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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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騎馬那人勒緊韁繩打轉(zhuǎn)方向,與馬車并行著,何瓊之彎下腰來,朗聲道:“方才是何動靜?” 謝瑛睜眼,看見白露在地上撿拾暖爐,便將氈簾挑起。 何瓊之低身看去,馬車內(nèi)的人面容嬌美,慵懶中帶著一絲嫵媚,仿佛與幼時不大一樣,雖都是好看,可如今的好看多了些許勾人的味道。 他坐直身子,不著痕跡撇開視線。 “不妨,只是睡迷糊,把手爐掉了?!?/br> 謝瑛笑,靠著車帷沖他問道:“你去過行宮嗎?” 何瓊之往前面一指:“去過幾回,是一處天然湯泉,依山建起殿宇,陛下極少去,便一直空著。 那兒的景致極美,不過眼下冬日,萬物凋零,去了也只能看雪?!?/br> 謝瑛把手搭在上面,順勢往遠處山巒望去,似極其放松,眉眼間也溢出難得的笑意。 “能透透氣便好,鎮(zhèn)日待在宮里,我都覺得快要瘋了。” 她漫不經(jīng)心說著,何瓊之卻不知如何接話。 曾幾何時,謝瑛像縫隙里的青苔,沾點雨水便蔓延開來,從她身上,總能看到一股執(zhí)拗倔強的明艷,仿佛沒有事情能壓垮她,擊潰她,風(fēng)雨再大,她也能捱著硬挺過來,隨之便是更為濃烈的綠意。 她從不會像現(xiàn)在這般,惆悵無奈,只能倚著車帷打量風(fēng)景。 何瓊之晃悠著騎在馬上,余光時不時掃到謝瑛,似乎被她捉到,何瓊之有些不好意思,遂開口說道:“我只知道,陛下很在意你?!?/br> 謝瑛笑:“所以當金絲雀一樣囚著?” 何瓊之張了張嘴,扭頭,望見謝瑛嘲諷的面容,不禁愣住。 “何大將軍,我也曾喚過你兄長,不是嗎?” 車帷落下,擋住謝瑛冷落的臉。 何瓊之握緊韁繩,回味她方才的話。 當年,他們?nèi)岁P(guān)系極好,謝瑛年紀最小,何瓊之便調(diào)侃,不若他和周瑄認她做meimei,往后京城罩著,沒人敢欺負了去。 謝瑛道好。 周瑄卻不樂意,那會兒何瓊之不明白,還道他是皇家矜貴,不稀得理睬謝瑛,如今想來,是自己蠢得毫無察覺。 私下里,他很愿意當謝瑛的兄長,謝瑛年歲小可不嬌慣,做的好物都會分他一份,有主見又聰明,何瓊之是獨子,故而總想逗謝瑛喊他一聲“阿兄”。 后來果真換來一句,美的他好幾日合不攏嘴,為此還特意跟周瑄顯擺,誰料他也只是淡淡哼了聲。 馬車駛過半山腰,隱隱看見掩映其中的行宮外貌。 如巨龍盤踞扶搖直上,來到殿門前,侍衛(wèi)驗過對牌,放行進去。 晚上用膳,謝瑛看見何瓊之,便讓他一同坐下。 何瓊之不欲扭捏,可想到圣人忌諱的模樣,只得望著那一桌珍饈擺手:“不了,我跟外面的侍衛(wèi)一起?!?/br> “你也避我如蛇蝎。”謝瑛慢條斯理撂下這句話,如同一記響鞭甩到何瓊之臉上,跨出殿門的腳收了回來。 白露添上碗筷,謝瑛幫他盛了碗粳米粥,笑:“何大將軍,今兒是初幾?” 何瓊之默想了片刻,咬著箸筷道:“初六?!?/br> 謝瑛垂眸沒有說話,何瓊之忽然睜大眼睛,“明兒是你生辰,你是臘月初七的生辰?!?/br> 他一拍大腿,猛地站了起來。 謝瑛仰起頭,雪白的小臉滿是高興,逆著光,何瓊之好似一尊石像,寬肩窄腰,就那么激動的看著她。 謝瑛眨了下眼,睫毛扇動,何瓊之心跳快了一下,垂在身側(cè)的手不由摳向大腿。 “我也沒給你準備禮物。” 他心里想的卻是,陛下也忘了,陛下怎么忘了。 西涼使臣入京,參加朝宴,是很忙,可最近陛下和謝瑛如膠似漆,他怎么會忘記謝瑛生辰。 “我什么都不缺,明早讓小廚房做碗湯餅便是。” 謝瑛吃了幾口就放下箸筷,只何瓊之一人在那風(fēng)卷殘席。 “這兩日雪下的大,你帶我去轉(zhuǎn)轉(zhuǎn)周圍風(fēng)景,來時我看見后山有一大片梅林,跟紫霄觀的后山極像,想來雪后開的更好。” “成!” 圣人命他看護謝瑛,行宮的侍衛(wèi)暗衛(wèi)少說也有一千人,圍的密不透風(fēng),何瓊之自然不擔(dān)心謝瑛想尋機逃跑。 且他擔(dān)任護衛(wèi)一職,謝瑛不會給他找麻煩。 朝宴日 用過早膳后,宮人們魚貫而入,侍奉周瑄更衣。 他身量挺拔俊朗,穿上玄色袞服,戴十二旒冠冕,自有一股迫人的威嚴。 承祿低聲說了一句:“何大將軍特意送信回來,道今日是謝娘子的生辰,他問陛下可有特殊安排?!?