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8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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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玄這樣的人,是不可能輕易相信一個人的。 自全哥兒死后兩個月了,他對她仍然不冷不熱。像她這般夜夜用色相來奉承他,根本就得不到他長足的情。 或許她該對自己狠一些,才能在絕路中把生還的希望辟出來。 …… 清晨時分汐月照例給溫初弦送一碗避子湯來,那味道還是甜絲絲的,一點不苦。 謝靈玄正在旁邊,閑情逸致地撥弄一株蘭花,見她喝避子湯,乜眼瞥了下也不理睬,平淡得緊,就跟看她梳妝攏發(fā)一樣尋常。 左右避子湯都是她自己選擇喝的,誰也沒逼誰。 喝罷了藥兩人共用早膳,謝靈玄道,“今日休沐,隨你去香鋪瞧瞧?聽汐月說,那日我沒陪你,你還抱怨我來著?!?/br> 溫初弦喝著粥,全沒眼色。 謝靈玄盤詰,“嗯?與你說話呢。” 溫初弦說,“食不言,寢不語?!?/br> 謝靈玄啞然。 是了,她是大家閨秀,自然什么古禮都遵守。 他挪了挪身子,故到她面前去,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你受你那玄哥哥的熏陶,還真不淺呢?!?/br> 食不言寢不語,除了那書呆子,誰會遵從。 溫初弦定定看了他一眼。 她嘴里迸出的話是,別提玄哥哥,你不配。 實際上說出來的卻是和緩的一句,“別提玄哥哥,咱們之間不提別人?!?/br> 謝靈玄笑笑,心懷不善地掐了下她柔嫩的腮。 “惹人喜歡?!?/br> 飯畢溫初弦上了個明麗的妝容,又在眉心點了花鈿。細細的流蘇從她耳邊垂下來,齒如瓠犀,檀口抿著,她站在謝靈玄面前,問他好看不好看。 謝靈玄道,“好看。溫初弦是最好看的?!?/br> 他是凝視了良久才說的,說得又緩又慢,仿佛含著至誠。 溫初弦道,“女為悅己者容,我是為夫君才刻意打扮的?!?/br> 謝靈玄琢磨著這句話,那種將一朵花藏于閨閣,她盛開的樣子只被他一個人欣賞的感覺,真的很美妙。 兩人往香染居去。 溫初弦才是香染居的掌柜,謝靈玄雖來也只是旁觀。況且他對香料一門一知半解,根本幫不上忙,做起事來還不如打雜的小伙計利索。 他閑閑道,“要不然下次我還是不來了,看你們柜上挺忙的,這么多來來往往的人,都快容不下我了。” 嗅了嗅幾味香料,更感力不從心。 “若是我?guī)土说姑?,就不好了?!?/br> 溫初弦垂眸說,“叫夫君來不是為了別的,有你伴著我,我心里才踏實?!?/br> 謝靈玄哦了聲。 默然無語。 她垂眸仿佛是羞怯了,她今日嘴巴也異常的甜。 外人見他們妻賢夫淑,都忍不住羨嘆,天底下焉能有這般如魚得水的夫妻。 謝靈玄表面上微笑受著這些贊揚,內(nèi)心卻無有波瀾。 他將她拉到暗處,密朝她耳邊說,“又是演戲么?其實當著這群市井小民,你沒必要總這般。” 他從前倒是愿意她恭順一些的,可現(xiàn)在他更渴望觸及到她的真情實感,無論恨,怒,懷疑,總是有血有rou的,比這些虛偽的恩愛更令他珍惜。 溫初弦笑一笑,“夫君說什么,我答應(yīng)過,我以后會真心與夫君過日子?!?/br> 她揪住他雪白的衣襟,將他帶向她,踮起腳尖來蜻蜓點水地吻一下,眸中蘊含著甜濃的光,每一絲都是摯愛。 謝靈玄任她親了,色授魂與。 他雙唇也被這一吻染上了些胭脂紅。 姑娘吻罷便走,繼續(xù)調(diào)她的香料去了。 謝靈玄摸摸唇角,不由自主地舔了下,沒情沒緒。 難道,竟是他想錯了么。 她沒想象中那般倔強,也沒因為她弟弟的死特別貞烈地恨他,不需要他用那種卑鄙又骯臟的手段曲折地攫取她的心。 她就這么輕輕易易地,屈服了? 謝靈玄慢慢回到前堂,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聽她給客人們講解香料的各種配方和用法。 