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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迎娶一條男龍 第116節(jié)

    “你把那件東西拿出來,我們研究一下?!币坏钇炔患按?,“這次總算趕在他的前面了,我就不信順藤摸瓜查不到他!”

    他們還對黎長思有所懷疑,通過酒很可能確定兇手的身份。

    應向沂一攤手:“沒了?!?/br>
    幾人紛紛看過來,百里舒脫口而出:“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酒被我喝了,拿不出來?!睉蛞蚀蛄藗€哈欠,“那酒實在是太香了,我沒忍住,這一路走來,我和我媳婦兒躲在后面,一人一口喝光了。媳婦兒,那「風花雪月」是不是很好喝?”

    男龍拒不配合,強勢逼問:“誰是你媳婦兒?!”

    敢這么叫我,不要命了是吧?

    應向沂笑得見牙不見眼:“你啊,我找了別的媳婦兒,你還不得宰了他?”

    遲迢啞口無言,應向沂真和別人勾搭在一起,他肯定不會忍,舍不得動應向沂,也只能宰了另一個人。

    一殿和百里舒都有些著急,慌忙問道:“你別開玩笑,那「風花雪月」真的被喝了嗎?”

    應向沂和遲迢對視一眼,后者嗤了聲,:“真的被喝了,一壺酒罷了,有什么好撒謊的。即使沒有這壺酒,我也能找到幕后兇手,屆時我就砍了他的四肢,把他削成人彘,封在酒壇子里?!?/br>
    他說的狠厲,又變成了那個手黑心狠的妖尊大人,誰落在了他手里都撈不著好。

    六殿抱著虎崽,默默往后挪,生怕一不小心得罪到這尊不好惹的殺神。

    雖說他們是冥府的鬼差,但妖尊的手段太多,鬼聽了也發(fā)愁。

    沒人敢多說了。

    非亦伸了個懶腰:“酒沒了,就找點其他線索吧?!?/br>
    他們回到了岔路口,剛買了杜臨晝尸體的土包就在不遠處,微微鼓起。

    非亦召出兩根骨杖,往墳頭一插,三下五除二就把土包挑開了,露出里面的尸體。

    之前是草草埋了,只想著闖一闖死路,看看里面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如今一切線索都斷了,路封死在酒窖了,他們也只能出此下策。

    應向沂的分析有理有據(jù),聽起來挺像那么回事的,非亦就想著,把尸體挖出來看看,像人間的官府一樣,找個仵作驗驗尸。

    到底是故人一場,應向沂嘆了口氣:“我不擅長從死人身上找線索,你們誰來?”

    遲迢抄著胳膊站在他身后,跟尊大佛似的,給應向沂撐臺面。和這些人相比,應向沂的勢力終究太弱,只能靠他保護斡旋。

    一殿臉色不好,六殿蹲下身:“我來吧?!?/br>
    他把小虎崽放在地上,正準備扒了尸體的衣服好好查探一番,腳邊黏黏糊糊沒睡醒似的小虎崽突然沖了出去,咬住了杜臨晝的尸體。

    沒聽說過老虎吃死人rou的,這白虎族花了一族保下來的小虎崽子,也太不挑食了點。

    應向沂急忙上前一步:“你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它拉開!”

    杜臨晝也算幫過他的忙,看著他的尸體被小虎崽當成加餐,應向沂沒辦法袖手旁觀。

    六殿皺皺眉頭,按住了他的手:“先等等?!?/br>
    雖然不通人性,但小虎崽身上畢竟有白虎族血脈,不會饑不擇食到這種程度。

    一殿也蹲下了身:“它好像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br>
    他想翻開小虎崽,伸出手之后又頓住了,默默收回來:“它只是咬住了尸體,沒有咀嚼吞咽,你看看他咬的地方有沒有什么怪異的?!?/br>
    非亦將他的一系列動作盡收眼底,眸光越來越深,視線在小虎崽和六殿身上來回游移。

    看一殿這反應,似乎這只小老虎身上藏著秘密,這秘密很可能還和六殿有牽扯。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沖應向沂身后的遲迢抬了抬下巴:你這只小老虎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想帶回摩羯座研究研究。

    遲迢挑挑眉:什么你感興趣的東西,說的仔細一點,我再酌情考慮要不要答應你。

    兩人是用識海進行交流的,其他人聽不到聲音。

    非亦嘖了聲,有些不耐煩:一句話,你就說可以還是不可以。

    遲迢瞇了瞇眼,不對勁啊,能上非亦這么上心的事情可不多:和你那緣定三生的人有關?

