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這個說了算
滿身的血氣鼓噪,一時之間李幼安再也覺察不到身上的寒意。 她猛然轉(zhuǎn)頭,看向靜立一旁的晏春堂,“是那只狐妖?!她沒死?” 晏春堂垂目按住腰間的烏劍,眼神依舊淡漠。沒有答她,只對著書生道:“再回去翻書,多找醫(yī)典,總能想到辦法治她?!?/br> “晏春堂!” 李幼安氣急,抬袖濺起水珠,雙指一捻,水珠便作成劍氣直沖潭邊。 晏春堂已經(jīng)轉(zhuǎn)身朝洞府外走去。他輕輕揮袖,那道鋒利的水劍之氣便消弭于無形之間。 毫無波瀾的男子之聲再次響起,卻仍是對著書生的。 “她和涂蘇不同。綠珠劍仍舊認她為主。所以她能做我徒弟。還有······” 晏春堂轉(zhuǎn)身望向李幼安,眉頭輕輕皺起。 “我不知道為什么綠珠為什么會認你這樣心性的人為主。但你既是它的主人,那便是我的弟子。往后你要約束自己的殺性,不可再肆意妄為?!?/br> “你以為你是誰?我說了我不是你的徒弟。那年斬劍臺上,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割斷了涂蘇的喉嚨,看著她咽氣。她死在我前頭?!?/br> 李幼安定定看著水潭邊上的黑衣劍修,一字一頓道:“她不可能再活著?!?/br> 可是,當(dāng)年她也死在了斬劍臺上。如今她活過來了,涂蘇怎么就一定會死呢? 李幼安死死握拳。指甲死死扣入掌心,在掌中留下重重的細小的傷痕。 廢了那么大的功夫,到頭來居然成了一場空,該說她向來時運不濟,還是那只妖狐命不該絕? 那黑衣劍修神色不變,徑直轉(zhuǎn)身朝洞府外走去。 李幼安就朝那一步步遠去的修長的背影咬牙微笑。“沒關(guān)系,她能活過來一次,我便能殺她第二次。” 那身影聞聲停頓,終于轉(zhuǎn)過身來,又朝著立在寒潭之中的李幼安走來。 他仍是一步一步走來,身上劍氣卻一步比一步強盛鋒利。 李幼安沒有再以水汽作劍。 即便是當(dāng)年她修為全盛之時,都不一定能在這個男子手下?lián)芜^十劍,更遑論此時她身有重傷,已是瀕死之狀。 她只磨牙霍霍,殺氣騰騰地看著那極富壓迫感的身影止于于寒潭邊上。 “你這樣的性子,我很不喜歡。若是從前,就算綠珠認你為主,我也絕不會收你為徒。你身上的尸氣被這寒潭洗去了大半,可內(nèi)里還有大患。若是再如此心急氣躁,恐怕誰都救不了你?!?/br> 晏春堂聲音平靜,可終究泄出一絲不喜。 “再者,我問你,那日在小陰山廟中,那出身紫薇府的師兄妹二人與你無仇無怨,你為何要設(shè)計害他們?” “害人?什么叫害人?” 李幼安輕笑,嘲諷道:“我只不過動了動嘴皮子,又沒拿著劍逼他們殺人,這也要怪我嗎?此時你救我,卻不知道我親手殺過多少人,未來將要殺多少人。這么一來,你豈不是也在幫我害人?” 她前行幾步,在水汽森森中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劍仙。 “想收我為徒?你以為我稀罕?” “冥頑不靈。” 晏春堂神色依舊冷冷。他垂目,看到她頸上那道還未愈合的劍痕,只露出一個微笑:“只會揮劍自刎可不是什么大本事。至于你算不算是我徒弟?!?/br> 他手指在劍鞘輕點,烏劍之上有氣息游走如龍。 “這個說了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