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熱衷于給我捧場 第20節(jié)
“越神谷的那幾人看起來好像還藏了一手,你最好別靠近他們,越是到關(guān)鍵時刻,越不知道對方會做出什么事情……等等,師妹?。俊?/br> 他眼睜睜看著白玉再次邁腿向那邊走去,只留下一句“師兄想多了,他們都是好人”,語氣非常篤定。 那毫無警惕之心的天真背影,就仿佛是步入狼xue而不自知的小綿羊……領(lǐng)隊弟子心下一緊,下意識要起身去追。 然而沒走兩步,肩膀處的貫穿傷口便傳來撕裂的劇痛,讓他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師兄!”同門焦急喊道,“你快別動了,療傷要緊!” 領(lǐng)隊弟子咬了咬牙,迅速環(huán)視四周,發(fā)現(xiàn)沒有哪怕一名修士打算上前給予黑龍最后的終結(jié),反而待在或遠或近的地方休整調(diào)息。 看來大家都很清楚,等到黑龍徹底消散之際,很可能就是眾人之間爭奪的開始。 他望向白玉,又記起對方其實是個掛著仙品防御法器的小綿羊,只要不是走丟,應(yīng)該問題不大。 這樣想著,他便打消了原本想要跟過去照看的念頭,將門派發(fā)放的珍貴靈藥服下,盤腿靜坐,爭分奪秒調(diào)整狀態(tài)。 ***** 越神谷三人也都受了些傷。 嚴惜堇還記得與他們同行的何相知是筑基修士,在連續(xù)嚼了五顆固培元丹后將白色瓷瓶往她手中一遞:“來幾粒?” 何相知深知像越神谷這樣的大門派,在丹藥品質(zhì)上應(yīng)該比自家山門強上不少,因此也不推讓,從善如流接過:“多謝多謝?!?/br> 嚴惜堇:“你看起來狀態(tài)還行,比我預想的要好不少……不妨實話和你說,方才我都做好見到一個血人的準備了?!?/br> 何相知謙虛地笑笑:“我躲得比較遠?!?/br> 嚴惜堇也笑了起來:“躲得遠才是明智的,以你這樣的境界,若是直接沖到黑龍面前,可不得被它一尾巴拍扁……” 她的話音忽然頓住,單邊眉毛揚了起來。 何相知有些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緣由,因為她聽見了某道陰魂不散的清脆女聲遠遠傳來—— “知知姐!” 何相知:“……” 嚴惜堇拍了拍何相知的肩膀:“你們慢慢聊,我先行一步?!?/br> 見何相知眼中涌現(xiàn)出挽留之意,她堅定地搖頭拒絕:“我怕自己忍不住動手揍人,浪費了珍貴的真元?!?/br> 何相知:“……” 何相知默默在心中點頭,真是英雄所見略同。 只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最終還是沒有把這樣的沖動化作行動,敷衍著應(yīng)付了白玉幾句,便不再理會她。 白衣姑娘雀躍的眼眸頓時黯淡下來,貝齒輕咬著唇,濃密睫毛輕顫,臉上寫滿了失落和沮喪,怎么看怎么可憐。 倘若不是知道此人的性格有多惡劣,何相知或許還真會懷有丁點的愧疚之心。 她專心煉化著方才服用的幾顆丹藥。 白玉的聒噪終于消失了。 誰曾想沒過多久,她又突然聽見一聲爆炸巨響,甚至蓋過了黑龍垂死的低吼,仿佛連大地都震了一震。 何相知猛然扭頭望去,正巧見到那道從黑煙里飛出的身影。 元嬰期的修士rou.體極其強悍,嚴惜堇哪怕身處爆炸中心也沒有受到什么傷,在百米外穩(wěn)穩(wěn)落地,臉色難看道:“你做了什么 ?。俊?/br> 她說話的對象,是黑煙中的另一道人影。 白衣姑娘身上染了不少灰,似乎因為受到驚嚇而面無血色,連著踉蹌后退幾步。 在所有人的矚目下,她的上空緩緩浮現(xiàn)出一道虛影。 