    非亦眼神很冷,好似裹了寒冬臘月的冰碴子:遲迢,想和你相好長命百歲的話,那不該你管的事別瞎摻和。

    遲迢笑了笑,他是個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的主兒,唯一的逆鱗就是應向沂,聽到非亦這么說,也有些冒火:你以為我想管你的破事,你最好再像以前一樣,跟著你那死了的師父一起跳進流火淵里。

    世人都道是非亦殺死了魔祖東祝,將他的尸體扔進了魔心城外的流火淵中。

    魔心城原本是魔界的無人之地,流火淵里滿是烈焰流火,被稱為魔界禁地,沒有人敢踏足。

    直到還未成為魔祖的東祝來到魔心城外。

    他從流火淵上趟了過去,踏著流火烈焰,在魔心城中游蕩了好幾圈,自此便在魔心城定了居。

    魔心城和魔祖東祝是連在一起的,六界之中無人不曉無人不知,非亦將自己的師父魔祖東祝挫骨揚灰,扔進了魔心城外的流火淵中,便也接替了東祝,成為無人不曉無人不知的人物。

    據(jù)傳聞稱,流火淵終年烈焰不息,巖漿滾沸,可自從非亦將東祝的骨灰揚進去后,流火淵里的火便熄滅了。

    遲迢和非亦的關系說不上好壞,走到如今勉強算得上是朋友,也正是這種不遠不近的關系,才使得兩人愿意分享一些秘密。

    非亦不是一開始就不喝酒的,遲迢剛認識他的時候,兩人痛痛快快地打了一架后,就會一起喝喝酒,隨便聊兩句。

    那時非亦已經(jīng)是掛名的魔尊了,魔界中人對他頗有微詞,就連外界也認為他是個不成器的廢物。

    遲迢是唯一一個不這么看待他的人,兩人頗有些惺惺相惜,雖然有隔閡,但在內(nèi)心中都將對方引為了知己。

    某次醉酒之后,非亦當著他的面又哭又笑,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東祝」和「師尊」兩個詞,最后跳進了流火淵中。

    多虧流火淵內(nèi)沒有了烈焰流火,他才沒有受重傷。

    也是從那以后,非亦便不再飲酒了,要知道他從前的酒量并不差。

    說到飲酒,遲迢上下打量著非亦,突然道:你嘗那「醉生夢死」,是想夢到誰呢?

    “醉生夢死”是酒中第一,即使酒勁強盛,也不可能聞一聞就醉倒。

    應向沂信這鬼話,遲迢不信,他知道非亦一定是偷偷喝了「醉生夢死」。

    非亦周身聚起一團殺氣,冷冽如冰封,他手里的骨杖也爆發(fā)出濃重幽暗的光,不僅僅是起了殺心,而是殺意強橫。

    其余幾人俱是一驚,一臉懵逼地看過來,不知道他們在發(fā)什么瘋。

    非亦閉了閉眼,再睜開時,身上的殺氣和骨杖都消失不見了:“看我干什么,你們不趕緊查尸體嗎?再耽擱下去,那小家伙都把他手給咬下來了?!?/br>
    小虎崽死死地咬著杜臨晝的左手,不是直接咬碎骨頭的那種,只是牙齒深入皮rou,還沒有咬斷腕骨。

    他們正在嘗試,哄著小虎崽松開嘴。

    非亦活動了一下后頸,沖遲迢打了個手勢,率先往一旁走去。

    后者眉心微蹙,看了眼頭對著頭研究的幾個人,跟在他身后離開了。

    “我哪里得罪你了,你故意氣我?”

    非亦靠著一棵樹,頗有些納悶,遲迢不是愛多管閑事的人,今日說話這么沒有分寸,一定是想故意惹怒他。

    遲迢撇了撇嘴,也沒繞彎子:“你明知道酒妖浮白的事,為什么還要和他一起騙阿應?”

