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小說搞救贖[快穿] 第123節(jié)
才發(fā)現(xiàn)是齊知晏的通話。 齊璨回了個過去,但沒有開影像。 不是很想讓多一個人,看到她這個病懨懨的模樣。 “喂,小叔叔?”齊璨看到接通之后,說話了。 “最新一批的改造藥劑,有缺陷,你不要再繼續(xù)服用了?!饼R知晏的聲音很冷,顯然是那邊也收到了最新的藥檢報告。 齊璨沉默了許久,聲音突然很輕,輕得就像飄忽不定的柳絮“可是,小叔叔啊,已經(jīng)...停不下來了?!?/br> “想要彌補改造藥效缺陷的話,我這第一個實驗品,怎么可以斷藥呢?” 在齊知晏發(fā)火動怒之前,齊璨直接把電話掛了。 那天晚上,齊璨坐在病床上,捏著手中的特制玻璃藥瓶,安安靜靜地坐了許久,一直到窗外的星輝,漸漸亮了起來,照亮了整個室內(nèi)的空間。 或許是托蘇秋然和齊璨的交情的福,在人族和蟲族交戰(zhàn)足足半年后,雙方都死傷慘重,卻僵持不下之際,蘇秋然作為蟲族此次戰(zhàn)爭的統(tǒng)帥,先一步提出了談判。 談判的前夕,齊璨找到了林悠銘,牽著他走到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穿著軍服的他,漸漸褪去了還在體校時期的漠然模樣,取而代之的是經(jīng)歷了戰(zhàn)斗的沉穩(wěn)。 沒有人知道,齊璨在作戰(zhàn)指揮所的地下室,開辟了一個秘密研究所。 在看到研究所熟悉的、冷酷的、沒有任何溫度的裝潢時,林悠銘的瞳孔條件反射地急劇收縮起來。 “璨璨,這是哪里...”林悠銘下意識地轉(zhuǎn)過身,卻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扎著一個注射器。 深色的瞳孔,凝聚又渙散,最終化為幽暗,沒了意識。 里面的情感,齊璨不用看都能猜到。 愕然,厭惡,最后演變?yōu)樵骱蕖?/br> 再度醒來,林悠銘發(fā)現(xiàn)自己和記憶中的片段一樣,被禁錮在了冰冷的手術(shù)臺上。 一直以來半闔的眼眸,睜大了。 他不斷地掙扎著,卻在看到實驗室門口走來的身影時,停住了。 那雙黑色的眼睛,一瞬間化為了深淵,灰暗而痛苦。 “璨璨.....你也要拿怪物做實驗嗎?” 齊璨先是怔住了,隨后虛弱地咳嗽了兩下,輕笑道“怎么可能....” 眼前溫柔的少女搖了搖頭,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將神經(jīng)元接入光纖貼在了他的兩處太陽xue。 在接上的一瞬間,整個實驗室的屏幕都亮了起來,銀色的光屏上閃爍著數(shù)不清的銀藍色電子數(shù)據(jù)流。 “腦神經(jīng)主機意識已接入,請cao作員謹慎cao作?!?/br> 其實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那些散落如星星的電子數(shù)據(jù)流,都是縮小的記憶畫面碎片。 女孩溫暖的手還停留在他額頭上,甚至像以前一樣,順了順他黑色的頭發(fā)。 然而手上的動作如此輕柔,說出的話卻像無數(shù)把手術(shù)刀,一刀一刀地將林悠銘的心臟反復剖開縫合。 “悠銘,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才覺得,從一開始,一切就已經(jīng)錯了,我不是你的救贖,也成為不了你的救贖。你的力量以后會更強,會有無數(shù)人等待著你為他們開辟更加光明的未來,那一天我大概是等不到了,我希望你能夠代替我,用你的雙手締造......” 齊璨垂落在床邊的手忽然被一只寬厚的大手,顫抖著握住了手腕。 