/br> 周瑄道:“跟他說,朕要同西涼使臣宴飲,便不去了?!?/br> 謝瑛于妝奩前,換上一件緋色長裙,上面繡著纏枝牡丹紋,金絲勾邊,外罩一條泥金長褙子,梳妝時候,又挑了對牡丹攢珠步搖,最后畫上花鈿,起身,白露和寒露忍不住感嘆。 “娘子愈發(fā)好看了?!?/br> 雪未停,下的米粒一般。 謝瑛披上氅衣,攏好兜帽,何瓊之便在院外等著了。 他帶了把傘,看見謝瑛時眼睛一亮,只覺面前人明媚如花,在這白茫茫的雪地里,分外叫人挪不開眼。 “可吃湯餅了?”他給謝瑛打傘,自己則露在風(fēng)雪里。 謝瑛把傘往他頭頂推去,指著兜帽抬眼笑:“吃過了,你自己舉著便是,我想吹吹風(fēng),況且這么大的雪打在身上很是舒服?!?/br> 如是說著,她睫毛沾了雪,眼睛更亮了。 白露和寒露知道謝瑛有話要問何瓊之,故而隔了些許距離,遠遠能瞧見兩人的影子。 何瓊之調(diào)小步幅,走在謝瑛外側(cè)。 梅林只開了零星幾朵,也都掩蓋在積雪中,偶爾風(fēng)吹起浮沫,露出嫣紅的花瓣。 謝瑛墊腳折了一支,捏著轉(zhuǎn)過身來。 “我問你一件事,你不要騙我?!?/br> 何瓊之眨了眨眼,拂去雪粒子,點頭:“你問?!?/br> “他是不是要娶西涼公主?!?/br> 何瓊之咽了咽喉嚨,眼神飄忽不定的看向四下,唯獨不敢看謝瑛的眼睛。 謝瑛心中有數(shù),暗暗掐著手心附上淡淡的笑。 “西涼有意獻上公主,我只能說,陛下尚未裁定,一切都有轉(zhuǎn)機。” 謝瑛望著他的眼,何瓊之慣不對她說謊,他從來坦蕩,爽朗,黝黑的皮膚精健緊繃,這樣冷的天,他頭上居然冒汗。 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段,樹枝被壓得幾乎斷裂,時不時發(fā)出噼啪的慘淡響聲。 何瓊之拿眼打量,遇到危險處便抬手替她遮擋。 走到梅林深處,謝瑛捏緊梅枝,手指慢慢掐到半開的花瓣,聲音清淺卻又肯定:“何大將軍,他是不是要把我送去西涼?!?/br> “和親?” 第48章 謝瑛,開門◎ 西涼王喪妻三載, 今將明珠送至京城獻給周瑄,亦讓使臣轉(zhuǎn)達兩國友好意圖,請當今賜他繼妻,西涼諸國勢力懸殊, 唯西涼王能縱橫捭闔, 統(tǒng)籌制衡,高昌、伊吾以及居延等國近來與朝廷交好, 亦有西涼王牽制的功勞。 謝瑛在紫宸殿時, 看周瑄批閱西涼諸國奏疏,字里行間也明白西涼王想借周瑄之力, 進一步鞏固自身勢力,畢竟周遭小國流竄作亂, 于他而言是潛在威脅, 于本朝而言亦屬難纏消耗。 上月, 周瑄命尚衣局為她做了不少華服首飾, 她便開始猜到,周瑄有意與西涼王結(jié)親。 還有最后一封信, 信上說: “十一娘,明日是我生辰,老地方, 我有話跟你說?!?/br> 謝瑛回他: “好,我等你。” 然后,她親眼目睹了先帝與阿娘丑事, 心內(nèi)又驚又懼,再想到自己和周瑄, 便覺得惡心至極。 兄妹怎么可以在一起? 而他們兩人竟糾纏了數(shù)年, 不知廉恥甚至私定終身。 那一夜, 她咽下想說的話,用最決絕的方式同周瑄割裂。 親眼看著他從滿腔歡喜變到神情痛苦,直至目光冷鷙幽深,與那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 他說:“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賀禮?!?/br> “十一娘,這就是你送我的生辰賀禮!” 他終于可以報復(fù)回來了。 以最輕蔑的姿態(tài),連見面都不肯施舍,在她生辰,他與別人把酒言歡,暢談大婚。 他說過,她一定會后悔。 謝瑛一眨不眨的看著何瓊之,又問一遍:“是不是要送我去西涼?!?/br> 何瓊之驚住,連連倒吸了幾口氣,腦中不斷浮想近幾日的情形,當今說過的話,別有所指的眼神,當今偶爾感嘆,道破碎終究難圓,有些做夢都想要的東西,待真的嘗到滋味,卻也不過如此。 彼時他沒往深處想,只以為是什么不要緊的物件。 何瓊之詫異,恍惚,抬眼見謝瑛始終掛著淡淡的笑,而那笑容仿佛刀子,淬著冷意扎向自己。 他逃了,眼神避開,“不可能,陛下不會這么做?!?/br> “你猶豫了,不是嗎?”這一瞬,謝瑛眸里的光亮熄滅,轉(zhuǎn)過身,她攏著衣領(lǐng)往山上走。 何瓊之羞愧難當,虧他大言不慚把謝瑛當做meimei,卻不敢承認陛下當真有和親西涼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