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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余得甜將手機還給了司機,她深吸口氣,平復(fù)幾次起伏不定的內(nèi)心,終于語氣平靜地讓司機加快前進(jìn)速度。 司機開車時旁聽了幾句,知道她是真的著急,好心出言安慰起來,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話,只有一句被余得甜聽進(jìn)去了。 “妹子啊,你與其干著急,不如趁著在路上這點時間,好好地想一想,怎么喚醒對方比較好,反正這航班啊,也不會因為你心里著急,就提前起飛?!?/br> 余得甜聽罷,閉上眼睛,整理好繁亂的思緒,去回憶著和唐芊羽相處的點點滴滴,還有從唐母口中了解到的一些事情,試圖從中發(fā)現(xiàn)能夠喚醒唐芊羽的蛛絲馬跡。 越是回憶那些,余得甜越是能發(fā)現(xiàn)唐芊羽的好,同時心里也越發(fā)懷疑起來。 唐芊羽曾說:“一見鐘情是假,日久生情是真?!?/br> 可是,像她這樣軟弱無能的人,有什么值得對方去喜歡和欣賞的資本呢? 她喜歡和欣賞唐芊羽,可以在心中找到無數(shù)個論證和理由,那么反過來唐芊羽會因為什么原因喜歡她呢? 余得甜越是深思,腦子越是痛得厲害,那是一種很尖銳的疼痛,瞬間傳來,將她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思緒全部沖垮了。 她抓著頭,面露痛苦之色,司機剛剛到達(dá)目地的,通過后視鏡見了她這模樣,擔(dān)憂地喊了她一聲。 “妹子……” 不知道為什么,就這一聲,余得甜感覺那種尖銳的痛苦減輕了很多,她似乎是進(jìn)入了某種神奇的狀態(tài)之中,這種狀態(tài)不知不覺地剝離了她的痛苦。 “沒事,謝謝你了?!庇嗟锰饠[擺手,打開手機一看時間,邁著大長腿走進(jìn)機場里。 她這次出行前所未有的簡單,除了一些出國必備的相關(guān)證件,和一個連著手機充電寶,余得甜啥也沒帶,一心只顧著惦念著唐芊羽了。 好在有唐父唐母和司宇的幫襯,登機順利,到了國外已經(jīng)是三更半夜,也有司宇叫來的專車接送,一直載著她往唐芊羽所在的醫(yī)院開去。 偌大的城市里,馬路上只有汽車轟鳴聲不絕于耳,余下萬籟寂靜,就連夜不歸宿的行人都少得可憐,余得甜心頭驀然涌上一陣酸楚。 她想著兩人分手的這段時間以來,唐芊羽為了她所謂的堅持和夢想,都是孤零零地面對著自己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殘忍,剝離地承受著那些復(fù)現(xiàn)的煎熬,她會是什么樣的心情,痛苦亦或是孤獨? 再加上,唐芊羽還要面對她,為自己好受一點,便狠心又自私地提出分手,再用精心包裝過的炫耀式幸福,去證明著就算沒有了唐芊羽在身邊,她余得甜依舊能混得風(fēng)生水起…… 余得甜代入唐芊羽那邊思考了一下,只覺得自己簡直要窒息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唐芊羽身邊的,看到對方蒼白無血的臉色時,余得甜心里咯噔一下,站都站不穩(wěn)了。 好在司宇就在一旁看著,見她腳步不穩(wěn),眼疾手快地伸手扶了她一把。 他好像還說了些什么,余得甜卻聽不清了。 她一雙眼睛近乎粘在了唐芊羽臉上,半踉蹌著到了床邊。 僅僅是幾個月時間,唐芊羽瘦了太多,說是形銷骨立也差不多。 余得甜忍不住摒住呼吸,生怕自己一個呼吸不穩(wěn),就不小心將那人給吹飛了。 確定她沒什么太大問題后,司宇非常識趣地走出門去,把時間都留給了她和唐芊羽獨處。 臨行前,他只見余得甜正盯著唐芊羽扎滿針頭的那只手,一副想碰又不敢觸碰的小心樣子,好像把對方當(dāng)成了一個需要呵護(hù)的易碎花瓶。 那一刻,司宇心中莫名涌上了一股名為嫉妒的情緒,他很想一把扯過余得甜那只過分小心的手,再將唐芊羽背著她干過的那些好事,一股腦兒全都說給她聽。 司宇不得不承認(rèn),他想在這倆人之間燒一把火,看那熊熊燃燒的大火包圍過來時,是會將她們給囫圇吞噬,還是一點點地將她們滿是創(chuàng)口的血淋內(nèi)心澆筑成金。 如果這樣扭曲病態(tài)的愛戀都可成真,他又為什么不能學(xué)唐芊羽那般,試著不管不顧地為自己活一次呢? 司宇這般想著,關(guān)上了光亮透出的門,入眼處一片昏暗。 * 余得甜盯著她看了很久很久,期間,她腦子里無數(shù)種想法反反復(fù)復(fù)個不停,直到雙腿微微發(fā)麻了,余得甜也只是暗嘆一聲閉上眼睛,伸手撫上了唐芊羽毫無血色的臉。 空間溫度適宜,唐芊羽的睡臉并不冷漠,余得甜看著她,恍然間有種對方下一秒就會蘇醒過來,一雙盛滿水光的漂亮眸子注視著她,專注又認(rèn)真的模樣。 想到這,余得甜忽然間很是難過,她不經(jīng)意抬手拂過唐芊羽卷翹的睫毛,再次神情怔怔然道:“其實,像你這么優(yōu)秀的人,究竟喜歡我哪里呢?” “我不明白啊……”余得甜越想越難過,她吸了吸鼻子,聲音略帶哭腔,一通胡言亂語。 “唐芊羽、小羽meimei,因為你,我忽然覺得有點看不清自己了,你看我吧,一直以來就是一條咸魚,我得過且過,一退再退,很失敗是吧?其實我也覺得自己挺失敗的,只是習(xí)慣了這樣的生活,懶得去改變了……” 唐芊羽睡顏很是安寧,余得甜說話的聲音越來越輕。 “你知道嗎?我曾經(jīng)想過,如果有一天我得到了一個金手指,能預(yù)知自己死亡的時間,那一天到來之前,我會去做些什么,當(dāng)時我一口氣設(shè)想了無數(shù)種想法,可當(dāng)我嘗試著將他們變成現(xiàn)實的時候,那口氣卻忽然xiele,我的思緒忽然就打了個彎,想著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那么折騰干什么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生如夏花和冬夜煙火,我只要把這一生最美好的年華過完就行……”余得甜自嘲地笑了笑,“嗯,反正就是習(xí)慣性擺爛,我的腦子里都是些消極怠工的想法,你肯定不會喜歡這些的,但這樣的生活方式,卻真的讓我覺得很是舒適,就像窒息死亡前那點短暫又羞恥言說的快感,我被它困在了一個牢籠里,逐漸變得麻木不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