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變態(tài)嗎?我的衣服我自己脫
我把拖把拿了出來,放在房門外的水池里清洗。水池似乎經常用,倒是沒有和其他地方一樣保持著干燥。下水道口出現(xiàn)的泛紅的跡象,周邊的紅色讓我有些不舒服。今日起得早,清風已經出去買早餐了。既然得空,我就把一樓大廳先拖一遍吧。 雖然肚子有些餓了。我等著自來水漫過拖把,抬起頭看著藍藍的天空和若隱若現(xiàn)的太陽。今天會是一個好天氣。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這么仔細看這樣的早晨了。工作在晚上,我一睡便是中午。林雨每次都能準點敲我的門,我便打開門讓她把午餐放下。 水呲拉拉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緒,我連忙關上水龍頭。這個水池好像有些年紀了,底下的瓷磚泛紅的樣子讓我很不是滋味。鐵銹的氣味與血跡的味道混迭在一起,這或許是沒吃早餐的緣故吧,讓我有些發(fā)暈。 我拿起沉重的拖把,水跡隨著我的腳步滑在了每一個瓷磚。不過在拖地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大廳好像也沒有太臟。難道清風回到這兒都會洗一遍這個地方嗎?正門處除了鞋架堆滿了灰塵,其它地方竟然都一塵不染。 我只好拿著拖把來到了側廳。側廳擺放著關機的電視屏幕,后面是一個玻璃矮桌和皮質沙發(fā)??磥砬屣L真的只是除了買了這棟房子,其他的都沒有布置呢。我盡然幻想著和她買很多零食擺放在上面,放可愛的狗狗抱枕在沙發(fā)上。晚上我們可以靠在一起看電影。如果有條件,甚至可以在買一個投影儀,我們就坐在沙發(fā)上實現(xiàn)居家電影院了。 把側廳打掃得差不多了,抹布丟在渾濁的水盆里都看不見了。我端起水盆,正想出去倒水,就看見清風提著一個紅色的大袋子走了過來。她喘著氣,手不斷在發(fā)抖,眼睛里的惶恐,讓我不知道她發(fā)生了什么。 “清風,你怎么?發(fā)生——”我還沒說完話,清風就丟下袋子抱住了我。水灑了出來,打濕了我和清風的衣服。她抱得很緊,都要把我勒得喘不過氣了。 “靜語,原來你還在?!?/br> 她逐漸平靜下來,松開我,蹲下來把袋子里掉出來的一盒盒酸奶撿了起來。 “清風,你先別管這些了。你看看你衣服,都濕了。你以為,我會跑?”我彎下腰,伸出手笑著問她。 “啊不是。我——”她的眼睛慌亂地看來看去,但還是拉著我的手,起身給了我一個吻,“對不起,是我不好,把你的衣服給弄濕了?!?/br> “沒事,換一件就好了?!蔽倚χf。她點點頭,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把純白色的T恤脫了下來。我趕緊捂住臉。 修長的腰,明顯的腹肌在我眼前晃動。黑色的內衣與白色的皮膚正好互相映襯,我閉上眼卻還能浮現(xiàn)出清風那好身材。她到底是什么時候練得,竟然瞞著我去健身了?還是說她一直身材都很好? “哎呀!別把濕衣服扔沙發(fā)上呀,那么臟?!蔽疫B忙轉移視線,把她的衣服拿了起來。清風站在我后面,把我的衣服的底端往上提。我尖叫了一聲,轉身捂住我的衣服?!澳闶亲儜B(tài)嗎?!我的衣服我自己脫?!?/br> 清風被我逗笑了。“好?!?/br> 早餐非常豐盛。雖然我和清風都沒有嘗試過自己做早餐。蛋糕配上一杯拿鐵,煎蛋撒上黑芝麻,培根搭上吐司。我喝上一口拿鐵,蛋糕隨著咖啡的濃香滑進食道。 “清風,有個殺小孩的案件上熱搜了誒,你看了嗎?”我看著手機,一邊用叉子插在吃了一半的黑森林蛋糕上,“感覺這樣殺人案件,在我身邊發(fā)生的還挺多的,我都有點害怕了?!蔽覠o奈地笑了笑。 清風愣了一下,拿起她的手機劃動一番?!笆前?,太危險了。所以,靜語,你想和我去別的城市生活嗎?” 