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對女生有過感覺，否則也不會在高一時就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后來還被葉荷看出來了。

    那段時間他剛升上高中，完全陌生的學(xué)習(xí)環(huán)境以及周圍人態(tài)度上的變化讓他很不適應(yīng)。為了緩解壓力，他每個周末都會看一部電影放松。

    記不清是哪個周末了，他選了一部講述一位受傷的拳擊手如何從低谷爬起的故事。片子里的男主角有好幾幕獨自練拳的鏡頭，影片的光效搭配非常棒，落在男人身上的陰影描繪著充滿爆發(fā)力的肌rou弧度，就連沿著腰側(cè)滾落下來的汗珠都牢牢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也沒發(fā)現(xiàn)自己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隨著男人揮拳的頻率越來越激烈，他的身體也起了反應(yīng)，視線還一個勁地停留在男人那條暗紅色的緊身短褲上。

    后來畫面切到男人洗澡的背影，看著那雙手在磨砂玻璃后面的動作，他受不了了，起身悄悄鎖上房門，躲在門后一邊聽著客廳的動靜，一邊望著電腦顯示器上的身影，結(jié)束時弄得滿手都是。

    想到那個狼狽又濕熱的午后，以及一門之隔，母親與叔叔不時傳進來的談話聲，他就覺得羞愧又刺激。也是從那時起，他發(fā)現(xiàn)自己對著同性會有沖動，而學(xué)校里的男生們討論的那些關(guān)于女生的話題，他則完全沒興趣。

    “學(xué)長？”林壑在旁邊叫他，宋清堯回過神，發(fā)現(xiàn)車子已經(jīng)停下了，林壑身邊的車門打開，導(dǎo)游正在帶客人下車。

    他從窗外望了一眼，四周都是青翠連綿的山巒，看來這里就是嶗山。

    下車后，林壑指了指不遠處的便利店，問他想喝點什么。他說水就好，林壑跑過去買了兩瓶。

    導(dǎo)游已經(jīng)在車上跟大家說過了爬山的注意事項，清點完人數(shù)便提醒他們可以上山了。想到自己剛才一直在走神，宋清堯問林壑導(dǎo)游都說了什么，林壑讓他跟著自己就好，別的不用想，再讓他從包里拿出傘，撐開來與他并肩走著。

    今天的天氣比昨天更好，太陽也更曬，他倆走在最后一排，前面的兩對分別是兩個年輕女孩和一對中年夫妻，大家都撐著傘往棧道走去。他倆之間保持著一個拳頭的距離，但是走著走著，林壑的手臂總能碰到他。

    宋清堯看了林壑兩次，見林壑神色自然，目光不時眺望著四周的風(fēng)景，便也沒在意了。

    爬山是件累人的活，尤其是旁邊明明有纜車，卻因為不是節(jié)假日而沒開放的時候。前面的兩個女生很快就停下來歇腳，宋清堯和林壑路過她倆，繼續(xù)往上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后有人叫了聲“等等”。

    宋清堯回頭看去，左邊那個留披肩發(fā)的女生指了指他的鞋子：“你鞋帶松了?！?/br>
    低頭一看，他回了句“謝謝”，剛要蹲下就看到林壑把傘塞到他手里，說了句“我來”后蹲下幫他系鞋帶。

    宋清堯拿著傘，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林壑提醒他別動，繼續(xù)把手伸過來。

    林壑這么堅持，他只好將傘往身旁傾斜，擋掉下面遞上來的兩道目光。

    系完了右邊，林壑把他左邊的鞋帶也扯開，系了個一模一樣的繩結(jié)后站起來，拍著手問：“怎么樣？我系的這個款式?jīng)]見過吧？”

    宋清堯看著鞋面上造型獨特的繩結(jié)，又看看林壑腳上的AJ，發(fā)現(xiàn)林壑給他系了個跟自己一樣的繩結(jié)款式。

    “是挺新穎的?！彼吻鍒蛘f完就抬腿往上走，林壑把傘接過去，撐到兩人頭頂后繼續(xù)說：“我還會好幾種不同的打法，接下來每天給你換一種，能保持一周不重樣?！?/br>
    看來林壑是忘記了他明晚就該離開的事，不過林壑興致這么高，他也不想在這時候潑冷水，便笑了笑沒說話。

    繼續(xù)往上走了一段，他倆之間的體力差顯露出來了。

    林壑習(xí)慣了運動，宋清堯卻不行，幾年的急診工作早把他在學(xué)生時代累積的那點體能消耗得差不多了，加之昨晚縱欲了一場，他走走停停，步子邁得越來越慢。

    看他雙手撐著膝蓋，彎腰喘氣的樣子，林壑靠近了他，低聲問道：“前天那藥我給你放在床頭柜上了，你早上出門之前有沒有再抹一次？”

    氣息一頓，宋清堯撩起眼皮瞪了林壑一眼。

    林壑用指尖撓了撓鼻尖，給他找臺階下：“我沒其他意思，就怕你覺得痛還忍著不說?！?/br>
    “要不我們回車?yán)锏劝?？”林壑打量著四周，“氣溫越來越高了，再繼續(xù)爬你會覺得更累?！?/br>
    直起上身，宋清堯喝了兩口水繼續(xù)往上走：“你要是不行可以先回車?yán)镒??！?/br>
    “我不行？”

    林壑重復(fù)了一遍這三個字，剛要強調(diào)他怎么又說自己不行時，宋清堯把礦泉水往林壑手里一塞，指著前面的公共洗手間說自己去一下。

    洗手間前面的亭子里坐著好幾個正在休息的登山客，林壑便打住了話頭，等宋清堯進去后，他在亭子左側(cè)找了處空位，打算等宋清堯出來了一起坐一會兒。

    在林壑拿出手機看的時候，剛才被甩在后面的兩個女生也爬上來了。披肩發(fā)的那位熱得挽起了頭發(fā)，一上來就直奔洗手間方向，卻在入口處跟出來的宋清堯撞了個滿懷，女生手里的礦泉水被撞丟在地上，穿著綁帶涼鞋的右腳也被宋清堯踩了一下。

    女生痛得叫出聲，右手抓著右腳踝撞到旁邊的墻上。宋清堯立刻伸手去扶，等對方站穩(wěn)后他低頭看去，女生的腳趾被踩紅了，大腳趾還破了點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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