他大概是本來想抬起手,捂住齊璨的嘴,讓她不要再說出這么傷人的話來,可惜注射的藥劑,根本讓他使不上力氣。 齊璨低下頭去看他。 床上的少年,干凈懵懂,漠然而有著不自知的善良,怎么看都不應該因為過去的灰暗和自己必然迎來的死亡陷入崩潰。 但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即將要被拋棄的狗狗,烏黑的眼眸望著自己,因為藥效,他說不出話,所以只能用眼神哀求她,求她不要再繼續(xù)說了。 原本那雙眼,是烏黑發(fā)亮的,就像金毛犬的眼睛。 對著這樣的眼神,齊璨一時間有些難以將接下來的話說出口。 于是,手術(shù)臺邊的少女沉默了許久,忽然溫柔地笑了起來,眉眼彎彎“悠銘,不要擔心,你所經(jīng)歷過的所有灰暗的記憶,在實驗室所有的經(jīng)歷,我都會一一幫你刪去?!?/br> 在實驗室冰冷的白色燈光下,齊璨微微俯下身,指尖細細地描摹過他的眉眼,林悠銘恍惚才感受到,她的手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樣溫暖,而是冰涼的。 感官上給他一種錯覺,一種冰塊劃過自己的眼皮鼻尖的錯覺。 瘦弱的少女忽而又咳嗽了一聲,唇邊溢出星點血色來,那只撫摸過林悠銘眉眼的手轉(zhuǎn)移到了他的手背上,溫柔地、殘忍地將他的一根一根手指掰開。 雙手點開了一個程序。 “悠銘,你放心,我給你編入的記憶程序,都是快樂的,順遂的,不帶有一絲污濁和殘忍的。” 他的眼眸溢出點點晶瑩的亮光,順著眼眶滑落,沒入了發(fā)鬢之間,張開的嘴卻發(fā)不出聲音,似乎是在乞求她不要這樣做。 看到指數(shù)面板上的精神力負面指數(shù)隨著記憶的剝離,一點一點降低。 齊璨回過頭,看到了那雙浸滿了淚光的黑眸,到底是有些心軟了,輕柔地伸手蓋住了少年的眼睛。 掌心里,少年纖長濃密的睫毛掃過,帶著人體的溫暖。 齊璨的嗓音輕輕的,給林悠銘一種錯覺,這個少女在自己的耳畔落下了一個吻。 “唯愿你,能夠平安喜樂地度過這一生?!?/br> 這句話,簡直是近乎殘忍的溫柔與愛護。 “忘了我吧?!?/br> 如果銘記著,親眼看著自己走向死亡,只怕會直接精神力崩壞而死吧。 這四個字吐出口,齊璨清晰地感受到了手心濕漉漉的觸感,大概是冷汗,又或者是他的淚。 她輕輕嘆了一句。 “為什么,要喜歡上我這種人啊?!?/br> 不該的。 在啟動記憶剝離程序之前,齊璨感受著手心不斷沾濕,終究是蹲下身,在他耳邊柔聲地安撫。 “不要哭,我可不值得你哭,傻孩子。” 意識消散之前,林悠銘只聽到了她溫柔到極致的嗓音。 還有漸行漸遠的機械ai智能播報聲。 “記憶剝離程序啟動....完成..新型記憶輸入程序啟動...” 此次的談判會議,定在了遺跡衛(wèi)星保留的議會大廳遺址。 蟲族方面的要求是雙方只能指派最高作戰(zhàn)指揮官,進入議會大廳談判。 蘇秋然漂亮的薔薇色眼眸看到了那個從古樸的大門走進來的瘦弱身影,在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如此消瘦后,眼瞳流淌出微冷的陰影來。 齊璨坐到了他面前,頷首微笑“學弟,好久不見?!?/br> 他漂亮的臉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絲嘲諷之色“哈哈,確實好久不見,齊指揮官——” 蘇秋然說話的尾音揚起又拖得悠長,帶了點不明的意味。 “此次談判的目的,想來我們都很清楚吧。”齊璨選擇了直接切入正題,點開了手中的光腦顯示器。 “我們的誠意將直接展現(xiàn)在你面前?!闭f著,齊璨打開了齊知晏那邊的帝國起義運動計劃,還有實時戰(zhàn)況。 “打破君主制度,建立新的平等秩序,關(guān)閉帝國違規(guī)實驗室,停止對蟲族的迫害和資源掠奪?!?