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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奶奶想起她們縣城的李地主,每天吃塊兒豆腐蘸鹽,就美得不行了。 羅家睿被夸的有些臉紅,還不忘給媳婦說好話,“懷孕對曉溪負(fù)擔(dān)有些大,她也是有分寸的?!本湍迷型履且粋€月來說,不管多么不想吃東西,她也硬逼著自己一天三頓不拉的嘴巴里塞。 “還好,曉溪也沒受什么大罪,孕吐那個月過去了,現(xiàn)在也能吃能喝的了,營養(yǎng)也沒浪費(fèi),都補(bǔ)給肚子了,除了臉圓點(diǎn)兒,也看不出來明顯的發(fā)胖。她還能再吃兩個月,最后三個月就得控制食量了,孩子太大了不好生。天氣熱,也得讓她勤走走,這個你可不能聽她的。”這也是奶奶比較擔(dān)心的一個地方,曉溪不像村里的婦女們整天下地干活,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兒,她孫女嬌嬌柔柔的,就害怕生產(chǎn)的時候困難。 “哎!我聽奶的。得會有您在這,我和曉溪不至于抓瞎,有事能問兩句?!绷_家睿就想讓奶奶在他家一直呆下去。 “奶奶老了,能干的活越來越少了。看著你倆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林奶奶也不知道想起了啥,眼眶都紅了。 羅家睿唬了一跳,村里人都說這老人啊,心里有牽掛,她就不會走,會努力的活著,一旦了無牽掛,那口氣xiele,人也就走了?!澳憧蓜e亂說,需要您cao心的地還多著呢,等曉溪給您生了重外孫,您還得帶著呢?!?/br> “是呢。我這兩天裁了你和曉溪兩件衣裳,做了七、八塊尿戒子了?!边@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尿戒子都沒有帶補(bǔ)丁的。 新手爸媽都想把最好的給孩子,羅家睿也不意外,“咱家棉布不是挺多的嘛,咋還用我倆舊衣服?” 林奶奶樂了,“傻小子喲,剛出生的孩子啊rou皮嫩,用新布還不如這洗過幾水的舒服呢。你們這次一定能生個大胖小子,我這次來還收拾了壯壯幾塊尿布,給你媳婦兒枕頭底下壓著了?!?/br> 羅家睿想到被她媳婦塞進(jìn)柜子里的尿布,有些尷尬,“其實生男生女都一樣。” 林奶奶這回是徹底的放心了,羅家現(xiàn)在就剩家睿一個人了,咋能不想要兒子呢,可是生男生女都是天定的啊,“你們倆還年輕,先開花,再結(jié)果也是好的?!?/br> 羅家睿沒敢和奶奶說他只想生這一胎,含糊的應(yīng)了一聲,“奶,一會兒我去趟學(xué)校,把考試時間打聽好了?!逼咴路菀彩强荚囋掳?。 “哎,哎,這個可是要緊事兒,那趕緊去吧?!痹诹帜棠萄劾铮P(guān)于學(xué)習(xí)的都是大事。 等林曉溪起床,沒看見大羅,就隨口問了她奶一句。然后被訓(xùn)一頓,大意就是:哪個女的不生娃兒,別那么嬌氣。 林曉溪沾著酸辣汁開始吃餃子呢,她奶的話左耳聽右耳冒,只是不時的嗯嗯兩句,點(diǎn)點(diǎn)頭。 林奶奶點(diǎn)了點(diǎn)孫女的額頭,“就知道敷衍,奶和你說,家睿做的夠可以啦,還和我說不在乎男女,你啊上輩子也不知道燒了啥高香了?!?/br> 林曉溪彎起嘴角,她們這叫緣分天定,不用燒香的。至于她愛嬌,只能說她和大羅是周瑜打黃蓋——一個愿打一個愿挨。 羅家睿帶回考試消息,高三畢業(yè)考試在七月十號,還有不到五天的時間了,他們倆到時候直接去三年一班找吳老師就可以了。 林曉溪還是按照自己的學(xué)習(xí)步驟一步步來,這回沒有臨陣磨槍,主要是對拿畢業(yè)證很有信心,她現(xiàn)在主要做的是一些加深拓展題。 羅家睿和曉溪商量,是提前一兩天回樓房去住,這樣考試當(dāng)天也不用起得特別早,還是仍然住洋樓,他每天騎自行車馱曉溪,也不過就考兩天。 “回樓房去住吧,中午還能小睡一會?!敝饕撬家呀?jīng)習(xí)慣午睡了,如果冷丁不讓睡的話,脾氣又該暴躁了。 “我每次回去都會掃掃地,擦擦灰,樓里一點(diǎn)兒都不臟,能直接住?!绷_家睿點(diǎn)頭,沒白干。 “我等會兒和奶說一聲,她就別去了,來回折騰什么呀,住一宿就回來了?!绷謺韵辶藟K香瓜,又往大羅嘴里塞兩塊。 羅家睿拿著兩個核桃,雙手一用勁,“嘎嘣…”都碎皮了,他將核桃仁撥出來,放在盤子里。 “老公,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山林里找到了一個無人山洞,然后撿到了一本曠世絕學(xué)——鐵砂掌!還是某天在城市街頭看到一個乞丐,突發(fā)善心,給他買了個雞腿,他看你筋骨清奇,就教你練了鐵砂掌!”這都是得到絕學(xué)的套路。 羅家睿被逗得直樂,“你老公我就會兩招莊稼把式,還真不會你說的那個鐵砂掌。以前教我功夫的老獵戶可比我厲害多了,拿著核桃,只要兩個指頭輕輕一捏,就碎了。我雙手還用了巧勁兒呢?!?/br> 林曉溪知道這個老獵戶的,教了他三年,人就沒了。沉默寡言,長的挺黑的,年紀(jì)不小,滿臉褶子,還愛抽旱煙。絲毫沒看出高手氣息啊,“高手在民間!老公,師傅都教你什么了?飛檐走壁?掌劈大石?” “他教我啊,怎么通過動物的腳印、糞便分辨動物的分布,哪里適合下套子,哪適合挖陷阱,還教我射箭,教我認(rèn)草藥,教我練身體…我把他當(dāng)成另一個爺爺?!绷_家睿拉著媳婦,有了訴說的愿望,“那時候我媽帶著我哥走了,我覺得自己成了沒人要的孩子,所以剛進(jìn)村里的時候有些沉默寡言,后來還是師傅教我在叢林里怎么生活,怎么釋放自己,我才慢慢的走出來。老頭子年輕時候不愛惜身體,他走的時候才五十多歲,我把他和爺爺葬在了一塊,讓他們兩個老頭在地下也能一起喝喝酒,聊聊天,也不會太寂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