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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梓怡搖了搖頭:“暫時沒有線索?!?/br> 鄭袁問指著低矮的井沿,又問:“這水井如此低矮,有沒有可能香悅是自己掉下去的?” 衛(wèi)梓怡心中設想種種可能,聞言回答:“是不是自己掉下去的,還得看過尸體才能知道。庭院不大,一會兒便查完了,初勘現場,沒有什么特別的收獲。 “有勞鄭大人,帶衛(wèi)某去驗尸吧?!?/br> 尸體停放在廢棄的馬棚,位在偏院以東的郊外,邊走,鄭袁問邊向衛(wèi)梓怡介紹:“這里過去,是雜役居住的偏院。” 衛(wèi)梓怡朝院中望去,見魏辛正領著人四下盤問,查找線索。 鄭袁問帶著衛(wèi)梓怡等人穿過偏院,不多時便瞧見馬棚,以及棚內搭蓋了白布的尸體。 兩名內衛(wèi)在馬棚外看守尸身,見衛(wèi)梓怡來,紛紛行禮問候。 其中一人主動上前,領著衛(wèi)梓怡步入馬棚之中:“衛(wèi)大人,昨日尸體抬放到馬棚來,便由我二人守著,期間沒有可疑之人接近?!?/br> 衛(wèi)梓怡點頭:“有勞。” 尸體不知在水下泡了多久,撈起來時就已略顯浮腫,又在馬棚中停放一日,已有異味散出。 鄭袁問一步踏進馬棚,立即被這奇怪的臭味熏得連連作嘔,沒忍住退了出去,捂著口鼻向衛(wèi)梓怡告罪:“失禮失禮,這可太臭了。” “無妨,鄭大人就在外邊兒等候消息罷。”衛(wèi)梓怡說完,頭也不回地步入馬棚,同時招呼一旁的看守,“來一人著筆墨,隨本官進去驗尸?!?/br> 方才那領路之人立即從懷中掏出一沓紙,又自腰間取下隨身攜帶的毛筆,候在一旁。 衛(wèi)梓怡瞧了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的話,小的姓朱,單名一個樂字?!贝巳藱C靈,大抵猜到衛(wèi)梓怡為何有此一問,便主動開口,“小的進內衛(wèi)府前,曾在縣衙做過捕快,念過書,識字?!?/br> 內衛(wèi)府的職責和州縣衙門有所區(qū)別,大多時候不辦人命案子,只負責查究朝廷官員是否濫用職權,乃是皇帝手中最鋒利的刀。 便是接手人命官司,普遍也是官員橫死,朝廷威嚴遭到挑釁的大案,亦或像如今這種情形,牽扯了天衍宗,衙門不足以承擔緝兇的重任,才會報到內衛(wèi)府來。 是以內衛(wèi)府中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不設書吏一職,以往或有需做筆錄的情形,都是魏辛來完成。 “好?!毙l(wèi)梓怡勾了勾唇角,“你隨本官進去。” 朱樂快步跟在衛(wèi)梓怡身后,盡管馬棚內臭氣熏天,他也面色如常。 尸體躺在一張草席上,衛(wèi)梓怡俯身揭開白布,那婢女遺容便暴露于眼前。 死者身上的衣服被井水浸透,雖露天晾了一日,但因天氣嚴寒,不僅沒有晾干,反倒部分結冰,粘附于死者的皮膚上。 女尸渾身關節(jié)僵硬,唯右手五指可以屈伸,可見那平安扣先前就是被抓握在這只手中。 她翻開尸體眼瞼,仔細觀察,并對身側跟來的朱樂道:“記,尸體眼瞼下有出血點,眼內渾濁,尚可看清瞳孔。” 尸體僵硬,頜骨緊咬不松,衛(wèi)梓怡用巧勁卸去女尸下頜,掰開尸體的嘴巴,細看半晌,又道: “記,口中無異物,牙齦有出血痕跡,脖頸間現扼壓淤痕,喉骨塌陷,乃是扼頸窒息而亡,右側淤青較重,由此印痕來看,兇手五指修長,個子應當不矮,且是個左撇子?!?/br> 她執(zhí)起女尸手掌,掌心朝上。 “冬日天寒,尸體為井水浸泡之后,皮膚腫脹皺縮,手腕處有淤青,疑似拘束而成?!?/br> 手足皆驗過后,衛(wèi)梓怡命人除去死者身上衣物,再細驗體表,未發(fā)現其他傷痕。 但將尸體翻轉過來,其背部展現于人前時,衛(wèi)梓怡驀地沉下臉,眼神凝重。 此女腰后竟有一處紋身。 好巧不巧,還是天衍宗的葫蘆紋。 第十七章 此女是否與天衍宗有瓜葛? 若她是天衍宗之人,那平安扣又是何人所留? 天衍宗賊眾起了內訌,狗咬狗?可是,倘使平安扣是這婢女之物,那兇手就不一定是天衍宗之人了。 一個個疑問自衛(wèi)梓怡心頭閃過,卻一時想不到答案。 “尸體斑痕固定,綜合種種跡象來看,此女死后一日有余,確是前日夜間遇害。” 她起身,讓手下之人將尸體的衣物重新穿好,蓋上白布,遂定下結論:“不是失足落井溺亡,而是被人扼壓口鼻致死,死后再拋尸于井中?!?/br> 故而那口水井,并非兇手作案現場。 朱樂將其所言只字不漏地記下,而后呈與衛(wèi)梓怡過目。 “很好?!毙l(wèi)梓怡贊賞地拍了拍他的肩,“爾有此才學,只在馬棚看守尸體實在屈才,叫他人頂班,你且隨本官再去現場看看?!?/br> 衛(wèi)梓怡從馬棚出來,見鄭袁問還候在外面,便上前與之交涉自己驗尸后所得結論。 “死后拋尸?”鄭袁問大驚,過了許久,他方驚魂甫定地開口,“怎么會這樣?衛(wèi)大人可知兇手是誰?” 衛(wèi)梓怡失笑,搖了搖頭:“衛(wèi)某不敢自比包公,但不論如何,自當竭盡所能尋找真兇,不過眼下線索不足,尚難下定論。” 鄭袁問眉目間顯出一抹憂色:“倘使這兇手還在府中,叫人如何安枕哪?” “鄭大人莫要著急?!毙l(wèi)梓怡出言寬慰他,“內衛(wèi)府的弟兄都是緝兇的好手,想必此人再如何膽大包天,也不敢在衛(wèi)某眼皮子底下再生事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