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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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息粗重,唇沿著耳畔啄到頸間,肩胛骨,雙手與謝瑛交握摁在頭頂,他從未覺得如此心急,仿若今日不做,他便要永遠失去她了。 這種念頭讓他很是慌亂,以至于弄疼了謝瑛,他也渾然不覺。 “我們和離了,難道你都不記得嗎?”謝瑛別開頭,不忍看他通紅的雙目。 身上人停下親吻,肌rou變得緊繃,握著謝瑛的手全是冷汗,黏膩濡濕,他忽然伏在謝瑛頸間,喘息了少頃,隨后翻身平躺在左側(cè)。 他合上眼,不叫謝瑛看見他的心虛。 謝瑛坐起來,攏好衣裳。 “我們和離了,日后曹娘子會為你再尋一門更好的婚事,但不會是我了?!?/br> 云彥胸口劇烈起伏,半晌后,他睜開眼來,茫然的看著謝瑛。 “阿瑛,你便是再生氣,也不該說這樣的氣話。大婚那日我們合衾交杯,發(fā)過誓要終生不離不棄,你忘了嗎?” 云彥始終不肯直面現(xiàn)實,哪怕謝瑛認定他恢復意識,他也總能強顏偽裝下去,裝作一切完好如初,裝作從未出現(xiàn)裂痕。 謝瑛望著窗外的雨,聽著檐下滴答滴答的聲響,白露端著滿滿一簸箕黃杏走來,她臉上都是汗,腳步輕快繞過游廊,將簸箕放在雕花黃石案面。 “娘子嘗嘗,我跟寒露一道兒摘得,可惜我倆矮夠不到高處的,底下這些沒曬過太陽,可能沒那么甜,不過也還好,酸酸的更有嚼勁?!?/br> 她洗好放在撇口碗中,邢州白瓷襯的那杏黃澄澄的格外好看。 謝瑛咬了口,果真酸的厲害。 白露笑,“等會兒,寒露去找竹竿去了,咱們爬不上去,便敲打下來?!?/br> 說罷,利落的起身小跑穿過拱門,一溜煙不見了。 謝瑛才覺出已經(jīng)入夏,日子過得飛快。 歇了晌,她去西市巡店,新上任的薩寶住在崇化坊,謝瑛便照例著掌柜的送去禮錢讓他幫忙照應。 西市藩客眾多,鋪面也比東市繁華,各類物件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謝瑛先去的便是綢緞莊子,掌柜的看見她,習慣性提了一嘴要不要給云八娘留下幾端新料,謝瑛思忖少頃,點頭。 “挑沒人的時候去送,別生出事端?!?/br> 掌柜的明白,忙去吩咐小廝跑腿。 謝瑛去柜臺后查看出入賬,桌上擺了盞極品陽羨茶,茶香四溢,直沁心脾。 正看著,門外不知何故熙攘起來。 云臻本在拐角處的珠釵店看新樣子,被同行的娘子戳了戳胳膊,使了個眼色往斜對過看去,這一看,魂都丟了。 身著紫袍的男子氣質(zhì)如玉,身段精瘦爽朗,全然不復當初被勒令休沐時的頹敗模樣,取而代之的是從容,是干練,周遭好些個姑娘以團扇遮面,大膽而又羞澀的張望。 不是那呂騫,還能有誰。 云臻心里頭酸溜溜的,面上還要裝的旁若無意,她往手腕上套羊脂玉鐲,許是因為心里有雜念,套了許久氣的往案面一擲,那鐲子咣當摔碎。 小廝傻了眼,掌柜的聞聲趕來,一下看出那是本店新到的鐲子,做工物料俱是上乘,他抬眼看看云臻,又瞪了那小廝一眼,客氣道:“四娘子您看,是現(xiàn)銀還是回頭去府上拿?” 云臻睨他,沒好氣道:“掌柜的是吃醉酒,不認人了嗎?” 掌柜哪里不認得她,只是這店面從前任她索取所求皆是因為謝瑛的緣故,她自己個兒的店鋪,指定讓誰不用給銀子,那便都有定數(shù),可如今云臻不是她大姑姐,那就是外人,既是外人,銀子定然不能不要。 他欲再說,旁邊穿粉裙子的娘子拉著云臻說悄悄話。 “我怎么覺得呂大人心里還惦記你呢,方才他去布莊,眼神瞟來好幾回,瞧方向都在看你?!?/br> 云臻心里一熱,卻裝著不在乎:“你看錯了也不一定?!?