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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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不禁要懷疑,喜歡謝靈玄這事,本身就是大謬特謬。 如果她不搶謝靈玄,何氏就不會針對她,溫芷沅也不會和她耍心機,溫芷沁也不會處處看她不順眼。 她日子會比現(xiàn)在過得好。 玄哥哥早已不是她的玄哥哥了,落水傷寒真的帶走了他們之間所有的回憶。 他那么陌生冷漠,像一個與她從來素不相識的人。 數(shù)日以來,自取其辱的事,她做得還少嗎?她的那點執(zhí)念,或許遲早會害了自己。 溫初弦想,如果何氏再找她退婚,以遷她親娘的骨灰入祖墳或是其他什么為條件,她應該會答應。 這段年少的愛戀,已叫她太累太累。 這樁本就不相配的婚事,退了便退了吧。 嫁給誰都好,只是別叫她活得這么累了。 她獨處了一會兒,閉塞的心情稍有緩解。 正想找地方換身干凈衣衫,便見一個婢子匆匆忙忙地朝她奔來,手里拿著一方玉佩,頗有怒容。 “弦姑娘,你偷偷用劣品調(diào)換了我家姑娘的玉佩,心機如此之深,還要不要臉?” 那婢女氣勢洶洶,溫初弦認得,是何氏身邊的人。 溫初弦懵,“我何時調(diào)換了你家小姐的玉佩?” 那婢女展開手中鴛鴦佩給溫初弦看,果見那玉佩紋理粗糙,玉質(zhì)渾濁,邊角處有磨損,哪里是溫芷沅方才手中的那一塊。 “我家小姐原本感激你幫忙撈玉,沒想到你藏著如此齷齪的心思。你雖愛慕謝郎如狂,卻也不該偷竊嫡小姐的東西?!?/br> 言下之意,自是溫初弦蓄意將鴛鴦佩丟入水中,然后趁撈玉之際調(diào)換,以次充好,占為己有。 近來她為追求謝靈玄做出了不少荒唐事,因妒生恨偷竊玉佩也不稀奇。 “那是我家小姐和謝公子的定情之物,你快點還回來!” 婢女哭了,一邊抹著淚,用尖銳的嗓音催促道。 饒是溫初弦常自一副隱忍的好脾氣,此刻被平白無故地指責一通,也甚覺有氣。 “我沒調(diào)換你家小姐的任何東西。” 平常的東西不會碰,謝家送的就更不會碰。 她喜歡謝靈玄是真的,但她也要臉。 僵持難下,婢女便拽著溫初弦去見何氏。 好巧不巧,廳堂之中長公主也在,其余幾位官眷貴婦也在。溫初弦一進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謝靈玄卻也在。 溫初弦下意識地垂下了頭,避開他的目光。 溫芷沅坐在何氏身邊,眼睛微有紅腫之意,想是剛哭過。 長公主說,“弦兒,沅兒的鴛鴦佩你若是拿了,交出來便好。伯母送你一方新的?!?/br> 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說來都是溫家的家事,皆因兩個少女愛慕謝靈玄而起。 長公主作為謝靈玄的生母,不忍懲責溫初弦。都是知慕少艾的年歲,女孩子家又臉皮薄,若是偷竊的事情傳出去,可就沒法嫁人了。誰年少時又沒犯過一兩件錯事。 溫初弦唇角抽搐,視線低著,連手指都在抖動。 她極難堪,倔強地說,“長公主,大娘子,我確實不曾拿過任何東西?!?/br> 聲音很小,好像不想讓謝靈玄聽見。 為什么她每次出丑都讓謝靈玄恰好看見? 她甚至不敢瞧他的神色。 長公主的臉色有些難看,沉聲道,“弦兒,那鴛鴦佩很重要,你現(xiàn)在交回來,咱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的話,就不好辦了。” 不然的話,便將溫初弦以偷竊罪論處。 一個大戶人家的姑娘,過大堂打板子,名聲算是徹底毀了,羞也羞死了。 溫芷沅還在母親懷里哭,小聲念叨著鴛鴦佩。 何氏嘆道,“弦兒,謝郎君對你無意,你做這些和自毀清白有什么區(qū)別。就算你不想退婚,也不能臉皮都不要啊。” 溫初弦陷入了深深的無力感,冤蒙不白,她們要她交的,是根本不存在的東西。 她猩紅的眼窩移向謝靈玄,眨著淚水,渴盼他能為她說一句話。 謝靈玄不動聲色,只微瞇雙眼,視線漫不經(jīng)心地在溫初弦身上游走。 審視,戲謔,好奇。 那冰冷的神色,好像和她之間隔著一道無形而堅固的墻壁。 “拿了就交出來吧?!?/br> 這樣的事,說來只算婦人之事、內(nèi)宅之事。內(nèi)宅無大事,他來旁聽倒不是想為了誰主持正義,純屬恰好在罷了。 溫初弦抽噎了下,知向任何人求救都沒用,低聲重復了句,“我沒有偷?!?