虛影通體身披金紅彩光,張開的雙翼如同烈烈燃燒的原野,華麗尾羽在后方舒展,仿佛連天地都為之黯然失色。 盡管并不是本體降臨,在場眾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比黑龍還要強大的恐怖威壓。 那是全大陸?yīng)氁粺o二的鳳凰。 同樣也是太衍仙門的鎮(zhèn)派靈獸之一。 白玉像是終于從恍惚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連忙喊道:“鳳凰前輩,您先別急,我相信jiejie她肯定是有苦衷的!” 嚴惜堇頓時怒不可遏:“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想說方才的爆炸是我造成的!?” 也許是她的眼神太過兇狠,白玉有些不知所措,一時張口無言。 而就在這間隙之間,鳳凰虛影已經(jīng)展翅飛天,化作卷攜帶著烈焰火光的利劍,直指嚴惜堇所在的位置。 空氣溫度急劇升高,碧湖之中水分蒸發(fā),連靈氣幻化的草葉都迅速枯萎,剩下一片干涸龜裂的土地。 何相知的心頭卻泛起一陣寒意。 白玉是故意的。 第二十二章 何相知想起白玉塞給自己的那疊符紙,根據(jù)王子葉判斷,似乎就摻雜著有爆炸符。 太衍仙門曾經(jīng)將嚴惜堇包圍,完全有可能在她本人并未察覺到的情況下往她的身上粘一道隱形靈符。 他們當中本就有境界更勝一籌的修士,這應(yīng)該不是難事,而且當時嚴惜堇以一敵多分神乏力,說不定還是白玉自己動的手。 更何況據(jù)她所知,鳳凰虛影并不具備溝通的靈智,而是法器投射的靈氣聚合體,某種程度上與那邊的黑龍類似……這樣一來,白玉的勸阻便顯得滑稽之極。 嚴惜堇不是蠢人,很快想明白個中緣由,冷笑道:“要打直接開打便是,何必耍這種小手段?” 不待白玉開口,她又嘲諷道:“費盡心思尋借口,蛇蝎心腸裝無辜,比先前強搶我們線索還不如,莫非太衍仙門都是這般小人做派?” 嚴惜堇刻意抬高了音量,而在這里的人們都有著極好的耳力,因此聽得一清二楚,紛紛面露驚訝之色。 盡管此刻鳳凰化身依然高懸于空,熱浪如洪流沖刷大地,但劍鋒畢竟不是指向自己,這些無關(guān)修士反而隱隱有種吃瓜的架勢,望向白衣女子的目光也變得奇異。 白玉睜大了眼,似乎很是受傷:“我不明白jiejie的意思,是我先前有哪里惹jiejie不快嗎?” 嚴惜堇覺得可笑至極:“這還用問嗎?” 白玉抿著唇,數(shù)息后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聲音微顫道:“就算jiejie要討厭我也沒關(guān)系,一定是因為我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夠好。” “只是希望jiejie不要因此誤解太衍仙門,大家一直以來恪守祖訓,嚴于律己,都是扶鶴師兄那般的正人君子!” 一說起柳扶鶴,眾人的態(tài)度又發(fā)生了變化。 他們都或多或少聽說過柳扶鶴游歷天下的事跡,這位世所共知的天才人物在一路上斬惡除魔,匡扶正義,被無數(shù)平民百姓乃至仙道同門贊頌。 更何況太衍仙門是修仙界第一大宗派,能夠培育出這般品性的弟子,按理來說都不應(yīng)該像嚴惜堇說得那般不堪。 緊接著他們想起了那些真假不知的傳聞,譬如太衍仙門與越神谷之間的矛盾糾紛,目光逐漸轉(zhuǎn)移到了嚴惜堇身上。 由于她的態(tài)度咄咄逼人,而白玉反倒顯得一再忍讓,一眾旁觀修士甚至開始覺得,也許是越神谷在尋釁滋事。 嚴惜堇不想再同白玉廢話,直接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 無數(shù)青綠色的絲線以她為中心向擴散,與天空中的鳳凰化身遙相對峙。 