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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余得甜的腦袋慫拉下來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也許,她真的應該試著努力一下,和原主的家人那邊搞好關系才對。 畢竟,對她來說,擁有女主一個靠山靠著是靠,若是再加上一個余家,也是能靠著試試看的。 擁有很多個優(yōu)良選擇的時候,能舒服躺著,絕不站著淋雨,實在不行就跑,都是多大點事,她以前不也一直都是這樣過來的嗎? 余得甜努力地給自己洗腦,最終,她在車子引擎發(fā)動的時候,成功地說服了自己。 被迫給女主大人打工太難了,她要利用好所能把握住的一切資源,回到過去那種佛系的咸魚生活。 畢竟,那才是最適合她的生活狀態(tài)。 回去的路很長,余得甜本來是裝餓的,這一路下來,肚子竟然真的餓了起來,跟只死狗一樣趴在地下室電梯門邊,余得甜不肯動了。 偏偏唐芊羽還笑話她,說她嬌氣。 余得甜不知是不是腦子不太清醒,就直接回嘴說:“我嬌氣一點怎么了?誰還不是個寶寶了?扶我,我走不動了?!?/br> 這是一種恃寵而驕的命令語氣,余得甜本該反應過來的,但她確實是餓壞了,只是懶洋洋地靠在唐芊羽懷里,將一切交給了她。 唐芊羽看著她這副全心全意的信任狀態(tài),一時心情大好,便歇了要敲打她的心情,反而為她在自己懷里尋了處最為舒服的位置,與她相依偎著走進電梯里。 私家電梯里,除了她們兩個再無旁人,唐芊羽很喜歡和余得甜一起呆在這種狹小的空間里。 就好像在那一瞬間的時間里,整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了她和余得甜這兩個相依為命的人一樣。 可惜,給她們相依為命的時間很短,短到唐芊羽還沒徹底沉浸其中,它便結束了。 一出電梯門,余得甜便咸魚翻身,小跑到門邊按下了指紋,門一開就憑著直覺找到沙發(fā)所在地大字躺尸了。 唐芊羽看著她的背影,掐了恰人中,打開門邊一盞較為昏黃的燈。 余得甜這小騙子哄她說要做飯給她吃,結果一回來就知道躺,別的事情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算了,由著她一次吧。 唐芊羽拾掇了一下自己,緩步走到廚房所在地,發(fā)現這里還算干凈,她之前弄掉的鍋,被余得甜撿起來倒扣著放在了壁櫥上,不但位置沒放對,還不知道洗了沒有。 果然,她就不該對余得甜抱有什么希望的。 她很有理由懷疑,余得甜說的做飯給她吃,其實就是泡一包泡面給給她吃。 唐芊羽不想吃泡面,就只能自己動手做飯。 余得甜是被一陣讓人想流口水的香味勾引了,才從夢中醒來的,這時的她,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揉著眼睛說了一句:“媽,我可以吃飯了嗎?”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就是一怔。 她一直以來,都以為自己是個孤兒,直到后來某天,她僥幸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被家里人領了回去。 那個時候,她大概是十七八歲的年紀,靠著父母的關系走后門,上了個修身養(yǎng)性的藝術類超一流大學。 可說到底,她和那個偏心的母親的感情,并不算非常深厚,即便,她是他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回來的親生女兒,也到底不如多年養(yǎng)在身邊那位的一個哭鬧割腕…… 僅是這樣,她便成為了一枚高貴的棄子,被仍在一個非常漂亮的地方,坐擁金山混吃等死。 余得甜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么想的,她居然沒有半點爭取的想法,那明明就是她余得甜的親生父母才對,可她卻選擇了對這種鵲巢鳩占行為冷眼旁觀,也不知是不是被前面十幾年的流浪浪丟了腦子。 余得甜腦子里,一直有些荒誕的想法,比如一切都是假的,她所擁有的人生是假的,很可能連她自己,也只是個受他人cao控的假人罷了。 可如今這一聲脫口而出的媽,真情實意到她心神恍惚。 她從來不曾對自己的母親有過這般深厚的感情,那么還剩下供她選擇的答案,也就只剩下一個了。 這很可能是原主殘留的身體記憶在影響她,與她本人的關系,其實不大。或者說并沒有任何關系。 想到這,余得甜心里又莫名低落下來。 恰這時,唐芊羽脫了圍裙朝她走來。 余得甜聽到聲音,抬頭一看,唐芊羽的臉在暖化的燈光下,溫柔得像個降落凡間的仙女。 仙女看著她,像是有點詫異、又像是有點憐憫和心疼,她像在一瞬間洞察了余得甜心里的想法,明白了她無有來處和去處的脆弱,她的步伐很輕柔,像是踩在一團棉花上,又像是踩在了她的心間,一下又一下地以一種玄妙的韻律叩擊在她的心門上。 余得甜不禁有些癡了。 沒有來處沒關系,只要有個能暫時停留的港灣就好了。 唐芊羽終于走到了她身邊,她抬起了手,摸了摸余得甜的額頭,見她還是有些迷糊糊的,便改為兩只手一起,輕輕地捏她臉蛋。 “某些人啊,說要做飯給我吃,結果一回來就躺,該罰。” 這語氣沒什么生氣的感覺,余得甜心里的警鐘沒響,便抬起自己的雙手,去捂著唐芊羽的手背,求饒道:“好meimei,就放過我這一次吧?下次不敢了。” 唐芊羽輕哼一聲:“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分明敢得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