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乃至每一個細致入微的神色都落在他眼中,毫無異樣。 他心下忽起憐憫,或許他從前對她太嚴苛不近人情了些。 她愛他這個事實,就那么難以置信嗎,他為什么就不能相信? 這一忙就忙了四五個時辰。 謝靈玄倒也有耐心,一直安靜等待她,沒催促或搗亂。 臨近傍晚的時候,他們才相攜走出香染居。 謝靈玄問她,“喚馬車么?” 溫初弦搖搖頭。 她癡癡指向遠方高吻蒼穹的群山,和山頂羊毛云朵樣兒的火紅夕陽。 “不了,能和夫君在晚霞中走走,很舒服?!?/br> 謝靈玄霽顏,也由她。 她忙了一天了,腳步還是那樣輕快。他被她牽著,都有點跟不上。 “若是將來有機會,我想去蜀都看看,聽說那里有雪山?!?/br> 長安是見不到雪山的。 或許是因為天邊碎云的模樣形如雪山上皚皚的白雪,才令她有感而發(fā)。 “夫君帶我去嗎?” 謝靈玄顯露些柔意來,“你要我隨著的話,我就一定去?!?/br> 她忖度了片刻,遺憾嘆了聲,“恐怕是不成的。你是當朝右相,日理萬機,一日都走不開身。” 謝靈玄澹然說,“若你有命,我亦可以為你辭去這些俗務(wù)?!?/br> 他那朗眉疏目滯了滯,如深谷中清冽的溪流和風(fēng)。他似有顧慮在,雙唇幾度開合,才猶猶豫豫問她, “我和你歸隱,好不好?” 溫初弦從未見過他如此柔弱憂郁的模樣。 歸隱還不簡單,他直接擄了她去遠無人煙的地方,不就歸隱了么,還用問她。 可他眼下確實在認認真真地問她的意思,他想和她好好談情,或許他有那么一點點想和她做真正的夫妻了。 溫初弦沒直接拒絕,“可右相的擔子,誰來挑?我可不想做一個千古罪人,害朝廷失去一肱骨。” 謝靈玄迂回委婉,“你傻了,當朝右相本來也不是我啊。整日批閱公文,編纂那些八股文實非我擅長的,心力交瘁。若真有一天他回來了,我還是會把這官職還給他的?!?/br> 他。 謝靈玄口中的他,自然是指玄哥哥。 溫初弦的心驟然一沉。 謝靈玄這么說,是暗示玄哥哥并沒死嗎? 難道她這幾日做的噩夢,竟都是真的,就是玄哥哥在向她求救? 仇意流淌在血液中,溫初弦后槽牙咬著,尖銳的指甲想撲上前去,把眼前這張冒代玄哥哥的臉撕爛。 可她也深知,面前不是一個好糊弄的男人,她的一丁點細微表情的流露,都有可能讓她這兩個月以來的諂媚討好前功盡棄。他對她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那點信任,也會隨之崩塌。 溫初弦抱住他的腰,將面孔埋在他衣衫中,以此遮擋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 “那太好了?!?/br> 怨毒的冰淚,硬是被她裝成喜極而泣的熱淚。 或許是沒看見她臉的緣故,謝靈玄并未發(fā)覺她情緒的異樣。 他順勢揩干她的眼淚,差點想說,要不避子湯你就別喝了——這話幾度盤旋在口中,還是咽下了。 他終究是不能全然信任她的。 “好端端的,哭什么?!?/br> 溫初弦揚起濕漉漉的一雙眼,仰望他。 兩人談到了此處,情真意切,一切都水到渠成。她那只如玉般滑膩的柔荑,捫在他的心口上,深憐密愛。 她呢喃,“夫君。既然你不是玄哥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她的眼神那樣赤忱,沒有任何私藏的心眼。既然要決定歸隱,兩人便該以誠相待,她這么問,只是要了解真實的那個他罷了。 謝靈玄知道這個問題對他不利,不告訴她完全沒有后顧之憂,一旦告訴她,可能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 但他總不能騙她一輩子。 情到濃處,他暫時忘記了那些機關(guān)和算計,貼在她耳邊,悄聲說,“初弦,我,其實是……” 溫初弦聚精會神地聽著,很快就能從他口中套得真實名姓了,卻在此時,她余光驀然瞥見一支白羽利劍射來。 ……是朝著謝靈玄后心去的,那支冷箭完全處于在謝靈玄視線的盲區(qū)中。 頃刻之間,溫初弦閃過許多念頭。 她下意識狠狠抱緊了謝靈玄的身子,讓他在那一頃刻動不了,好被利劍穿胸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