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君猛地瞪向雍晉，他覺得雍晉話說得雖然沒錯，可實在難聽。想來想去沒找出什么能回?fù)舻脑?，只好冷笑道：“你不也一樣。”雍晉皺眉：“什么？”周君一鼓作氣：“你也應(yīng)該離我遠(yuǎn)點，我和你之前找樂子的對象不一樣?！?/br>
    雍晉嘆了口氣：“楊家勢力太大了，你不要玩過火。”楊家勢力再大，又同他周君有什么關(guān)系。他和楊小姐是朋友，是知己。他不愿意的事情，楊小姐也不會逼他。再說，就算他和楊小姐有了什么，要是結(jié)婚了，也是得了一大助力。就算楊家看不上他，也無所謂。

    只是這么簡單的男女之事，雍晉怎么作出這番模樣。周君猶疑道：“能出什么火，如果楊小姐真是很心儀我，我娶了她就是了?！庇簳x像是被他這番話嚇住了，握在他手腕上的手一下用力，抓得他生疼。周君難受，卻沒喊出來。因為雍晉的表情實在可怕，像是要將他吞了一般：“你說什么？”

    周君忍著手上的酸痛，小聲說：“你不是生氣了吧?！彼恼Z氣小心，分明說出來的話跟刀似的戳人心窩，可臉上卻無辜極了。周君看著雍晉，如同奇怪他的生氣：“你不會沒想過結(jié)婚吧，你遲早要結(jié)婚的，不管是政治聯(lián)姻，還是因為別的……我也一樣?！?/br>
    他說的是現(xiàn)實，這不是他們這樣的人都知道的嗎。怎地雍晉這副才從夢里醒來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什么殘忍的事。他是不信雍晉沒有想過以后的，也許雍晉是喜歡他的，從他給他的那懷表就可以知道了。但是他們倆，不說周閻和雍晉之間的恩怨，最根本的是，他們同為男性。

    如果楊家會因為楊小姐遷怒于他，但他是男，楊小姐是女，鬧破天了，也可以用結(jié)婚成就一件美事。而他和雍晉，這不可能的。男人和男人的事情，擺到明面上，如果只是玩兒，大家都可以一笑而過，當(dāng)件風(fēng)流韻事。如果是認(rèn)真的，雍晉那樣的身份，他這樣的身份，只會成為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第34章

    天上的云翳同頃刻間壓下來一般，陰沉沉地，雍晉的眼里沒有光了，他也一樣。也許是心境的變遷，又或者真的陰了天。他以為雍晉會做什么說什么，用以懲罰他。那是一種受到傷害的本能回?fù)?，雍晉受傷了，他看得出來。但他不以為他說錯了，雍晉不該是這般天真的人。

    這個從古銜今的年代，中西相融，很多東西變了，很多也沒變。例如男人的三妻四妾，只是現(xiàn)在興起結(jié)婚，同一個結(jié)婚了，就不能同第二個結(jié)。正房只能有一個，外頭養(yǎng)小的已是常事，誰不是同時愛好幾個呢？雍晉是將他看作女人了嗎，想要他獨屬于他？這怎么可能呢，這不是羞辱他嗎。

    雍晉松開他的手，往后退。周君故作不知地伸手要把人摟回來，他寬慰他，就像他之前哄女人一樣。女人總愛問，我是不是你最愛的人，一生一世不變。這時候只需要回答是就好了，也許雍晉想聽這個，他可以說給他聽。對于喜歡的人，周君總是舍不得他們難過的。

    可不是嗎，現(xiàn)在雍晉只是有些難過的情緒，都把周君的心揪作一團(tuán)了。他摟著雍晉的腰：“我錯了，我喜歡你的?！庇簳x沒有動，任由他抱著：“是我錯了?！敝芫惶靼姿@話的意思，只右手順著摸到雍晉的背心，輕輕地拍了拍。

    雍晉低聲問他：“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敝芫q豫道：“你是說第一次睡嗎？”雍晉安靜了會：“在我臥室說的話，記得嗎？”周君不記得了，他唯一想起來的也只是床上的那點事，那次的高燒將所有記憶都帶走，只剩下了些許記憶碎片令他午夜夢回。

    周君無言，雍晉自然是知道他不記得了，他低聲嘆氣：“不記得就算了罷。”這話說的周君心里突了一下，他有些惱：“那時候是我，現(xiàn)在的我也是我，有什么不一樣嗎？”雍晉推開他，將袖子掀開。他的腕上有塊表，他看了眼時間，同周君說：“我先走了，還有事?！?/br>
    雍晉在無理取鬧，這是周君的第一個念頭，第二個的就是不能讓人這么走了。他和他的關(guān)系里，他實在被動。總感覺他時?？粗簳x背影，這實在讓人不適。可他用什么留住雍晉，他讓人站住，他就真的會站住嗎。

    他說過不止一回讓雍晉不要接近他，雍晉不曾聽過。那他讓雍晉留下來呢，會聽嗎？抱著些許試探和膽大妄為，他喝道：“站??！”他瞪著雍晉的背影，心里有些幼稚地想著，如果這人真走了，下次再也不慣著這臭脾氣了。

    偷偷來周家，他都不會給他開窗，還要喊門房許叔養(yǎng)的狗，將人咬出去?？蛇@也是一時意氣，他覺得雍晉不會聽他的。所以他很少去提要求，雍晉也許不會答應(yīng)。可雍晉站住了，雖然沒有回身，可切切實實地候在那里。

    周君詫異，緊接著提出更過分的要求：“急什么，在車?yán)锏任乙幌拢宜妥邨钜院笕フ夷?。”雍晉側(cè)過臉：“找我做什么。”周君怔了怔，他也沒想好找雍晉做什么。但雍晉的反應(yīng)滋生了他的膽量，他沖雍晉說道：“送我回去，當(dāng)然，不能送到周家大門?！?/br>
    他心想，也許雍晉這下該拂袖而去了吧。他的要求聽著自己都嫌棄，如果別人這樣對他，周君著實會氣上一段時間。他自顧自地回了咖啡廳，等了有些時候，楊家的車姍姍來遲。周君送女士上車后，抱著也許看得到，也許看不到那黑色車子的想法，慢悠悠走向他單方面和雍晉確認(rèn)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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