她的修為只有元嬰,對上鳳凰化身無異于以卵擊石。但是余墨和另一名越神谷弟子緊隨其后祭出法器,三人聯(lián)合成陣,竟隱隱散發(fā)出不遜色于鳳凰化身的強大氣勢。 太衍仙門的領(lǐng)隊弟子意識到,這應(yīng)該就是傳聞中越神谷正在著手研究的多元器陣。 空中彌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 絕大部分旁觀者都下意識屏住呼吸,他們忘了那頭黑龍的存在,甚至也忘了抓緊時間恢復真元,每一雙眼睛都牢牢注視對峙現(xiàn)場。 只有白玉還在不斷勸說著鳳凰化身,小臉上寫滿了焦急,那入戲極深的模樣,連何相知都有些自嘆弗如。 就在這時,白玉的話音驟然拔高,剎那間如同尖錐直扎入耳:“前輩——!?” 何相知似乎從中聽出了一絲極力掩藏的興奮戰(zhàn)栗。 與此同時,伴隨一聲響徹云霄的肅殺唳鳴,那道如烈日般光耀奪目的金紅劍光呼嘯而落,卷攜著狂暴氣流轟向大地。 吃瓜群眾這才察覺到不對。 盡管劍光依然指向越神谷三人,但是這毀天滅地般的壓迫感,無形中充斥著整個空間,竟像是要把他們一起干掉! 眾人趕緊運氣真元防御,然而鳳凰的攻擊來勢洶洶,不過幾次眨眼功夫,便已經(jīng)將地面燒成一片焦土。 那些火焰仿佛能夠直接灼燒靈魂,不少修士發(fā)出痛苦哀嚎,經(jīng)過洗經(jīng)易髓的強悍身體也開始出現(xiàn)碳化跡象。 有的人倒下了,更多的人還在抵抗著,可體內(nèi)真元也被急速消耗,臉色迅速變得蒼白如紙,顯然無法支撐太長時間。 就連太衍仙門的幾名弟子都措手不及,他們此前從未直面過神獸鳳凰的威能,也不知道小師妹身上還藏著一道鳳凰虛影,倉促之間應(yīng)對,自然狼狽不堪。 不知過了多久,投射出來的鳳凰之力終于耗盡,燎原之火也緩緩熄滅于無形。 黑龍已經(jīng)徹底消散。 至于那些在方才的戰(zhàn)斗中還能屹立不倒的各派修士們,如今基本都橫七豎八躺在地上,大部分已然陷入昏迷,少數(shù)勉強還能保持清醒。 白玉依然毫發(fā)無傷。 也許是鳳凰虛影在攻擊時刻意避開,又或者是那件仙品防御法器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作用。 只不過她似乎被眾人的慘狀給嚇到了,無力跪坐在地上,忽而啜泣出聲:“對不起,都怪我沒勸住鳳凰前輩……是我對不起大家……” 那些還清醒的修士原本想要罵人,結(jié)果白玉先哭得梨花帶雨,還如此愧疚自責,反倒讓他們滿腔的怨言都卡在了喉嚨里。 也有人懷疑她是不是故意借此機會清除競爭對手,可在看到太衍仙門其余弟子的傷勢后,又變得不怎么確定了。 她能夠擁有如此厲害的法寶,必然是太衍仙門之中舉足輕重的弟子,又何必要對自己的其他同門下手? 太衍仙門的幾人也是這般想的。 因此他們并未遷怒白玉——當然他們也不敢對這位小祖宗生氣——只能苦笑自己的倒霉。 嚴惜堇很生氣。 她簡直要氣炸了,非常想打人。 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在與兩位同門共同扛下鳳凰虛影的攻擊以后,她身受重傷,此時哪怕是動一動手都感受到強烈的疼痛。 余墨境界最高,情況比她要好一點,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能維持著表面上的若無其事,其實體內(nèi)靈脈早已干涸殆盡。 至于他們的另一位同門,則徹底暈死過去,勉強還剩一口氣。 天地間似乎只剩下白玉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