    夢里發(fā)生的事情,他都記得很清楚,他記得拜堂時的甜蜜,但也沒忘記應向沂用顫抖的手牽起紅綢,隨他的心意完成繁復的結(jié)契儀式。

    應向沂擔心他的安危,而他很心疼。

    這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兒,也就在應向沂面前能偽裝成乖順的模樣了,遲迢還是從前的那個遲迢,誰不讓小妖尊痛快了,小妖尊自然要找補回來。

    非亦這才明白,他這是給自家相好撐場面呢。

    他和冥界的兩位閻羅對應向沂的看法差不多,沒多重視,自然也不會照顧對方的感受。

    他們只當是入夢玩鬧,應向沂卻怕失去所愛之人。

    醒來之后,應向沂礙于浮白和遲迢的面子,表面上沒有過多糾結(jié)這件事,但這并不代表他能坦然的揭過去,當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遲迢,你就這么喜歡他?”

    小妖尊沒有遲疑,驕傲又正大光明地承認了:“沒錯,很喜歡,很愛。”

    因為喜歡,所以不忍心看他受一點委屈,誰讓應向沂不痛快了,他就讓對方也不好受。

    非亦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場子你也算找回去了,我和你說的事,你考慮一下?!?/br>
    東祝在非亦這里是禁忌,遲迢扎了他一刀子,他理虧,不能計較。

    遲迢這才露出點笑模樣:“想帶走那小崽子,可以,只不過這次出去,它的存在可能就瞞不住了,想得到它的人會有很多?!?/br>
    言下之意,這就是個燙手山芋,誰接過去都要沾上一大堆甩不掉的麻煩。

    而魔尊非亦,是最討厭麻煩的。

    “沒辦法,我有預感,它身上一定藏著我想知道的秘密?!狈且嗵ь^望著天空,罕見的露出一點迷茫和疲倦,“千百年了,我沒辦法再繼續(xù)等下去。”

    遲迢抓了抓頭發(fā),他雖然和應向沂在一起了,但對于感情一事還是一知半解,尤其是面對非亦這種情況復雜的感情。

    “我不明白,你對六殿的態(tài)度也很特別,他和你師……魔祖,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遲迢說的很客氣,盡量避開了敏感的話題,旁敲側(cè)擊,說白了他就是想問一下,非亦為什么會去招惹兩個人。

    應向沂曾經(jīng)告訴過他,感情是唯一的,只能給一個人,不能夠分享。

    會在喝醉后抱著酒壇默默流淚,義無反顧跳進流火淵的人,不可能對道侶不忠。

    許是這些事壓在心里太久了,令他生出一些傾訴的欲望,非亦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殺死他之后,我每天都會夢到他,直到有一天,我得知神界里有與我緣定三生的人?!?/br>
    遲迢點點頭,這段故事他知道,還給應向沂講過:“說六殿和他,怎么又扯到神界了?”

    “神界那個人因我而死,他死在我懷里的一瞬間,我……”非亦咬了咬牙,表情兇狠,“我感覺到了相同的氣息。”

    遲迢一愣:“東祝?”

    非亦眼底燒出血意:“這兩個人都死在我的懷里,我不會認錯的?!?/br>
    遲迢收斂了玩笑的心思,拉著他到一旁,設了一層結(jié)界:“你真的確定嗎,東祝是魔族,就算輪回轉(zhuǎn)世也不會變成神界之人?!?/br>
    “我確定,就是因為確定,所以才能等到今天?!狈且嗌钗豢跉猓吧窠缇退阆胱ノ?,也不至于害死他們自己的人,但他偏偏就死了,死了還不夠,魂魄還要拘在神界之中?!?/br>
    “難道是為了威脅你?不,不應該啊,如果真要威脅你,這都千百年了,也沒個動靜?!?/br>
    遲迢聽得一團亂麻,拍了拍非亦的肩膀。

    這么多年下來,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非亦是真的不容易。他隨東祝修逍遙道,卻終究不得逍遙。

    “那六殿呢?”遲迢仔細回憶了一下,“剛開始進入云海秘境的時候,你對他還不是太熱絡,慢慢到現(xiàn)在,確實越來越……好了?!?/br>
    他也說不清那算不算是好,但對非亦而言,絕對是將六殿當成了很重要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