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鞍白馬度春風(fēng) 第58節(jié)
“是同時抵達(dá)?!北妼⒖粗钇欤活^接耳。 接著士兵又去查看兩人的靶子。 “三箭全都正中靶心!” 這是沒法分出勝負(fù)的意思了。 兩人策馬回來,聽見了結(jié)果,對視一眼,然后一同走到公用的箭筒,各自又抽出了十支箭! “這是?”吳勉不明白。 “這是一次同時出三箭的意思!”小兵與有榮焉地說道。 啊!吳勉在心中驚嘆,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然后扭頭緊緊地盯著場內(nèi)。 令旗落下時,兩人又一次同時沖了出去。因著這一次要一次出三箭,蕭璃和趙盛全程只以雙腿控馬,手臂一直持弓瞄準(zhǔn)。 第一靶,出箭! 武將們等不及了,等兩人離開連忙跑過去看。 “小趙這邊九十十!” “公主這邊□□十!” “哈哈,差兩環(huán)!” 第二靶,出箭! “小趙九九十!” “公主九十十!” “完了,公主追回來一環(huán)!” 奔到第三靶—— “你那邊什么情況?” “哈哈哈小趙九十十,贏定了!” “公主是十十十!” “……我算數(shù)一般,所以誰贏了?是小趙吧!” “你這個傻子!這次又是平局!”氣急敗壞又隱隱帶著興奮的聲音。 秦義聽見結(jié)果,抬起下顎,沉聲說:“弓來?!?/br> 副將連忙遞上秦義的重弓。 秦義取了兩支羽箭,雙箭上弦,對上了策馬回來的兩人—— “將軍,你要干嘛?!”吳勉心驚,雖然長樂公主偶爾欠揍了些,間或嚇人了些,可他們?yōu)槿顺甲拥?,也不能謀害皇室?。?/br> 那邊蕭璃和趙盛都看到了秦義的動作,不由得停住了馬。旁邊鬧哄哄的將士們看著,也都安靜了下來。 “秦義要干什么?對著公主出箭?他瘋了嗎?”范燁瞪大眼睛,難以置信。 霍畢見到,搶過一把弓,也搭箭上弦。 秦義拉滿弓,然后,離弦! 兩枚羽箭飛奔而出,朝兩人面門飛射而去! 蕭璃和趙盛凝神,同時抽出箭筒里最后用來壓筒的羽箭,上弓,射! 兩人的箭都直直對上了秦義射來的箭! “?。 北娙梭@呼。 霍畢見到,慢慢松了手中的弓。 勝負(fù)已分,霍畢垂下手,笑了。 趙盛那支箭緩了秦義之箭的來勢,給了趙盛足夠的時間翻身下馬躲避。 而蕭璃那邊—— 兩箭相遇,終局卻是誰都不能再進(jìn)分毫,最終兩箭同歸于盡!蕭璃穩(wěn)穩(wěn)地坐在馬背上,看著兩箭無力墜落。 圍觀的武將們呆呆地看著,片刻后,歡呼聲四起! 這歡呼無關(guān)陣營地位,單純是為了見到強(qiáng)者之間的對決而感到雀躍!棋差一招的趙盛同樣真情實意地為馬上的蕭璃歡呼著。這一局,他敗得心服口服。 蕭璃坐于馬上,抬頭往高臺上直直看去,對著秦義揚(yáng)眉而笑。 “本官……”吳勉怔怔開口。 “嗯?”小兵歪著腦袋看過去。 “本官這顆心,跳的好快?!眳敲憷^續(xù)道。 “大人您是不是累了?不然豬頭我給您拿著?”小兵眉目慈愛地看著豬頭,好聲好氣地問。 啊……還有豬頭,心瞬間就不太想跳了。 第63章 比試結(jié)束, 蕭璃帶著霍畢和范燁大搖大擺地走上高臺,乍一看仿佛是帶著打手出街的惡少。 吳勉知道蕭璃是沖著秦義來的,但他還是不顧禮數(shù)先迎了上去。 于是從蕭璃這邊, 看到的就是吳勉托著一個血淋淋的豬頭朝自己奔了過來。 蕭璃:倒是也沒想到會見到這樣一幅畫面。 “殿下!”吳勉嚎道。 “這是怎么了呀?”蕭璃問。 “這……這這這……”吳勉終于得到機(jī)會,忽略掉他想偷懶的打算, 把今晨在他家后花園的事給講了一遍,說完了還憤憤不平地嘀咕:“您說這冤有頭債有主的……”話說一半, 吳勉忽然覺得這話好像不太對,瞄了一眼蕭璃, 連忙止住了話頭, 可是蕭璃卻接過了這話繼續(xù)說了下去。 “吳別駕可是覺得, 這冤有頭,債有主, 是本宮要找他們麻煩,他們?yōu)楹螀s去你那里威脅恐嚇?”蕭璃也不管豬頭上面的血污, 伸手解下系著的布巾, 展開,同時問道:“你可知,這說明什么?” “說明公主殿下威嚴(yán)赫赫, 山賊不敢驚擾?”吳別駕直白地奉承道。 “哧——”這奉承地太過直白沒水平,霍畢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連范燁臉上都帶上了些許笑意。 蕭璃沒搭理那兩個看她笑話的人, 直接說:“這第一呢, 說明本宮派去那送信之人, 頗為機(jī)靈, 應(yīng)該是保住了性命, 不然今日別駕你捧來的,可就是人頭不是豬頭了?!?/br> 吳別駕想了一下那樣的場景,又是一個激靈。幸好幸好,幸好那人機(jī)靈!