我一時有些迷糊,別的城市生活?為什么提到這個?好突然啊?!霸趺磿@么突然?我還沒攢到什么錢呢,而且你的別墅不都在這兒嗎?雖然有點恐怖,不過這種事情哪兒都有,只是現(xiàn)在網絡發(fā)達了——” 我說得頭頭是道,像是在掩飾我沒有儲蓄存款的事實。再說了,我也不能依靠李清風吧,就算她家境再好,也不是我的。 清風打斷了我說話,一只手抓住了我玩弄叉子的手。她心疼我的表情,好像我現(xiàn)在就陷入了一個兇殺案當中?!拔也幌肟吹侥闶軅?。” “受傷?”我很驚訝,但回想起之前酒吧的鬧事,我知道清風沒有安全感,她在擔心我?!拔抑滥愕囊馑记屣L。上次酒吧,那個寸頭男,”我低下頭仿佛是一個有錯的孩子,甚至不敢看清風的表情,我怕她生氣,“可是事情不是解決了嗎?警察都來了,也處理好了,已經沒問題了,不對嗎?” 我抬起頭懇求她,雙手握住她的手。但我不知道為什么要懇求,難道我做錯了嗎?這是我的錯嗎?清風沒有反應,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班?,已經解決了。靜語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這是你的自由,我不會干涉的?!?/br> 我的心突然掉在了安靜的水池里,泛起一圈又一圈攪動月亮的水花。清風溫柔的表情,柔和的聲音,熄滅了我著急又恐懼的模樣——她真的變了很多很多。 “對不起清風,我以為你會生氣?!?/br> “怎么會呢,我當然不會生氣?!鼻屣L又笑了。 “嗯?!蔽艺玖似饋?,把餐盤收起。清風伸出手說了句“我來吧”就把餐具拿起洗了。我回頭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見熱搜界面的一篇文章寫著:“作案手段并非常人所為,兇手當場服毒死亡,與七年前A省B市案件極其相似?!?/br> 七年前案件?我好奇地點進那篇文章。小孩被殺,原來是那個男孩猥褻了鄰居家的女孩,她的父親生恨就捅死了小男孩,警方抓獲以后就服毒死了。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很大的漏洞,但為什么不報警處理那個小男孩的事情?為什么要服毒自殺?這一切也太理所當然,順其自然了吧?現(xiàn)場沒有一絲痕跡,和兇手的緊張表現(xiàn)完全不一樣。 水龍頭扭緊,水聲戛然而止。我看這篇文章太久,都沒注意清風已經洗完那些餐具了。我停了幾秒鐘,正想看看清風時,她竟然無聲無息地站在我的身后。我抬起頭轉過身去,她的眼神仿佛剛目睹了一場血腥的畫面而熟視無睹般無情。我嚇了一跳,腿差點一軟。 清風回過神一樣,馬上換成了乖巧,扶住我的腰,笑著對我說:“在看什么呢,這么入迷?” 我的心又開始撲通直跳,想要遠離清風,但她卻抵住我離開的腳步。后面的大理石桌是天然的擋板,我的雙手都撐在桌子上了?!鞍]什么,就剛剛的案子而已。你怎么都不說一聲就站在我背后,嚇我一跳?!?/br> 李清風點頭,奪走了我的手機。她的眼里只有手機上的內容,絲毫沒有在意面前的我被她堵在這個桌子旁邊。“哦,是這樣啊。”她的眼睛往我身上看,笑容很快出現(xiàn)在臉上,仿佛京劇里的換臉戲法一般,變幻無常。 “一個案子那么簡單,卻被媒體寫的天花亂墜。網絡判案啊,講得那就不是公平正義了。”李清風說完,輕笑,低下頭又吻了我。 還沒從她的換臉戲法里走出來,李清風就已經穿好鞋子,準備上班去了。 “哦對了,”她回過頭,又和我說話,“靜語,下次打掃衛(wèi)生不要用外面的水池,很久沒用,容易堵,而且生銹了,味道不好聞。以后這種事情,讓我來做就可以了?!?/br> 我看著她揮揮手,車鑰匙在她手上搖晃。 我回應她:“好,我知道了!” 門關上了,這個空空的房子只剩下我一個人。原來清晨,那么孤獨,也那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