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敢打曲洛冉，就來揍你的組長了？”凌里吐出一口血水，她扶了扶下顎，大拇指擦去嘴角的殘血。

    “你早就知道曲洛冉會把張靜語帶走？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握著拳，抓著她的上衣，她那副厚顏無恥的樣子，真讓我惱火。

    “李清風(fēng)，你怎么和張靜語一樣問這種弱智的問題？清剿組是我的上級，她想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我要違抗他們的命令嗎？李清風(fēng)，別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你想現(xiàn)在去找張靜語，你有本事就去找她，看看是你先找到她還是她先死！”凌里一只手把我拽了過來，她的額頭死死撞在我的額頭之上。

    “李清風(fēng)，她只是在利用你，你難道不知道老大只是隨意看了看，覺得你好像是個可用之才，這才讓清剿組多注意注意你的嗎？領(lǐng)導(dǎo)的話，有多少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別以為自己多有能耐?！绷枥锼砷_手，我倆相互退開。

    “我知道我沒有能力，清剿組想殺了我就殺了我，可是我不明白，我只是一個小角色，有我沒我是一樣的，那為什么要那么在意我？我不明白凌里?！?/br>
    是的，我不理解。我沒有以一擋百的能力，也沒有清剿組的智慧，既然我不情愿，就應(yīng)該放棄我而不是抓著我不放，六年間沒有培養(yǎng)下一個清剿組成員。

    凌里松了口氣，將衣服整理，她皺了皺眉，用指尖擦去血跡。她盯著我，突然一把拉過我，吻住我的唇。她下力咬住下唇，撕扯著血流不止。

    “滿意了嗎？是不是該回答我的問題了？”我并不在意她的行為，只是用手背抹掉那些痕跡。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李清風(fēng)，往往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借口，就能發(fā)生讓所有人都會做噩夢的事情。靈逸，就是如此?！绷枥镒讼聛?，她翹起腿，撐著臉看向站著筆直的我。

    “導(dǎo)火索。不管你表面上多么抗拒，從秋妍例開始，就是那個，我?guī)湍憬鉀Q的那個家伙~”凌里這個時候還想惹我生氣，她挑挑眉，又接著說，“你就是清剿組的人，那么一切行為都是清剿組的行為。你的失誤，就會記在清剿組的頭上，而這樣，絡(luò)蘭又有借口進(jìn)行更換人員，也就是——清剿行動。

    “你應(yīng)該聽曲洛冉暗示過你吧？重組人員，或者更替聯(lián)絡(luò)部、清剿組各小隊之類的，如果你聽她這么說過，那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大換組。所以，別拉我和A7組下水啊，未來的高層，我以后的上司？”凌里站了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再敢違抗她，說不定下回，我就死在你面前，包括，張靜語?！?/br>
    我愣著，沒有說話。

    “嘶，下次出手能不能先告訴我？我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要不然下巴給你打脫臼了，我都不好意思見別人了?！绷枥飺]揮手，轉(zhuǎn)過身就走上了樓。

    我抬起頭，看著她沒有微笑，僵直的臉色與清冷，讓我看到了曾經(jīng)的她——失去競選資格，每日每夜吸煙喝酒，直到遇見了詩文，才將身體和靈魂都交給了她。

    “凌里，那我該怎么辦？”

    凌里停下腳步，她俯瞰著我，嘴角笑意明顯，她搖搖頭，說:“別傻了孩子，還能咋辦呢，既然你都進(jìn)去了，就按照清剿組的計劃行事，張靜語就讓她走吧，反正清剿組也沒有動她，說明她和你還有利用的價值。如果你為清剿組做事，清剿組自然會幫你。

    “張靜語，等你見到她，她會更愛你?！?/br>
    凌里說完，走到轉(zhuǎn)角處就不見人影了。

    我想起了曲洛冉那句話——她會更愛你，更依賴你。

    不，這不是張靜語，她不會那么做的。

    于是過去了兩個月，我終于等到了這個機(jī)會。

    煙把我叫到了清理組的會議室，會議室只有煙，還有她面前一堆文件資料。煙看上去很高興，她慢慢浮出的淺笑，讓人感到舒心。

    “起伏，今晚到達(dá)金橋，去見你的小狗吧?！?/br>
    我站在她面前，雙腿不自覺往后退。煙看見我愣住的樣子，竟然有一點驚訝，她好奇地問我:“你怎么了，起伏？”

    “張靜語，是…張靜語嗎？”我不敢相信。僅僅過去兩個月，大雪在冬南也只是飄蕩了三個月，我就能踏在雪地里，吹一口熱氣，抱住眼前那只弱不禁風(fēng)的小狗了嗎？

    她一定冷壞了，在沒有我的時光里一定受盡別人的惡。我要抱住她，吻她，在溫暖的被窩里和她一起大聲笑。

    啊，不對，她一定不會笑，她只會摟住我的脖子對我說:“我愛你?！?/br>
    “你還養(yǎng)了其它的？”煙輕輕笑，“不過，在沒有得到命令前，不能和她見面。不會等太久，只要張靜語見到了警察后，隨意你怎么處置她。”

    “警察？你們想怎么做？”我放下內(nèi)心的狂熱，盯著文件袋里一份份文件上寫著“張靜語”三個字的抬頭。

    “這些不是我能干預(yù)的起伏，我只負(fù)責(zé)做處理?！睙熯€是那一句話。

    我只好不再多問，將文件袋里的文件拿了出來。第一份，寫著張靜語的身份信息、她的父母甚至親戚的各種信息。第二份，寫的是張靜語目前的電子信息，包括了近兩個月的行程信息、支付信息。第三份，是張靜語的生活日程……

    我看見了張靜語的照片，照片累計在厚厚的幾十頁里。她穿著簡單的襯衣，打一條藍(lán)色的領(lǐng)帶，穿著黑色西褲或者藍(lán)色牛仔褲。

    可她身邊的人是誰？

    徐臨倩，1998年1月5日生，身高173cm，血型A，住址:懷延谷經(jīng)開區(qū)十四街道06號。橘紅色頭發(fā)，很瘦弱的身材?？墒?，為什么她倆耳朵上的飾品是一樣的？

    原來她去了懷延谷。和……

    我撐著桌子，身體在發(fā)抖，強(qiáng)忍著的淚水竟然一下子打濕了紙張，剛好淹沒了那個叫徐臨倩的臉。

    張靜語，原來沒有我，你也活得很好。

    我抓著紙張，將它揉擰，憤怒又在刺激我的行動力。我的雙眼早已猩紅，拳頭隨時都能砸碎那女人的頭骨。

    但是我松開拳頭，看著煙。

    “你們居然，一直在監(jiān)視張靜語？”

    被淚水打濕的眼，在模糊的畫面里江鈴彥竟然顯得那么美麗。她還是坐在凳子上，看著我的情緒不停變換。

    是啊，只有我像一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轉(zhuǎn)。

    “對不起，我無法違抗——”

    “我知道，我沒有怪罪你?！蔽也粮裳蹨I，將揉成團(tuán)的紙張打開，“我會控制自己的，我會等她見完警察，再去找她。相信我，請……

    “請清剿組相信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