才是生命的意義。 為了爭奪那些權(quán)力,凡人奉為信仰的神明做出這樣的事,實在是讓宴星稚從心底里燃起怒火。 她很想沖動地打碎這所有的牢籠,放走這些在這里苦苦受折磨的可憐孩子,將蔚柳的計劃毀于一旦。 但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牧風眠察覺到她情緒波動得厲害,轉(zhuǎn)頭握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定的眼神。 宴星稚感受到他掌心傳來的溫度,稍稍壓了壓翻滾的怒氣,撇開了視線不再看那些牢中的少年們。 牧風眠帶著她往前走,走到了最深處,他忽而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向宴星稚。 神情晦暗。 宴星稚心覺疑惑,往旁邊側(cè)了一步,伸頭望去,就見盡頭處有一個牢房,房中坐著一個人,左右手都被鐵鏈鎖著吊起來。 那人的頭壓得很低,仿佛脊梁骨被打斷似的抬不起身來,聽到聲音也一動不動。 宴星稚臉色猛地一變,用鼻子聞了聞,當即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腳步匆忙了些,快步來到牢房前,低聲道:“黎策?是你么?” 那人約莫是聽到了有人說話,這才動了動頭,從亂糟糟的頭發(fā)中抬起半張臉。 臉上被血污染盡,幾乎看不清樣貌,他用渾濁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扯動潰爛的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輕笑,“又來?” 真的是黎策。 宴星稚心中一緊,半蹲下來,緊緊握住牢籠的玄鐵柱,咬著牙問:“是誰?” “不管你們問多少次,星崽在哪里,我是不會說的,”黎策道:“死了那條心吧?!?/br> 宴星稚的手指收緊,似乎要將玄鐵柱生生捏碎,滔天的恨意自心頭掀起,腦中浮現(xiàn)蔚柳姬?,幍热说哪?,恨不得立即將他們千刀萬剮,以解心頭之恨。 最終,她將鮫珠的力量收起來,化成了自己的模樣,放緩了聲音輕輕道:“黎策,是我,我來救你了。” 黎策臉色一變,顫聲道:“星崽,是星崽嗎?你千萬別來,天界的人正在找你!他們……” 他雙眸潰散無神,左右搖晃,依然是看不見的樣子。 宴星稚深吸一口氣,忍著心痛道:“你放心,我既然來了,自做足了準備,絕不會放過他們!” 黎策像是被她安撫了情緒,道了聲,“是啊,你總是那么厲害?!?/br> 牧風眠摸了摸她的頭,忽而劃破雙指,以血在空中畫陣,說道:“我決定臨時改變計劃,你帶著他先走,剩下我來處理?!?/br> 宴星稚霍然起身,“你怎么處理?” 牧風眠道:“這暗牢中的所有人都隨時有喪命或者被煉化為魔種的危險,不能再這樣找下去了,我將你們傳送到天曇神山,你在那里找到駱亭語的心,先找到神體的位置,我來牽制仙界。” 牧風眠的計劃,本是藏在暗處摸索清楚情況,再無聲無息之下確認宴星稚神體的位置再開始動手,但眼前的情況已經(jīng)等不得,蔚柳和姬?,幰槐娙四軌蜇桀櫡踩说男悦脱缧侵蓞s不能。 血陣在空中很快成型,牧風眠抹去傷口,定定地看著宴星稚,“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把事情完成得很好。” 宴星稚心中漲漲的,像是被什么東西填滿了似的,一波一波地泛起情緒的浪潮,她上前擁了下牧風眠,承諾道:“我一定?!?/br> 牧風眠聽了這一句話,便立即動手啟動陣法,將宴星稚與牢中的黎策一同傳入陣中,神力在迸發(fā)的一瞬間,整個仙界的上空立即敲起了刺耳的警鐘。 本已沉入睡眠的仙界當下被完全驚醒,所有人應聲而動。 蔚柳從殿中快步走出時,姬?,幘惋w快迎上來,語速非常快,“是牧風眠!牧風眠的神力在仙界出現(xiàn),所以驚動了神鐘!” 