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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宴雙眸淡漠得沒有任何情感,他說:“那我又會變成旁人口中無情無義,無契約精神的小人。畢竟這個世界總會對弱者產(chǎn)生很多同情?!?/br> 童陵歉意道:“那我現(xiàn)在能做什么?” 涂宴盯著它:“真的不考慮跟我走?” 童陵連連搖頭:“我不走。” “嘖?!?nbsp;涂宴不開心哼了一聲,“所有計劃都被你打亂了?!?/br> 童陵:? “不止你需要歷劫,我也需要。” 涂宴微微一笑,“原本的計劃是,我?guī)湍愣衫捉?,你助我渡情劫,劫?shù)過后,我們互不相欠,那時要去要留全憑你。” 童陵嘴巴微張,露出兩顆兔牙,它不解問:“情劫?” “兔子聽話又不會生事,用來渡情劫最好不過了,且我與你本就有婚約,這樣會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nbsp;涂宴眼眸微垂,睥睨著它。 九尾狐傲慢,不可一世。 不想被不必要的感情左右。 他需要的是突破,而不是絆腳石。 童陵聽得懂他話里的意思,倘若他情劫順利渡過,另一半就會被他一腳蹬開。 婚姻于他來說是互相利用,是抵消因果的兩不相欠。 “所以,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只是互幫互助而已,時間一到,我自然讓你離開,這并不耽誤你重新談戀愛?!?nbsp;涂宴循循善誘。 童陵絲毫沒有猶豫,說:“對不起,我無法做到?!?/br> 一人一兔對視良久,童陵并沒有退縮,它已經(jīng)做好了再次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涂宴抬手逼近它,童陵想反抗卻動彈不得。 這妖的修為深不可測,就算是鯊了它,也不過是彈指一瞬的事而已。 夫君,夫君,童童真的要變成兔干了。 沒有想象中的疼痛,那人只是一把扯斷了它脖頸上的項鏈,又從衣兜里拿出了一條一模一樣的。 他將兩條項鏈并放在一起,項鏈的墜心頃刻間化成輕煙消散。 涂宴怔了下,手一揮,鏈條也銷毀了。 “行吧,看來你和我的緣分只能到這了。” 同心鏈結(jié)同心緣,墜心合二為一,證明兩人心意合一;墜心各自完好不合,證明兩人緣深情淺,還需要時間磨合;墜心消散,則代表兩人正緣已盡,不能過多糾纏。 “過來,我同意解除婚約,來簽字。” 童陵蹦到涂宴腳邊,猶豫了許久,小心躍上了茶幾。 涂宴掏出筆,在婚約解除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童陵舔了舔爪爪,在右下角摁了一個兔爪印。 至此,退婚書正式生效,它與九尾狐的羈絆斬斷了。 “那么,后會有期?!?nbsp;涂宴紳士伸出手。 童陵伸出爪爪,和他握了握。 涂宴眼底閃過一絲暗光。 和童陵碰觸后,他竊取到了關(guān)于童陵的過去和偏離的未來。 兔子在結(jié)界口苦等著他,風(fēng)雪交加的夜晚,兔子只能頂著一片從妖界帶出來的荷葉遮雨。 它乖乖巧巧坐在原地,時不時左顧右盼,頭頂?shù)暮扇~被狂風(fēng)吹得左搖右擺,長耳朵都被打濕了。 可它依舊沒有走。 后來兔子餓得受不住了,就在附近吃點小野草,吃完了又蹲回原地。 直到它遇見一只野貓,追得它跑了三條街,導(dǎo)致它再找不到回去的路。 兔兔只能四處流浪。 陌生偌大的城市,沒有一處容身之地。 就在它快要撐不下去時,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撿走了它,小女孩養(yǎng)了它兩天,卻被父母發(fā)現(xiàn)了,父母不喜動物,讓她把兔子扔了。 女孩拗不過,只得哭唧唧抱著紙箱,把兔子裝了進(jìn)去,還歪歪扭扭寫了“求收養(yǎng)”三個字,依依不舍給了自己的爸爸。 男人抱著紙箱出了門,隨手扔在垃圾桶旁。 那里經(jīng)常有流浪貓和流浪狗,兔子吃過虧,害怕地瑟縮在里面不敢出來。 它形單影只度過了好幾個漫長的寒夜,臟臟的小兔臉總在夜深人靜時從紙箱里探出來眺望遠(yuǎn)方,不知在想什么。 再后來它被兩個頑童發(fā)現(xiàn),折了一條腿,掙扎著往外逃時遇見那個人,被帶回家悉心照料。 原本涂宴有很多次機(jī)會去尋童陵的,那時童陵還沒有沾染上周勉的味道,憑涂宴的靈力,找到兔子易如反掌。 但凡當(dāng)時他對兔子上一點點心,他們的結(jié)局都將改變。 周勉身份特殊,天道怕他有牽掛,早就斷了他的感情線。 他出現(xiàn)在小兔子身邊,純粹是受到了感召,也不知道那時候的兔子是多絕望,用的是什么苛刻條件作為交換才召喚到他。 而童陵原本的未來,是它和涂宴其實有個很好的結(jié)局,但是那一切,像泡沫一樣碎在了涂宴眼前。 在兔子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涂宴的命定之人。 世間萬物,都在不同時刻做著不同選擇,而每一次選擇都將改變接下來的命運。 手中的兔爪縮走了,涂宴也回到了現(xiàn)實。 他起身理了理衣服,轉(zhuǎn)身要走之前,他又回頭道:“我之前真的是太忙了?!?/br> 這話已經(jīng)毫無意義了。 童陵正用爪爪滾著卷軸,準(zhǔn)備收起來,聽到涂宴的話時,它抬頭看向那人,說:“我知道?!?/br> “你被送錯了地方,所以我才沒接到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