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熱衷于給我捧場 第27節(jié)
何相知揚眉,覺得對方像是意有所指。 “那這座仙府是怎么回事?”她問。 阿卿說道:“此府是我成仙后生活的地方,我因反噬而身死,僅有一縷神魂留于府中。” “我本想毀滅三個牌位,卻力有不逮,陷入沉睡。直到不久前重新蘇醒,可神魂已然接近潰散,直到此刻才勉強與你交談上?!?/br> “府中設置重重試煉關卡,皆因我確實有一件想要交給后世有緣人的寶物,只是未曾預料會反被他們利用,給你制造那樣的麻煩?!?/br> 何相知沒想到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居然還真有寶物的戲份:“別告訴我是那個巨人……” 阿卿搖了搖頭:“那是有心者在推波助瀾,將魔氣與魂靈執(zhí)念融合的產(chǎn)物,并非我愿為之?!?/br> 何相知:“那是誰?” 阿卿:“我不清楚,他的氣息有點熟悉,像是我以前認識的某個人,只是我的記性已經(jīng)很不好了,一時難以想起來那人的身份?!?/br> 他話音一頓,定定望向何相知:“無論是誰,他給我的感覺都很不好。而且這不好的預感也與你有關——還記得我方才所說的嗎?你可能活不久了?!?/br> 何相知:“……” 兜兜轉轉,終于又回到了這個話題上,唯一的問題是再次聽見對方如此斷言,她的心情實在算不上愉快。 自己才修行幾十年,從來無病無災,哪怕和被狂蟒巨妖咬斷了腿,也能很快爬起來活蹦亂跳——憑什么說她活不久了? “能解釋一下這是何意嗎?” 阿卿:“仙人可以感知天地法則構成與萬物運行規(guī)律,某種程度上也可以看到因果宿命。只是這就如同隔霧望山,并不十分準確,更難以獲知全貌……” 何相知感覺此仙講話的調調頗有幾分民間神棍的氣質,忍不住打斷道:“簡而言之?” “簡而言之,我也沒法說清楚?!?/br> “……” 也許是何相知的臉上寫滿了無語,阿卿難得有些尷尬,但又立刻正色道:“倘若你從此止步修行,也許能夠逃過一劫?!?/br> 何相知直截了當:“不可能。” 阿卿笑了起來:“我覺得也是?!?/br> 他從虛空之中取出一物,放到了桌上。 “那么便請收下此物,在關鍵時刻,它也許會發(fā)揮出乎意料的作用。” 何相知打量了幾眼,將信將疑道:“這就是寶物?”未免太平平無奇,看起來就像一顆從灶房里撿到的豆子。 “不,這是我的一點小小饋贈,感謝你在我生命中的最后時刻陪我說上些話?!?/br> “至于另一件真正的寶物,也一并托付于你,希望道友能善用之……” 阿卿聲音漸低,身形也在淡去,很快消失于空中。 與此同時,周圍的環(huán)境也漸漸化作流光,凝聚成了一座小巧而精致的宮殿,僅伴有七彩霞光環(huán)繞屋檐,仙氣飄飄且富麗堂皇。 何相知眨眨眼。 隨著輕微的碰撞聲響,平平無奇的豆子落到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而縮小版的仙府依然懸浮在何相知的面前,散發(fā)著陣陣耀眼的光芒,似乎在等待她伸出雙手滿懷喜悅接過。 何相知沒接。 她甚至視若無睹,開始找起了自己的劍,隨后便發(fā)現(xiàn)那把暗紅色的殺劍正好好被自己握在手中,發(fā)出規(guī)律而又輕緩的嗡嗡聲響。 有種饜足的情緒從劍身傳來。 何相知不是很懂,直到她看見了巨人一分為二的身軀——還有那道一路延伸到視野盡頭的巨大裂痕,以及空中殘留的凌厲劍意。 她神色微惘,隱約明白了什么,心情變得有些復雜。 至那邊的仙府苦等無果,感到委屈極了,也啪嗒一聲掉落在地,通體暗淡無光。 這動靜終于引起了何相知的注意。 她突然想起來,阿卿還送了自己東西,倘若那豆子不是寶物……那便是這件? 她若有所思,小心翼翼用劍尖戳了戳宮殿的一角。 這玩意兒一顫,隨即迸發(fā)出更為華麗的輝光,隱約中竟似有鐘鼓齊鳴,激動非常,仿佛在說——收下我收下我收下我! 何相知:“……” 至于數(shù)百米外的白玉,先前受那道仿佛毀天滅地的劍光波及,身上的仙品防御法寶幾近碎裂,人也是直接暈了過去。 如今才將將轉醒,甫一抬頭,便瞧見何相知拎起某樣流光溢彩的東西——她從那東西感受到了一絲仙意,很可能是高品階的法寶! 白玉掙扎著想要起來,可全身上下的骨頭卻像是被碾過般傳來劇痛。 她動彈不能,只能遠遠干看著,一時氣急攻心,結果又暈了過去。 ***** 仙府消失不見,那道無形結界也散去了。 何相知與阿卿在神識空間進行了一番對話,然而現(xiàn)實之中只過去了數(shù)息時間。 太衍仙門的掌門白堯是先趕到的。 他一眼發(fā)現(xiàn)了昏迷不醒的白玉,眼底閃過驚怒之色,臉色更是黑得可怕。 直到確認白玉呼吸尚在,給她服用最高品級的續(xù)命丹并過渡真元助其修復后,白堯的神色才稍稍和緩。 然后他注意到了何相知。 原本緩和的眼神頓時又變得有些陰沉:“……是你?” 