/br> 粉色對襟裙女子附和:“哪里是看錯了,我也看的明明白白,想當初呂大人將你捧在手心,這才幾個月,哪里能舍得你受委屈,眼珠子差點都長你身上?!?/br> 云臻拿扇子敲她肩膀,眉眼一橫,借口道:“走,今兒都記我賬上,去隔壁挑幾端好面料,做幾身夏衫穿穿?!?/br> 掌柜的一急,忽的想起謝瑛此時該在布莊,遂慢悠悠也跟著過去。 云臻進門后便一直在找呂騫,見他進來卻不見他人影,她有些著急又不能顯得上趕著,手里的綢緞快被揪的裂開,小廝忙勸了聲:“四娘子喝茶?!?/br> 端上來的是毛尖,還是雨后的。 云臻皺著眉頭,啐道:“竟拿些破爛貨敷衍我,柜上不是極品陽羨茶,難不成是你們自己偷嘴?” 小廝解釋:“您哪里的話?!?/br> 云臻甩開步子繼續(xù)看,其余三人已經(jīng)選好面料,都是時興新來的,又薄又輕透氣性好,她們美滋滋等在柜前,云臻瞥了眼小廝,見他開始撥弄算珠子,不由怒火上來。 “一個個今兒是怎么了,直接幫她們包好,回頭送去府里,不都認得嗎?” 小廝犯難,扭頭往屋里探過去,還沒見主事的出來,便只好硬著頭皮賠笑臉:“得嘞,您是付現(xiàn)銀還是....” “你也不是新來的,怎么不懂規(guī)矩了,沒眼力勁的東西,收拾收拾趁早兒別在這干了,省的污了我的眼睛!” 小廝癟了癟嘴。 謝瑛抬步出門,看見云臻頤指氣使的囂張模樣,不由眉心一蹙,面色冷沉,而后走出來的便是呂騫,站在謝瑛身后,客氣斯文。 云臻愣住,旋即拿帕子拭了拭唇,低頭平復心情,生怕叫他看見自己方才那個樣子。 呂騫只掃了眼,便將目光收回,復又安靜坐在旁側(cè)桌前,捏起陽羨茶慢悠悠的品茗。 謝瑛與那兩個掌柜了解了內(nèi)情,又打眼看向云臻一伙兒要帶走的東西,滿滿當當三個箱籠,都是剛進店的新貨,搶手又昂貴。 她在心里過了遍賬,淡聲說道:“加上隔壁首飾鋪子碎掉的玉鐲,統(tǒng)共三千七百貫?!?/br> 她把手往外一伸,目光逼視。 云臻憤憤的咬牙,“你什么意思?” 謝瑛笑:“我這兒是做買賣,沒別的意思,給你算的總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兒是明細單子?!彼七^去,也故意讓其余三人瞧清楚。 不是她刁難,而是云臻心里沒數(shù),都鬧到此等地步還有臉來白拿白用,且?guī)е@么幾個吃白食的。 她說的心平氣和,云臻心里快氣炸了。 她素來愛面子,又當著眾人面,抬頭,看見呂騫別有意味的投來逡巡,當即不管不顧,闊綽道:“這是憑證,拿著便能去府里領(lǐng)錢?!?/br> 往案上一擲,謝瑛拾起來,道:“小七,幫四娘子包好,送去伯爵府的時候記得同曹娘子要賬?!?/br> “得嘞!” 云臻恨得牙根癢癢,三千七百貫,都能買處好宅子了! 她攏了攏頭發(fā),目光有意無意落在喝茶的呂騫身上,眼見著要走他也沒準備開口,心里頭別提多沮喪,沮喪的同時還伴有一絲暴躁,氣憤。 走到門口,忽聽呂騫朗聲叫?。骸暗纫幌?。” 粉裙女子哂笑,黃裙也慫恿她,云臻心臟提到嗓子眼,腮頰跟烤火似的,又紅又熱,她慢慢轉(zhuǎn)過身來,明眸嫵媚,睫毛輕顫,輕咬的唇齒微微張開,恰到好處將心思流露出來。 她潤了潤嗓子,柔聲道:“怎么了?” 呂騫朝她走來,臉上看不出表情,云臻卻像被奪取了空氣,無法呼吸,眼前眩暈。 站定,云臻深吸了口氣,神態(tài)嬌羞,而呂騫指了指她另一只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 是枚纏枝海棠紋金鑲玉戒指,雕工細致,純金勾勒著栩栩如生的花紋,玉質(zhì)通透,一看便知名貴。 “這個也沒付錢?!?/br> 謝瑛愣了下,幾乎就在一瞬間,云臻的臉唰的由紅轉(zhuǎn)白,她緊緊咬著牙,眼睛盯著呂騫,手用力拔下那枚戒指,往案上一放,“這下行了吧?!?