/br> 齊璨的說話聲頓了頓,將抑制不住的咳嗽聲悶在胸腔之中,止不住的血味泛了上來“人類的文明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一次慘痛的悲劇,險些滅亡。不可能因為這次的星際戰(zhàn)爭,再度遭遇苦難,星球所有的修復循環(huán)系統(tǒng),都已經(jīng)建設完畢并且啟用了?!?/br> 光腦將歷代人類的修復畫面投射了出來“如果沒有人類文明對植被的恢復,想必蟲族迎來的,也只會是共同滅亡?!?/br> 畫面中,星球散發(fā)著淡淡而微弱的銀色光芒,在無邊無際的黑色宇宙中傳遞著人類文明的溫度。 “所以,我們?nèi)祟惙较Mx族能夠給予對應的誠意。停止基因鏈感染的研發(fā),控制蟲后的生產(chǎn)。不然即使人族再努力,資源的消耗也抵不過蟲族那樣恐怖的生產(chǎn)率?!?/br> 蘇秋然忽然詭異地笑出了聲,捂住了嘴“蟲族的存亡,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啊?!?/br> 齊璨歪了歪頭,似乎沒明白他這話的意思,卻見蘇秋然薔薇紅的眼眸閃過了妖異的光。 瞬間,少女黑色的眼眸陷入了迷惘。 已經(jīng)長大分化成了alpha的蘇秋然站起身,身姿頎長,白皙修長的手指掏出了一把銀色的利刃,甜膩的嗓音誘哄著她“來,抓著這個?!?/br> 沒有意識的少女乖巧地遞過來雙手,握住了利刃。 蘇秋然捉著她那雙柔嫩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腹部,那是蟲族唯一有溫度的部位,埋藏著跳動著的、蘊含著生命力的核心。 “我死了以后,蟲族元帥陣亡,人族宣告勝利。你所想要的勝利與榮耀,都由我贈與你。” 死一般寂靜的議會大廳,回蕩著蘇秋然清淺的笑聲“真是個傻子,你以為殺戮本性的蟲族,會和你們?nèi)俗遄h和?” “它們打的主意,可是把你們?nèi)俗迦珳?,再當成奴隸。” 他的聲音忽然很輕“你之前在課上和我說過,每一個族群,都有生存的權(quán)利,而我沒有代表蟲族的資格,剝奪你們的權(quán)利?!?/br> 就在他手腕一拉準備用力將利刃刺進自己的核心時,齊璨脖子上佩戴著的一條綠石項鏈,閃過了淡淡而溫和的白光。 這是實驗室的新產(chǎn)品,用來隔絕蟲族的意識干擾和催眠,甚至可以短時間壓制。 早在齊璨意識到蘇秋然可以催眠自己的時候,她就一直在著手研究這方面了。 在即將捅進蘇秋然的核心時,刀尖翻轉(zhuǎn),抵住了齊璨的心臟。 意識恢復的齊璨感覺自己喉嚨有些發(fā)癢,想要咳嗽,但是她現(xiàn)在需要說話,試圖去壓制咳嗽的感覺。 但最終沒有壓制住,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察覺到口腔里全是血液腥甜的味道,齊璨抿了兩下唇,把血硬生生咽了下去。 咽下咳出來的血后,齊璨用一種如出一轍的溫柔語氣,慢慢地對他說道“你在想什么啊,我活不了多久了。抑制劑、偽裝藥劑和改裝藥劑,再加上精神力負面指數(shù)的爆炸式增長...” 蟲族敏銳的嗅覺,幾乎是在她咳血的一瞬間,就捕捉到了那濃厚腥甜的血腥氣,原本還有些怔愣的蘇秋然像是睡夢中的人被喚醒,試圖掙脫開自己的手“還有希望!安景辰的醫(yī)療技術(shù)!” 齊璨以很小的力道按住了他試圖拿開的手“沒用了,我終究是要離開的?!?/br> “你肯定很討厭憎恨我吧,之前逼迫你做那樣的事情?!饼R璨忽然自顧自地說起了以前的事情。 蘇秋然愣住了,隨后有些困惑地說道“你,在說什么啊?” 我從來,就沒有恨過你啊。 有的,從來都只有蠢到了極致的滿心歡喜。 齊璨抬眸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