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兒佳婦 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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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靈玉喪氣嘆一聲,不再反駁了。 “我只能掩護(hù)你們出謝府,之后是生是死,會不會被那人碰見,你們就聽天由命吧?!?/br> 緩了緩,“……我還是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若你們真逃出去了,等安頓下來給我來個信就行?!?/br> 溫初弦答應(yīng)了。其實沒必要說得那么悲壯,落在謝靈玄手里這么久,她受盡了折辱和苦楚,早就將生死看開了。 況且,她得了心口疼的病,也就有半年活頭了。 她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心臟被七八條蟲子蠕動鉆孔,有時候夜里疼起來,恨不得把心臟剜出來丟掉。 每逢疼時若謝靈玄幫她揉一揉,總能暫時好一些,但治標(biāo)不治本。 這毛病得的,就好像蓄意讓她離不開謝靈玄一樣。 汐月半晌見不到溫初弦人影,已經(jīng)著人來新月居這邊尋了。 長公主聽說溫初弦不見了,和公爺面面相覷,“她并沒來新月居啊。” 汐月心急如焚,但此時月上中天,謝府早已落鎖了,溫初弦是不可能出府的,怎會平白無故地消失? 水云居的人到處在喊溫初弦,甚至找到了二房。 問溫芷沅,溫芷沅亦搖搖頭,說沒看見溫初弦。 汐月第二次遭遇溫初弦莫名其妙失蹤一事,想到之后謝靈玄必然會厲然指責(zé),絕望地跟樂桃說,“夫人失蹤了……” 忽又想起前幾天鬧刺客的事,便召集水云居的家丁出門去找人。 “夫人一定是被刺客劫持走了!快去找夫人,把夫人救回來!” 二喜聞聲過來,汐月如遇救星,她知道二喜最得公子重用,一定有辦法找到夫人。 二喜一聽溫初弦不見了,也是面如土色。 “公子惦記著夫人心口疼的毛病,日夜兼程地趕回來見夫人,此刻已進(jìn)長安城了。夫人她、她怎么能被歹人劫走?這不是要了公子的命嗎?” 汐月驚道,“什么,公子已經(jīng)回來了?” 二喜捶足頓胸,顧不上多解釋,便騎了匹快馬奔出去迎謝靈玄。 前日那刺客窮兇極惡,在大街上就敢行兇傷人,如今同伙來了,必然也是心狠手辣的惡徒。 夫人落在這些惡徒手中,只有公子才能救夫人!若晚一時三刻,恐怕夫人就要香消玉殞了。 二喜馬蹄疾馳,急于星火。 幸而謝靈玄原定今晚回長安,二喜沒過城門,就在街衢上遇見了謝靈玄。 謝靈玄從邊陲一路趕回來,稍有疲憊。 算來,他走了整整一十三日了,是很長很長的時間了,也不知謝府這段日子怎么樣。 離家,只有甚短的距離了。 他掀開馬車簾幕,卻忽見二喜縱馬奔在大街上風(fēng)塵仆仆,不禁微有疑色。 試探叫了聲,“二喜?” 二喜從馬上跳下來,沒站穩(wěn),直接跌跪在地上,泣不成聲說,“公子!汐月姊姊說夫人被歹人劫走了,您快去救救夫人吧!” · 謝靈玉趁著自家娘子應(yīng)付汐月等人的工夫,悄悄將溫初弦和謝子訣領(lǐng)到了自己的臥房之后,給了他們行頭和細(xì)軟,叫他們從一個隱蔽的小洞鉆出去……這洞,還是他當(dāng)年為了和花奴私會偷偷挖的,自從和溫芷沅成婚后就再沒用過,此刻把散亂的磚石搬一搬,湊乎著還能用。 “離了謝府就走吧,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br> 謝靈玉扼嘆道,“這事我會爛在肚子里的,你們放心?!?/br> 親人臨別,淚眼無語凝噎。 夜風(fēng)吹拂過,氤氳著離別的惆悵。 這一別,很可能就是生死最后一面了。 溫初弦背緊了包袱,一手?jǐn)v扶著瘦骨嶙峋的謝子訣,頭也不回地走了。 兩人從謝靈玉的洞里鉆出去,到了一條野徑上。 謝子訣依舊說不了話,腳步輕浮得很,一步一踉蹌,溫初弦并不敢走快了。 長安城雖沒有宵禁,但這時候外面的城門已落鎖了。要想出城,唯有走水路,還不能乘正經(jīng)八百的客船,那是要路引的,只能期望于花重金租賃一條野船。 溫初弦來到河邊,野船的船夫愛答不理,說今夜有大風(fēng),河口的浪頭太大,根本沒法走船,一不小心給風(fēng)浪卷住,是要船毀人亡的。 在謝府中還不覺得,此刻站在這河岸邊,風(fēng)又惡又急,如鋼刀般吹得人搖搖欲墜,瑟瑟發(fā)抖,根本站不住腳。 