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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切如磋,如琢如磨,面容就如同上好的玉精細雕刻而成,俊美無儔,龍章鳳姿。 不說是領(lǐng)兵打仗的將軍,怕還有人會把他認成書生。 但若是細看,倒可以看出英挺的眉眼之間帶有尋常人所沒有的凌厲堅毅,為他原本溫潤的容貌添了一絲冷漠與不易近人。 讓裴明嘉心生怯意。 她不由往后退了兩步。 這時阿碧已經(jīng)識相地退了出去,房里便只剩下裴明嘉與李晏兩人。 裴明嘉從前在家時也不是個不懂交際的,身子雖差些,但禮儀一向周到,可以說是八面玲瓏。 然而這會兒真的與李晏面對面,她反而呆呆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只好走到桌邊,為李晏倒了一杯酒,硬生生擠出一句:“侯爺,先過來用飯吧?!?/br> 李晏坐下,卻并不喝那酒,望了裴明嘉一眼,很快便又轉(zhuǎn)了眼。 面前的人一張芙蓉嬌靨,氣色倒比那日在藏春館門口看見她時要好上許多,只是依舊帶著病意。許是身子實在不好,斜斜地坐在那里,猶如病弱西施,弱柳扶風(fēng)。 頭上步搖有些凌亂,想來是見到自己進來太過于驚慌所致。 裴明嘉也知道李晏在看自己,她倒知道自己發(fā)髻有些散亂,只是方才來不及整理,此刻也不好再當(dāng)著李晏的面去理。 她想夾菜給李晏,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抖得厲害。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裴明嘉只好作罷,將手偷偷放到膝蓋上,不讓李晏發(fā)現(xiàn)自己手在抖。 李晏又打量了一圈兒四周,接著開口道:“不必費事了,我今夜不留在這里。” 語氣淡淡,有與他眉眼間相仿的冷意。 裴明嘉倒是松了一口氣。 這是不是說明她今晚又逃過一劫了? 但很快,李晏接下來的話又立刻把她打入了谷底。 “你明日便從這里搬出去,”他說,“我另有一處宅院,你去那里先住著。” 裴明嘉直接愣住了,眨巴著眼睛看著李晏。 他讓自己從廣平候府搬出去? 那自己不就成了外室了? 在廣平候府就算是做個通房,等將來嫡妻進門,好歹也算是主子眼皮子底下過了明路的。 但人一到外面就完全不一樣了。 裴明嘉立刻想起了李晏的生母周夫人。 原本就不熱的心更是冷了大半。 連帶著身子也開始冷起來。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周夫人作為李如玄的外室,母子倆都不被承認,還被說拋棄就拋棄了。 說來就是男人一時不懂事,想什么時候反悔都行,而女人不行,一著不慎就是被人唾棄,萬劫不復(fù)。 裴明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只好低了頭,往自己面前的酒杯里倒了淺淺一杯酒,酒是先前熱過的,這會兒早就涼了,她的拇指與食指輕輕捻著酒杯,看著杯中酒水映著燭光泛出一圈圈冷焰,晃得裴明嘉有些頭暈。 她一向是不大喝酒的。 她其實是想問問李晏緣由的,但又覺問了也是白問。 有些事情不需要問得那么清楚。 否則于旁人倒是無礙,于自己只能傷心傷肺。 左不過就是自己只是李晏花錢買來的,也莫說她先前身份地位,李晏買她時她只是藏春館里一個即將淪落風(fēng)塵的女子。 買來后想怎么處置便怎么處置,就像以前家里處置那些犯了事的丫鬟小廝一樣。 裴明嘉嘴里忽然泛起了點苦澀,喉間又像是在燃火星子,前些日子明明好些了的胸口也重新開始隱隱作痛。 她顧不得其他,只連忙把杯中冷酒一飲而盡。 酒冷得發(fā)苦,可明明是冷的,卻一路順著裴明嘉的喉管下去,燎得她火辣辣得疼。 “咳——咳——”裴明嘉終于忍不住,只來得及側(cè)過身子,用帕子掩住嘴便劇烈咳嗽起來。 一直咳到眼里都泛出淚花,裴明嘉的咳嗽才漸漸止住。 從前她只要是氣喘得急一些,旁邊定是一大堆丫鬟婆子來服侍她,順氣兒的順氣兒,倒水的倒水,一點都不肯讓她難受的。 而眼下,她的身邊就只有李晏。 倒只是看著她,并不言語,也不動作。 總算等她咳完,撐著身子在那兒喘氣,李晏才起身,留下一句:“你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會有馬車來接你?!?/br>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大抵是戰(zhàn)場上的習(xí)慣,連走路都是一陣風(fēng)似的,絲毫不拖泥帶水,沒有流連。 也不知過了多久,裴明嘉仍是坐在那兒緩氣,等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阿碧早領(lǐng)了人進來了。 走得這樣急,東西自然也得連夜收拾好。 裴明嘉的頭疼得厲害,仿佛又開始燒了起來,但眼下這般兵荒馬亂的,就算她躺到床上去,也是白白荒廢一夜。 桌上只剩下些沒怎么動過的殘羹冷炙,裴明嘉想了想,最后還是讓阿碧去熱了一碗清粥過來。 她就著這些已經(jīng)冷掉的菜,一口一口把清粥喝掉了。 胃里有了些暖意,原先冰冷僵硬的四肢竟也開始活泛起來,倒不像方才那般難受了。 就在喝粥的這會兒工夫,裴明嘉已經(jīng)又把思緒整了一遍,雖也沒有完全厘清,但總比暈暈乎乎要好。 先前她嘴上說著,心里念著,自己如今已經(jīng)不一樣了,然而其實在內(nèi)心深處還是放不下,仍是忘不了自己當(dāng)初是慎國公府那個高高在上的三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