第二十九章 白堯自然認得何相知。 實際上那些各大門派的高層, 哪怕沒有見過何相知的樣子,也曾經(jīng)聽說過這個名字。 三十年前,她是與柳扶鶴齊名的天之驕子,以史無前例的驚人速度成功筑基, 甚至還是最兇險的臨戰(zhàn)筑基, 震驚了整個修仙界。 就在大家以為她會繼續(xù)創(chuàng)下最快結丹的記錄時,何相知卻泯然眾人, 直到柳扶鶴從金丹到了元嬰, 她卻依然還停留在筑基期。 于是曾經(jīng)的天才漸漸變成了笑柄, 再漸漸無人問津。 只不過在白堯眼中,何相知不僅僅是一個隕落的天才,更是一個可能影響柳扶鶴道心的麻煩存在, 否則他當年也不會要求自己的徒兒同對方撇清界限。 如今突然在這里見到何相知, 邊上還躺著昏迷不醒的白玉,他的心情顯然好不到哪里去。 “此處究竟發(fā)生了何事?”白堯嚴厲道,“一五一十告訴我,半分不能隱瞞!” 何相知一看見白堯那張臉就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記憶,但畢竟是太衍仙門的掌門, 她還是意思意思行了一禮:“掌門好。” 白堯沉聲道:“說!” 何相知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誰曾想她的話才說出口,便被秦路南憤怒的聲音打斷了。 “何相知,你怎么會在這里???” 與此同時,各門派的大部隊也已經(jīng)到達。 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了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年輕弟子, 有人瞧見其中的熟悉面孔,頓時臉色大變, 趕緊奔赴過去查看情況。 更多的人圍到那巨型尸骸的旁邊, 感受著殘留在那具龐大軀體里的能量, 臉上浮現(xiàn)驚異之色,不禁議論紛紛。 “這莫非就是那魔氣凝聚之物?” “蒼天在上,它是如何死的? “你們還記得方才那道劍光不?此物之死會否與那劍光有關?” “唐道友此言實乃廢話,如此明顯的劍痕,又怎么可能與那道劍光無關?” …… 如今這四周的魔氣已經(jīng)不是特別濃郁,一切似乎恢復尋常,于是眾人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些。 他們越議論越熱烈,甚至開始猜測是不是有隱世仙人碰巧路過將魔物斬殺,殊不知當事人及當事劍就在不遠處的地方,老實又聽話地接受著來自門派長老的訓斥。 “你知不知道俞行和狐九道正在滿世界找你?下山那么久都不向師門報平安,讓一眾長老替你擔心,可真是能耐啊!”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劍宗規(guī)定,所有弟子在未得到同意以前都不可以進入寂界!” “你不過區(qū)區(qū)筑基,要是因此有個三長兩短,又如何向培育你的師門長輩交代?” 何相知原本想要解釋,可是一來注意到秦路南似乎根本沒有要聽她解釋的意思,二來則是因為事情真要說起來,不得不牽扯到柳扶鶴。 而一旦牽扯到柳扶鶴,某掌門的臉色只會更臭,也許還可能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于是她并未多言,低聲道:“弟子知錯?!?/br> 秦路南一看就知道她不是真心認錯,還想再訓些什么,卻被白堯出言打斷。 “你們的門內私事容后再議,如今狀況有變,我們需要復原清楚方才究竟發(fā)生何事!” 與此同時,那邊的越神谷副谷主將一縷神識從幾名弟子體內收回,眼神越發(fā)凝重。 經(jīng)過一番檢查,這些真?zhèn)鞯茏与m然暫時性命無憂,但傷勢都極其嚴重,其中一個更是幾乎沒了生息,若是再晚上半刻,便很可能回力乏天。 他聽見了白堯的話:“白掌門所言有理?!?/br> 眾門派高層當然沒有異議,于是來自四面八方的視線都落在了何相知身上。 畢竟進入仙府的修士之中,目前只有她是意識清醒的,并且身上看起來干干凈凈,竟然連半點灰塵土屑都沒有。 這其實有點奇怪,畢竟她的修為最低,有些人暗地里猜測,或許是劍宗給了她某樣厲害的防御法寶。 何相知飛快思索,用三言兩語將事發(fā)經(jīng)過交代,同時不忘將自己從中摘出來。 “……后來我昏迷過去,清醒時便見到巨人的尸體倒在地上,仙府也消失不見。我發(fā)現(xiàn)白玉道友在不遠處,想過去查看她的情況時,白掌門您就出現(xiàn)了?!?/br> 白堯緊皺著眉:“你的意思是,一切都是突然發(fā)生,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何相知點頭。 一長老忍不住問:“那你有沒有看到是誰落的劍?” 何相知搖頭:“并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