蔚柳的臉色極為難看,“立即戒備,開始搜尋,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 牧風眠上一次來仙界,在他左肩處留了很深的傷口,至今還隱隱作痛,每每想起都恨得牙癢癢,這次他還敢來仙界! 若想走,也得留下一條胳膊腿才行! 整個仙界如臨大敵,一圈又一圈地布下仙兵,將所有在睡夢中的人都驚動,寸寸追查牧風眠的氣息。 與此同時,宴星稚與受了重傷的黎策被傳送到神族區(qū)的天曇神山上。 這座神山平日里并沒有守衛(wèi),月色皎皎,周圍一片寂靜,與兵荒馬亂的仙界形成對比。 黎策倒在地上,費力地喘著氣。 宴星稚見狀,連忙給他松了幾縷神力,又喂了一口血,緩解了他身上的傷勢,他呼吸平靜下來,仿佛睡著了。 時間緊迫,她不再去看黎策,而是翻出駱亭語遞給她的一縷長發(fā)。 他說到了神山,可憑著這一縷發(fā)找到他的心。 宴星稚用神力催動,微弱的金光纏上發(fā)絲,那縷長發(fā)就飄起來,先是在空中轉(zhuǎn)了幾圈,而后朝著其中一個方向飄出去。 她給黎策周身下了個法訣,忙起身跟上去,隨著飄浮的發(fā)絲行了大半個山頭,最終在一座不大不小的山石后面看到一朵合苞的曇花。 這朵花就藏在石頭后面,細看才能發(fā)覺與其他花朵的不同,透著淡淡的紅色。 她抬手觸碰花瓣,立即就感受到上面有駱亭語施下的咒法。 許是當年他將心放在此處時,正值重傷,使用不出來多么厲害的咒法,所以這個花上的法術(shù)被她輕易破除,曇花朵朵綻放,露出了里面紅彤彤的心,正在緩慢地跳動著。 宴星稚掌中凝聚神力,輕緩地覆上去。 掌心感受到那心臟跳動的瞬間,她眼前一花,視線在剎那間模糊,一副畫卷徐徐展開。 她看到了自己。 是神體,銀發(fā)虎耳,靜靜地躺在玉石床上,周圍圍著很多人。 緊接著,一陣躁亂響起,大殿中的人頓時慌亂起來,就見一人從外面闖進來,動作很快,但還是被時珞動手攔下。 少年紅發(fā)飄搖,金袍熠熠,被人死死地拽住肩膀,拉住了前進的步伐。 那雙漂亮的藍眼睛染上赤紅之色,蒙上晶瑩的液體,睜得大大的,瞪著玉石床上她那具閉著眼睛,恍若沉睡的神體。 “宴星稚!”牧風眠的聲音在大殿中驚起。 他掙脫不開身上的束縛,終是沒能到玉石床邊上,隔了那么幾步遠的距離,咬牙切齒地喊著她的名字。 發(fā)了狠的,又滿是痛苦的聲音。 最終,那雙藍眸落下了晶瑩剔透的淚珠,從臉上飛快滑下,砸在地上。 宴星稚看著,心中劇痛無比。 人間虛境,正趴在桌上睡覺的駱亭語猛地起身,用手捂上心口,神色先是茫然,而后很快染上癲狂般的喜悅。 這動靜將一旁正擺弄萬象羅盤的尹祺嚇了一跳,問道:“你怎么了?” “她找到了?!瘪樛ふZ喃喃道:“我就知道,她一定會去找的,她找到了,我有救了,我不會死了!” 尹祺見他模樣瘋狂,小心翼翼遞了杯水上去,“你先喝口水,冷靜一下。” 駱亭語此時已經(jīng)聽不見旁的聲音,只能聽到自己心臟那微弱的跳動聲。 “宴星稚,收到我送給你的大禮了嗎?” 他低聲道。 作者有話說: 第87章 駱亭語的大禮 那些事情都是宴星稚死之后才發(fā)生的。 牧風眠在大殿之中的失態(tài), 他一遍一遍喊著宴星稚,希望那具已經(jīng)斷了氣的尸體從玉石床上坐起來。 但最終都是徒勞,最后還是師鏡出現(xiàn), 將他強行拉走。 仙殿中很快安靜下來,其中的人陸續(xù)離開,最后只剩下蔚柳幾人。 姬?,幩浪赖囟⒅纳耋w,恨不得當場將她抽筋扒皮, 恨聲道:“這禍害已經(jīng)死了, 為何還要將她的神體留下來, 應當燒做灰燼才是!” 時珞臉色陰沉至極, 臉上再沒有一點和善的模樣, 沉沉地看向姬海瑤, “仙界何時輪到你做主?” 姬海瑤不甘示弱,“盟主大人好像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如今宴禍害喪命, 你的倚仗沒有了,還能如此囂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