/br> 呂騫淡笑,隨后便見云臻逃也似的跑出布莊,直甩開同行三人,一出門便爬上馬車藏了起來。 謝瑛是親眼見證兩人腌臜的人,當時云臻有多決絕,現(xiàn)在就有多后悔,可惜,她把事情做的根本沒有回旋余地,以至于即便曹氏和忠義伯,也無法拉下顏面再同呂騫來往。 “呂大人,還有件事想托你打聽一下。”謝瑛猶豫著,還是開口。 呂騫知道她要問何事,遂擺手低聲道:“謝四郎這回兒有些麻煩?!?/br> 他這么說,謝瑛心里頭登時沉下去。 王皇后故去,先帝便再未立后,是以如今后宮只有四位太妃太嬪,沒有太后。 趙太妃也就是昌河公主的母妃設(shè)宴,給京城許多女眷都下了帖子,其中謝家也有收到,上頭除去崔氏,還寫著謝瑛的名字。 謝瑛自上車后便沒有說話,偌大的車內(nèi)只有她和崔氏輕微的呼吸聲。 此番趙太妃設(shè)宴,為的是昌河公主和曾世子的婚事,因為是陛下御極后,宮里第一樁喜事,故而大婚前是要好好安排打點,屆時京中女眷幫襯,昌河公主的婚事才能辦的愈發(fā)風光。 謝瑛挑起簾帷,光線照進來,刺的崔氏抬手一擋。 “我怕曬,快放下?!贝奘喜粣偅つw保養(yǎng)的很白,四旬的年紀,狀態(tài)比多半女眷都要好上許多。 今兒又穿著精美華服,頭上盤高髻,插金梳,簪孔雀雙飛小山釵,花綬紋博鬢簪,博鬢簪上的花瓣隨著馬車的行走而顫顫抖動,單是一眼,便知費了多少心思。 謝瑛扭頭,頗有些不自在。 她很小的時候便有人時常說閑話,崔氏生她時難產(chǎn),生了兩天一夜險些葬送性命,后來好歹生下來,謝瑛卻不哭,被憋得幾乎窒息沒氣。 產(chǎn)婆不停拍打她,拍的腳底紫紅,嬰孩的啼哭才破開靜謐。 崔氏那會兒虛弱的快要死去,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后來崔氏身子大不如前,又見謝宏闊同別的女子眉目傳情,著急之下不顧下紅,用了手段將謝宏闊拉回房中,可惜,如此消磨數(shù)日,最終虧損的還是崔氏。 那些奴仆當著謝瑛的面說閑話,只以為她一個孩子聽不懂,可她都記在心里。 崔氏不喜歡她,不僅因為她不聽話,更因為她的出生,導致崔氏和謝宏闊感情大不如前,謝宏闊雖沒有領(lǐng)回家來,可在外面養(yǎng)了幾房外室,崔氏只能兩眼一閉裝瞎子。 行至左銀臺門,謝瑛聽見旁邊馬車招呼,崔氏與人下去后說了會兒話。 幾人便一同去往趙太妃宮中。 謝瑛幼時見過昌河公主,也見過王毓,如今兩人隱約還有那時的影子,昌河公主臉圓rou粉,端的活潑可愛。王毓出生名門,舉手投足間貴重持穩(wěn),得體雅致。 兩人目光交集,彼此頷首。 席面做的熱鬧,又都是女眷,自然也極其聒噪,沒吃多久,便有東鄰西舍的閑言碎語,更有國公侯爺?shù)娘L流韻事,說的都當樂子,聽得謝瑛沒有興致。 崔氏見狀,指了指院外東側(cè),“你去隔壁院等我。” 謝瑛回頭看了眼,崔氏遞給她一盞茶,盈盈笑道:“出門前你阿耶囑咐我,萬萬不能惹你這個祖宗,知曉你待不住,便趕緊吃了茶去躺躺,那院沒人去,今兒我與太妃說話,太妃說是空著,招待女眷的?!?/br> 院墻攀爬著葳蕤的花束,盛開靡麗的凌霄在赤陽下愈發(fā)抖擻,棱格后的院子,靜謐清雅,走過月門,入門是一株三人抱不過來的老槐樹,槐花過了時節(jié),仍有幾支開的不敗,空氣里都是甜甜的香味。 丫鬟看見她,將人讓進屋里,果真是布置簡約。 屋里燃著熏香,墻上掛著月白色帳子,寬屏后是一張床,再往前走還有雕花高架,連通著書架伸到書案邊,塌前還有妝奩,兩個丫鬟打著瞌睡,守在門口。 謝瑛覺得有點古怪,卻又說不上來為什么,直覺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