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表妹 第31節(jié)
那人卻似喝了鹿血一般,鬧騰了大半宿都不肯罷休。 一回罷,外頭伺候的宮女們悄然問了一句:“殿下,可要水?” 他卻半點(diǎn)不知疲憊,精神抖擻地回道:“不必?!?/br> 又鬧騰了一回。 直至三更之時(shí),蘇一箬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他才偃旗息鼓。 也不讓宮女們進(jìn)來伺候,自個(gè)兒翻身下床,抱起蘇一箬便往凈室里走去。 蘇一箬本是打算問一問趙予言宮里的事兒,或是再問一問他為何要來鄭府扮小廝,這般鬧騰之后,她卻都忘了。 翌日一早。 蘇一箬醒來時(shí),身旁的趙予言已不見蹤影。 明兒與月兒也在跟著東宮的管事嬤嬤們學(xué)規(guī)矩,如今伺候她的人是霜、雪、竹、林四個(gè)宮女。 名字是趙予言取的,因說要配著明兒和月兒的名字。 蘇一箬不在意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被四個(gè)宮女們服侍著起身后,便羞紅著臉問道:“殿下呢?” 霜兒性子伶俐,便回道:“宮里一早來了人,殿下說夫人自個(gè)兒用早膳,他會趕在午膳前回來?!?/br> 蘇一箬點(diǎn)點(diǎn)頭,低頭瞥見自己手臂上羞人的痕跡,便又窘紅著臉與霜兒說道:“麻煩你給我尋件長衫來?!?/br> 這話一出,四個(gè)宮女卻都臉色一白,“撲通”幾聲相繼跪在了地上,道:“夫人折煞奴婢們了。” 蘇一箬被這動靜唬了一跳,忙上前去將四個(gè)宮女拉了起來,又道:“我知曉了,你們快起來吧?!?/br> 用過早膳后,因蘇一箬習(xí)慣了明兒與月兒放養(yǎng)般的伺候方式,如今霜、雪、竹、林四個(gè)宮女這般事無巨細(xì)地伺候著,她卻不適應(yīng)的很兒。 正欲去東宮內(nèi)的亭臺水榭那兒散散心時(shí),張啟正卻火急火燎地趕來了采蓮閣。 他跑得滿頭大汗,不見往日里的穩(wěn)重淡然,只聽他氣喘吁吁地說道:“夫人,林貴妃有請?!?/br> 作者有話說: 寶們,我雙開了。 隔壁《外室在逃》已開 不是甜文,是火葬場文,喜歡的可以收藏下。 文案:沈家覆滅后。 我險(xiǎn)些被賣入了教坊司。 是顯國公世子將我救了出來。 我的前未婚夫,裴池。 他將我藏在葫蘆巷的一間三進(jìn)屋宅中。 錦衣玉食、噓寒問暖,未曾有懈怠的時(shí)候。 原本我也認(rèn)了命,好歹他總念著舊情救下了我,給我屋舍遮風(fēng)擋雨,陪我溫書習(xí)字,與我相攜相伴。 如果我沒有偷聽到伺候我的丫鬟偷偷議論: ——“家里的太太誕下了雙生子,爺高興的什么似的?!?/br> ——“咱們夫人為什么受寵,還不是因著生的有幾分像家里的太太?” ——“原來只是個(gè)替身罷了?!?/br> 我不會在發(fā)現(xiàn)有孕的第二日偷了路引和文書。 悄悄逃到無人認(rèn)識我的江南去。 那兒沒有豢養(yǎng)在宅子里的金絲雀,沒有卑賤的罪臣之女,沒有名門貴女的替身。 只有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想,這下我與裴池總算是兩不相欠了。 那夜大雨,我咬著牙將肚子里的孩子生了下來。 正要湊上前去瞧一瞧孩子生的像誰時(shí)。 茅草屋的木門被人從外頭大力踹開。 渾身濕透的裴池形容狼狽,一雙陰鷙的眸子死死地盯著我不放。 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沈莞荏,你好大的膽子?!?/br> 第32章 延禧殿 “別怕,我來了?!?/br> 蘇一箬一愣, 這兩日她也從趙予言和張啟正的嘴里聽說了這林貴妃的大名。 據(jù)傳她是辛者庫的賤奴出身,樣貌也只是清秀大方而已,卻不知怎得一下子便讓陛下瞧上了。 徐皇后出身高貴, 雖則母家后繼無人,從前也是享譽(yù)京城的徐國公府,且瞧著趙予言的樣貌, 便知徐皇后必是生的貌美過人。 出身高貴,又典雅貌美,且徐皇后還是崇安帝的結(jié)發(fā)妻子。 尚且抵不過樣貌平平的林貴妃。 還落得個(gè)郁郁而終的結(jié)局。 蘇一箬聽后只覺得唏噓不已,只感嘆趙予言這些年的不容易。 午夜夢回時(shí),他可會思念自己的母親? 張啟正見蘇一箬久不接話,便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細(xì)汗, 問道:“夫人?” 蘇一箬這才攏回自己的思緒, 目帶憂光地望向張啟正,遲疑地說道:“林貴妃找我做什么?” 