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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好好打,PA也不算什么,踩扁他們!” 隊伍里這幾天總是在重復這樣的話。 以前在常規(guī)賽后期,她們這樣說,可能是因為穩(wěn)進了季后賽,有那么一點點飄。 而現(xiàn)在,她們只覺得心態(tài)快炸了,需要不斷用這種粗暴簡單的語言給自己洗腦,為自己加油。 網(wǎng)上的言論她們一概不看,不過大致也能想象得到。 假如輸了比賽,那就相當于論證了某些人口中的“女選手就是不行”。 隨著她們戰(zhàn)績越來越好,一路打到季后賽第四名,這種無形的思想包袱反而越來越重。 從來沒有女選手在競圈有過這樣的成績,她們開創(chuàng)了歷史,也背負了更多人的期待,有很多女孩子等著她們繼續(xù)證明女選手的能力。 都走到第四名了,再進一步不行嗎? 在這樣的壓力之下,大家都有些奇奇怪怪的舉動。 郝夢喜歡找那些奇怪的電競小說,邊念邊跟她們吐槽:“這些小說都沒什么覺悟,女主只想證明自己和別的女玩家不一樣,想當男人想瘋了?!?/br> 薛思怡完全不能理解:“為什么要看這些垃圾折磨自己?” 郝夢不好意思笑道:“因為看這些想象出來的小說,我會覺得自己很厲害。我們在現(xiàn)實里竟然做得比小說中更好誒,至少我們都不捧男選手……我就是很喜歡從各個地方找信心啦嘿嘿?!?/br> 薛思怡:“行吧,你確實厲害,比那些偽女強女主先進?!?/br> 宋煙則喜歡在舉鐵的時候聲情并茂地朗誦:“劍決浮云氣,弓彎明月輝!……不如持我決浮云!……我有千金劍,經(jīng)天決浮云!……” 怎么說呢,這個場面,莫名地就很鬼畜。 郝夢不解:“你為什么總是大叫自己名字?” 薛思怡認真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帥?” 章雨竹:“以前宋煙說她喜歡讀詩,從沒見她讀過,原來是真喜歡?。俊?/br> 宋煙:“呵,雖然我就只會這幾句,怎么地?……提攜直上決浮云!” 郝夢麻木搖頭道:“真是奇奇怪怪的人。” 面對壓力,薛思怡重拾了一個學子的日?;顒樱嚎凑撐?。 然后感嘆道:“論文真好看??上Р荒茏鰧嶒??!?/br> 對此,宋煙伸出手:“出門,左轉,上路,不送?!?/br> 薛思怡瞪她一眼:“呸?!?/br> 至于章雨竹,可能是行動最讓隊友覺得驚悚的一位。 余清偶然發(fā)現(xiàn),她竟然在偷偷開小號練法師。 玩中路法師就當娛樂嘛,為什么要開小號呢,難道是她們隊伍里的輔助位已經(jīng)不值得留戀了么? 被抓包的章雨竹眼神都要飄出窗外了:“……我,隨便玩玩?!?/br> 余清咳了一聲,忍笑道:“沒事,我什么都沒看到?!?/br> 章雨竹懷疑地看向她:“真的?” 余清:“真的?!?/br> 章雨竹沉默,欲言又止,看著余清走了出去。 她突然叫?。骸坝嗲?,你別和薛思怡說?!?/br> 余清眨眨眼睛,笑道:“不會。” 章雨竹一下就放松了下來。 然后又好奇道:“都到這么關鍵的時候了,為什么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緊張?” 余清看著窗外:“沒有,我和你們一樣緊張,只是我不喜歡表現(xiàn)出來。而且,雖然我只想要贏,但就算是輸了,對我來說也沒那么大影響。我還會再爬起來?!?/br> 章雨竹:“萬一,爬起來之后又輸了呢?” 余清輕笑一聲:“那就再爬?!?/br> 章雨竹看著她:“你真有勇氣。但是,電競選手職業(yè)壽命這么短,你就沒想過,會不會輸?shù)酵藞觯紱]法再站起來?” 余清:“自然想過。但只要還沒走到退場的那一天,我都不會回頭。” 換做別人這樣說,章雨竹肯定不會信。 但這話從余清的口中說出來,章雨竹莫名就相信了。 章雨竹總覺得,余清身上有一種不撞南墻不回頭的偏執(zhí)。她不好評價這是好是壞,但她會為之打動。 她突然道:“你和薛思怡說也沒關系,我相信她不會介意?!?/br> 余清點點頭。 可能是因為隊內(nèi)最近氣氛緊張,章雨竹曾經(jīng)又和薛思怡搶過中單的位置,后來意氣用事才留在隊里打輔助。她害怕薛思怡知道她偷偷玩法師解壓后,會有什么敏感的想法。 但聽見余清的這番話后,她突然就不在意了。 此時的她和她的隊友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前進的無比純粹的人。 一些小糾結小心思有什么要緊的呢? 面對壓力滿滿的隊友們,余清自然也感染了一絲大家的焦慮,對于這個賽季成績的焦慮。 但就像她對章雨竹所說的那樣,再壞的結果,她都會接受。就算一直壞下去,她也不會放棄,直到她被淘汰出這個圈子的一天。 對她來說,放棄自己多年的堅持,意味著對自己的徹底否定,意味著以前的種種經(jīng)歷毫無意義。她不要這樣,她寧可失敗退場。 堅持了這么多年,對電競的執(zhí)念早已經(jīng)融進她的身體里了,她的每一寸呼吸,每一次心跳,都和這個執(zhí)念密不可分。她有時還會胡思亂想,自己的重生,是否也和這份堅持有關。 前世,她為自己少年時期純粹的夢想而堅持,如今還想為了證明女選手能打電競而堅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