/br> 長公主以為她嘴硬,嘆道,“那便搜吧?!?/br> 看向何氏的意思,何氏也同意。 一個說偷了,一個說沒偷,搜是唯一的辦法了。 這次來九宴山莊的詩會,每個姑娘帶的東西不多。搜溫初弦的東西,費不了多長時間,主要是顏面掃地。 誰聽說大戶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因嫉妒姊妹的未婚夫而偷竊,進而被主母搜身搜房的? 溫初弦臉上火燙燙的,她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承受這不白之冤,又為何被人如此羞辱,當眾被搜,她確實什么都沒做。 明明她只是心悅謝靈玄罷了。 而且,她已經(jīng)打算退婚了,對任何人都構不成威脅了。 長公主望向自己的兒子。 說來老公爺隱退,近年來謝家都是謝靈玄在主事。謝靈玄又和溫初弦素有青梅竹馬之誼,交情匪淺,若是謝靈玄反對搜尋,她倒不能一味堅持。 沒想到她那兒子神色無瀾,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著手中茶杯,像在茶樓瞧戲,一個字也沒說。 長公主這才放心說,“搜吧。” 溫初弦自然沒有任何權利說不行。 第10章 情詩 太后舉辦的詩會來了不少貴族,何氏怕家丑外傳,只叫身邊一個嬤嬤悄悄去溫初弦房里搜,并沒有大張旗鼓。 溫初弦的隨身之物很少,珍愛之物也唯有一個花紋瑰麗的小香匣,貼身不離。此刻被大力撬開,從里面翻出許多紙張,有的已泛黃發(fā)皺,有的卻墨跡猶新。 一筆一劃皆像謝靈玄的字跡。 溫芷沁將那些情詩抖落在眾人面前,露出上面的簪頭小楷,字字句句皆寫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連枝共冢至死不渝之類的情深之句。 “母親,長公主,她偷偷臨摹玄哥哥的字跡,還偷寫這樣酸了吧唧的情詩?!?/br> “還畫了好多張玄哥哥的小像,蓋印章?!?/br> “她居然把玄哥哥的飲食喜好,舉止習慣,甚至衣衫上的花紋都記下來……天吶……” 眾人傳看。 溫初弦站在中間,看著自己最私密的東西被眾人翻看嘲笑,猶如在烈日下被褪得只剩一件褻衣,一鞭子一鞭子地被行刑。 她臉紅得滴血。如果旁邊有一把劍,她多半抹脖子了。 屈辱和嘲笑,已經(jīng)到了她再也承受不住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謝靈玄也在看。 他手里的那一張信紙,剛好是寫著連枝共冢至死不渝的那一張。那是當年他寫給她的,她愛得跟寶似的,私下里臨摹了無數(shù)遍。 這一張是她認為臨得最好的,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自己的秘密香匣中。如今卻要被拉出來,供眾人瞻仰。 長公主驟然見了這么多私物,又見溫初弦面如死灰,心知傷了閨閣姑娘的自尊。她瞥向謝靈玄,問他的意思。 謝靈玄輕笑,神色從容,淡淡地品鑒,“詩不錯,字丑了些。” 溫初弦手心緊攥,親身體味何為自取其辱。 何氏也沒料到溫初弦傾慕謝靈玄這般深,匣子里竟裝著男女的……情詩,大為尷尬,叫嬤嬤把小香匣還給溫初弦。 “拿回去吧?!院蟛粶试賹懥恕!?/br> “要懂得守貞潔,知廉恥……曉得么?” “不得再糾纏謝公子。再寫的話,家規(guī)處置?!?/br> 何氏越說越顏面無光,溫家滿門的臉,在謝家母子面前都丟盡了。 溫初弦無法遏止地啜涕了聲,搶過小香匣,奪路而逃。 一路上,她都感覺自己在懸崖上滾落,頭重腳輕,全身每一個骨節(jié)皆是痛的,被羞憤所籠罩,恨不得投河。 她沒法忘記,方才謝靈玄神色間流露的鄙夷和不屑。 也沒法忘記,他要她做外室。 或許在他眼里,她這種糾纏不休的倒貼庶女,不過是交頸合歡的玩意兒,就只配一夜消遣吧? 她十分后悔隨身帶這個匣子,謝靈玄明明知道匣子里都是他們之間的回憶,卻還是一味地放任旁人搜尋。 她有種心被一下子捅碎的感覺。曾經(jīng),那堅決不退婚的磐石般的信念,已被消磨干凈。 …… 鴛鴦佩之事不了了之,據(jù)說是溫芷沅不小心拿錯了,平白誤會了溫初弦一場。 溫芷沅是何氏掌心的明珠,集萬千疼寵于一身,就算冤枉了溫初弦也是白冤枉了,一句道歉不用說。于溫初弦而言,卻是實打?qū)嵄慧`踏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