這種天氣,根本是不能行船的。 可惜她等不了,謝子訣也等不了,必須賭一把命。 見船夫不肯冒險,溫初弦只得又加了不少金銀,那野船船夫貪婪,見錢眼開,勉強答應(yīng)開船。 船夫沒好氣地說,“這種天出船就是找死,船若沉了,俺自然會水能逃,你們做了水鬼,可不要怨俺哩!” 溫初弦不跟他廢話,率先上了船板,見謝子訣力氣太差,沒法跳將過來,只得又跳回岸,負(fù)謝子訣手臂,生生將他背上船來。 謝子訣嘆道,“謝謝你,弦meimei。我……我總是那么沒用?!?/br> 溫初弦憐然揮揮手,還提這些做什么。 在她的連連催促下,船夫終于開船。老天爺似故意跟他們作對一般,瀾河下了大雨,河水泛起大片大片的白沫子,黑風(fēng)惡浪更是將月亮都刮得無光。 忽聽砰地一聲爆響,船似撞上了什么礁石,船夫慌慌張張道,“壞了壞了,漏水了?!?/br> 漏水……完了。 溫初弦心都涼了,謝子訣瑟瑟縮縮地?fù)ё爻跸业氖直邸?/br> 天有不測風(fēng)云,這種暴雨中強行出船,出事的概率很大,即便被淹死也是活該。 正當(dāng)危急之時,身后轟隆隆一艘大船朝他們駛來,船上的人大聲呼喚,隱約聽見是“夫人——”二字,竟是謝府的船追來了。 謝子訣頓時驚悚,蜷縮在角落里,不住發(fā)抖,“別抓我,別抓我……” 可他們的小船被撞壞了,漏水太多,船馬上就要沉了。 溫初弦心灰意冷,終究還是難逃一死嗎? 遠(yuǎn)眺追船船頭,見一模模糊糊的白影,如索命的白無常一樣。 沒人穿白袍能有這般氣勢…… 是謝靈玄來了。 溫初弦忽然絕望。 他回來了,這么快就回來了。 她存著同歸于盡的心思,站在船板上,浪頭一過,她就被打入到了波濤洶涌的河水中,與此同時,船也沉了。 謝靈玄喊了聲,“初弦!” 隨即竟也不顧性命,跳入了水中。 第61章 替身的替身 溫初弦曉得被謝靈玄抓到也是個死字, 所以跳河時根本沒帶猶豫的。 今日反正也倒了血霉,索性就做個了斷吧。 冰涼的河水灌進(jìn)她的鼻子、嘴巴,大雨如漫天墜下的鋼珠, 噼里啪啦,砸得人生疼。 溫初弦雖然也會水,但她心念俱灰之下放棄掙扎, 雙手雙腳不到片刻就抽筋了,身子也越來越沉,須臾間就要溺入河底。 死就死吧, 解脫了。 可謝靈玄鳧水追到了她。 她被大水沖得越來越遠(yuǎn),那么多家丁下水去撈她, 誰也沒能撈著,唯有謝靈玄拉住了她的一條手臂。 他和她仿佛就是兩塊磁石, 永遠(yuǎn)相互吸引。 簌簌霪雨,溫初弦重新又落入到了謝靈玄那熟悉的懷抱中, 平日豐神俊朗的他此刻也狼狽無比,被大雨澆透了,竭力將她沉重的身子拖上岸。 他是冒死跳入河中救她的…… 那一刻,溫初弦的心被一種奇異的溫暖包圍, 膨大起來,熱熱的血流襲遍全身, 控制著她,讓她難以遏制地渴望謝靈玄,有種想把謝靈玄摟住狠狠親吻的沖動。 她好厭惡這種感覺, 一旦和謝靈玄有身體接觸,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難道她真愛上了謝靈玄不成? 理智和情緒廝殺在一起, 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fēng)。 謝靈玄引著她往船岸那邊游去, 漉濕柔軟的后心完全暴露在溫初弦眼前,沒有任何護(hù)甲、堅硬衣物的遮擋。 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賣力在救她。 可是她一點也不感激他。 溫初弦手?jǐn)堅谒笮纳?,全哥兒悲慘的死狀如夢魘般浮現(xiàn)在眼前,新仇和舊恨交織在一起,她想讓眼前男人也嘗嘗,墮入地獄的滋味。 風(fēng)浪中,她拔下了頭上一枚尖銳的長銀簪,借著沖撞之勢,用盡十足十的力氣,戳向謝靈玄的后心,對準(zhǔn)了他肺腑心臟的位置。 原擬將他戳個對穿,可即將刺入皮膚的那瞬間,溫初弦忽然心悸了下,這一刺便稍稍偏離了些位置。 血水如團(tuán)團(tuán)升起的暗花,頓時染紅了一大片河水。 船上的汐月、樂桃等人,河中會水的眾家丁們,都在急急呼喚著他們,河岸河水全都是人。 暴雨,血水,場面混亂極了。 “公子!夫人!” 雨水刷洗在溫初弦面上,混著淚水,她大吼了聲,狠狠從他背部將帶血的簪子拔-出來。 謝靈玄身子顫了顫,頓時嘔出一大口猩紅的血來。 他淡色的唇艱難地翕動,滔天巨浪中雙耳失聰,只能從口型來依稀辨認(rèn),他在喚她的名字。 隨即便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