她從未進(jìn)過宮,也不知該在貴妃娘娘面前行什么禮。 最怕的還是那林貴妃使了法子磋磨自己。 張啟正也嘆氣道:“奴婢也不知道呢, 只是殿下去了御書房后至今未曾出來, 林貴妃派了身邊的大姑姑來東宮,實(shí)在是難推辭?!?/br> 張啟正在東宮再有權(quán)勢也不過是個(gè)奴才,遇上了寵妃身旁的大姑姑,又沒有趙予言在旁撐腰, 斷斷說不出什么推辭的話來。 蘇一箬也愁容滿面,只低頭瞧了眼自己顏色明亮的衣衫,見自己妝容得體,便道:“既如此, 也沒法子了?!?/br> 隨后, 蘇一箬便更在張啟正身后往東宮西門走去, 從玄清道上而過,便瞧見門廊下立著個(gè)不茍言笑的大姑姑。 她姓林,是林貴妃最為信任的心腹。 張啟正便湊在蘇一箬身邊輕聲說道:“夫人放心,奴才定會想法子將信遞進(jìn)御書房,您萬事順著林貴妃,若是能吃些虧過了這坎便忍過去,待殿下來了,自會為夫人尋回公道?!?/br> 蘇一箬雖是害怕不已,卻也知曉她遲早要面對宮里的這些紛爭,一味的示弱與逃避也解決不了問題。 她便應(yīng)道:“我知曉了,多謝公公提點(diǎn)?!?/br> 林姑姑瞥見朝著自己走來的蘇一箬和張啟正后,只躬身對著張啟正略福了一福,笑容淡淡地說道:“張公公辛苦?!?/br> 蘇一箬如今并沒有位分,是以林姑姑也未曾對她行禮,只一板一眼地說道:“這位姑娘,貴妃娘娘有請。” 蘇一箬便在張啟正滿是擔(dān)憂的目光下點(diǎn)了點(diǎn)頭,挺直了脊背后跟在林姑姑身后往宮道上走去。 從東宮走到林貴妃所在的延禧堂很有些距離,如今日頭正曬,寬大的宮道上到處是各宮各院來回忙碌的宮女太監(jiān)。 瞧見林姑姑身后立著的清麗女子后,他們雖是未曾露出任何疑惑的神色來,只是躬身與林姑姑問了好,私下里卻議論紛紛。 “宮里莫非又添新人了?” “瞧著是從東宮那兒過來的,莫非是太子的人?” …… 延禧堂內(nèi)。 林貴妃正坐于上首的紫檀木太師椅上,手里揉捏著崇安帝剛賞下來的東海明珠,饒有興致地望著延禧堂的門口。 金石為磚、琉璃為燈。 昔年她在辛者庫為奴為婢時(shí),飽受其余宮人的欺凌,從未想過會有爬上權(quán)勢頂端的這一日。 崇安帝待她再沒有話說。 萬千寵愛就罷了,為了給自己抬位分,連那典雅高貴的發(fā)妻也顧不上了。 可自己卻一日也高興不起來。 林姑姑穩(wěn)當(dāng)?shù)哪_步聲打斷了林貴妃的綺思,她將東海明珠隨手?jǐn)R在了桌案之上,便起身走到了屋門口,在林貴妃與蘇一箬進(jìn)門前率先前去迎接。 她身量比林姑姑矮些,眼尾高挑上揚(yáng),沒來由地便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高貴氣勢,且她素白的臉上沒有一絲笑意,定眼看人時(shí)更是氣勢斐然。 蘇一箬訥訥地垂下頭,如同在鄭府時(shí)給范老太太請安時(shí)一般盈盈下跪,語氣恭敬地說道:“民女拜見貴妃娘娘?!?/br> 林貴妃掃了她一眼,微微露出幾分笑意,也不計(jì)較她蹩腳的行禮姿勢,便道:“起來吧。” 雖則聲音冷硬,卻未曾如蘇一箬設(shè)想的那般在行禮時(shí)百般刁難,她從冰冷的地磚上起身時(shí)還微微有些怔愣。 愈發(fā)弄不明白林貴妃喚自己來的用意。 林貴妃迎接完林姑姑后,便吩咐宮女們上茶,重又走回上首的紫檀木太師椅,道:“你叫什么名字,如今幾歲了?” 蘇一箬立在下首,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道:“民女名為蘇一箬,年方二八?!?/br> “二八?”林貴妃聽罷微微有些失神,目光落在手心里的那串佛珠之上,許久未曾回神。 還是林姑姑清咳了一聲,肅容提醒蘇一箬道:“回答娘娘的話時(shí)要說‘回娘娘的話’。” 這聲也把林貴妃從回憶的沼澤中拉了回來,她抬起眸子仔細(xì)地打量了蘇一箬一番,見她生的貌美過人,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起來。 “走近些,讓本宮瞧瞧?!绷仲F妃似笑非笑地說道。 蘇一箬不敢不從,便頂著林姑姑銳利的目光往林貴妃的方向走近了幾步,只她到底膽怯了些,并不敢抬頭去林貴妃四目相會。 只是她低著頭的模樣恰好將雪白滑膩的脖頸露在了林貴妃眼前。 林貴妃在辛者庫辛勞的那兩年cao勞不堪,嚴(yán)寒酷暑時(shí)每日都要在烈日下曝曬,是以她的膚色并不算白皙,雖則養(yǎng)尊處優(yōu)了這些年,比起蘇一箬雪瑩般的肌膚,總是要差上些。 除了膚色,容貌、身段、年齡,林貴妃也樣樣比不過蘇一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