然后又不由問道:“還有呢?”既然有第一,就應(yīng)該有第二吧。 “這第二,則說明那幾個山寨之中,沒有能自由出入軍營的高手?!狈稛钜妳敲銓嵲谟掴g,不由得開口說。 蕭璃和霍畢皆是點頭。 “本宮在軍營之事不算秘密,知道卻不來,反倒舍近求遠(yuǎn)到你那里送信,這不是欺軟怕硬是什么?”蕭璃說。 吳別駕……吳別駕又生氣又委屈。 蕭璃不再說話,而是低頭看起那布上的字跡?;舢吅头稛钫驹谑捔磉?,一同看著。吳別駕見這兩人臉色越來越黑,不由得好奇,也偷瞄了過去。 只見上面極盡污言穢語之能事,竟還有把公主殿下比作營妓之語! 吳勉心一抽抽,偷偷去瞧蕭璃的臉色,卻見蕭璃‘哈’地一聲笑了出來。 這是被氣瘋了嗎? 然后吳別駕就看蕭璃指著布巾下面那一排排山寨和寨主的聯(lián)合簽名,抬頭看著范燁和霍畢笑著說道:“夠乖巧,倒是知道給本宮省事兒?!?/br> 霍畢和范燁一同愣了愣,然后也笑了起來。 是啊,不需多言,就按這個名單一個一個殺過去吧。 幾人身后一直沉默不語的秦義看著蕭璃與同伴相視而笑,沒說什么,只是眼中浮上了些許不易察覺的笑意。 * 那日比武之后,霍畢和蕭璃騎馬同吳別駕一同回城,兩人要跟軍師和書叁商討一下之后的事,順便也護(hù)送一下嚇破了膽子的吳別駕。 別駕的馬車走得不快,蕭璃和霍畢也沒有快馬加鞭,就只隨意地跟在馬車后面。 “今日秦將軍挑出來與你對戰(zhàn)的四人,從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角度來看,各有所長,簡直就像特意挑出來幫你的一樣?!被舢吇貞浿滋斓那樾?,輕笑了一聲,說。 若非他對這些將士稍有了解,且領(lǐng)兵作戰(zhàn)的經(jīng)驗豐富,還當(dāng)真看不太出來。 蕭璃聽到霍畢的話,本是隨著馬兒的動作隨意擺著的身子一下子挺直,然后頗為驚訝地看著他。 “怎么這樣一副表情?”霍畢見蕭璃好像是草原上受驚的沙鼠一般瞪著眼睛,不由得笑著問。 然后,他就聽見蕭璃慢吞吞地開口,說:“霍將軍,你想得沒錯,秦將軍本就是幫我啊。” “什么?”這回,換成霍畢瞪大眼睛。 “因為秦義,他是我的人?!笔捔н€是那個慢吞吞的語氣,好像渾然不知她所吐露的消息有多么驚人。 “你說什么?”霍畢驀地提高聲音,想追問這是何意,但見此處不是深談之地,便只好把問題都憋在心里,等回到宅院再仔細(xì)過問。 “噗?!笔捔Э椿舢吥敲髅骱闷嬗謴?qiáng)忍著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一回到書叁賃下的那處宅院,霍畢擺擺手讓軍師和書叁先閉嘴,先回頭瞪著慢慢悠悠跟在身后的蕭璃,低聲問:“什么叫秦義是你的人?” 這一番話沒有避著軍師和書叁,兩人聞言,都露出驚訝的神色,看向后面的蕭璃。 “秦義便是琴壹,乃是我七衛(wèi)之首。”蕭璃也沒賣關(guān)子,簡單直接地將秦義的身份告知。 霍畢愣住,沒有言語。 蕭璃則繼續(xù)說:“我的七衛(wèi),以琴棋書畫詩酒花名之,從一排到七,秦義就是琴衛(wèi),直接聽命于我,也只聽命于我?!?/br> “秦義是化名?怎么可能?”來南境之前,霍畢也曾經(jīng)查過這個秦義,并未察覺到任何錯處,此人既然是公主的護(hù)衛(wèi),又是怎么瞞天過海成了邊境的將軍的?且秦義的來路經(jīng)歷皆可查,為林氏舊將,全無造假的痕跡! “這個嘛……”蕭璃撓撓頭,覺得有些難以解釋,想了想,她說:“秦義一直就叫秦義,他原本是我阿娘的護(hù)衛(wèi),所以說他是林氏舊將并無錯,林氏那些老將也都知道這么個人,算輩分,我可能還得叫他一聲舅舅。我父皇當(dāng)年給我選護(hù)衛(wèi),第一個便選中了他,然后第二個……我爹娘因著發(fā)現(xiàn)了諧音,覺得有趣,再加上后面所選皆是孤兒,便順著他們的名字一路取下來。這才有了書叁到花柒?!?/br> 聽到蕭璃的解釋,軍師和書叁一起眨了眨眼睛,不由得都站直了。 “我父皇病逝之前,南境連年征戰(zhàn),缺兵少將,再加上秦叔自己也有意回到戰(zhàn)場,守我大周國土,我父皇這才派他回到南境,就以他明面上的身份領(lǐng)兵。后來我父皇病逝,秦叔本是想回來保護(hù)我,但二叔說秦叔留在南境于他于我都更好……秦叔這才一直留在了南境。”蕭璃說完,就安安靜靜地看著霍畢,等著看他反應(yīng)。 “所以陛下……”霍畢皺皺眉,說。 “皇伯伯只知道秦叔是林氏舊將,所以才會重用,并不知我們的關(guān)系,更不知道他聽命于我?!笔捔c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