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皮太硬，不行……等等?！?/br>
    “……擊打的反饋變?nèi)趿?，它的防御在減弱？”

    蝙蝠俠側(cè)頭看了看，大部分小型怪物都已經(jīng)被清剿, 戰(zhàn)力聚集在克拉肯附近：“也許進行防御的精力是消耗性的?！?/br>
    “唯一一個好消息?！背苏f，閃躲著查理的陰影，和她在章魚的頭部糾纏。

    神奇女俠擲出她的劍，超人看著它的運動軌跡，側(cè)頭避過劍鋒, 握住劍柄，速度飛快地直直斬下, 一層陰影截住它的行動軌跡, 查理瞇起眼, 她不喜歡超人，這異族無往不利, 在黃太陽下幾乎擁有永恒的強大力量。

    像是神明。

    天壤之別。

    陰影沿著劍柄飛快攀上超人的全身，把他裹成一只黑乎乎的蟬蛹。

    “少見的失?。苦?？”查理說。

    她倒也沒想得到答案，笑著絞緊陰影，看著對方的身體在異世界的力量下逐漸變形。

    畢竟神并不垂憐于她, 因而她弒神。

    或許只是一種移情，她才不管呢。

    ——直到一股能量炮穿透克拉肯的右眼，那陰影冰塊破解般消散。

    “大超是不是惹到這女人了？”托尼生怕一炮不行, 又給補了一炮。由于單邊推進器的損壞而踉蹌地停在半空，面板上提示燃料急速下降, 他只好落在克拉肯的身上?？死席偪衽?，發(fā)出扭曲而響徹天際的哀嚎，托尼覺得自己腦漿子都要被晃勻了。

    查理看著自己的身體逐漸消散，感到恐懼，感到絕望，感到憤怒……感到空虛。

    “明明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我那么努力了，還是會失敗。”她說，聲音里帶著宿命如此的落寞。

    她得到力量，然后一點點改造那個世界，一點點構(gòu)造傳送門，利用一切手中能利用的，獲得祭品，獲得食物，構(gòu)建一個巨大的養(yǎng)殖場，依然在最后一個步驟失敗。

    勇者總會戰(zhàn)勝邪惡。她想，在別人眼中，自己就是大boss之類的吧。

    “錯誤的路?！背苏f，他的身體在黃太陽下一點點恢復正常，扭曲的骨頭逐漸正位，破損的血管緩慢修復。

    “總會比所謂正確的路活得久一點?！辈槔碚f。

    唯有這個時候她顯出一絲從容，但如果要超人描述，他會稱之為迷茫。

    是，超人不能拯救所有人。或許她就是被這隨機派放的援助之手遺漏的倒霉蛋，曾對著天空用祈禱企圖揪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而人類本身孤單來到這個世界，孤身一人奮斗，孤身一人死去。在還沒有超人的世界，人類種族獨自戰(zhàn)勝所不能戰(zhàn)勝之物，只是落敗者溺亡在歷史海洋。

    超人總會為他們的抗爭和傷痛癡迷，但也總會為這些人感到悲傷。

    一縷白色的煙霧從克拉肯鮮血淋漓的右眼散出來，在空中凝成一個男人的輪廓。

    “你還沒有死？”查理喃喃問。

    那男人——麥爾維斯聳聳肩，目光平靜，仿佛對方?jīng)]有把他折騰成一個半殘的模樣，又沒有把他喂給一個北歐神話里才會出現(xiàn)的怪物。

    他融合了陰影之后是失去痛覺的，于是仿佛所有負面情緒都隨著痛覺一起被抽去，□□不感到疼痛，情感上也沒有那么對她恨之入骨。他漂浮在半空，身體宛若霧靄，五官模糊，輪廓熟悉。表情陰沉并且?guī)е粺o所知的空白。

    他偏過頭張望一下，對現(xiàn)在的態(tài)勢還有點茫然，不過他現(xiàn)在只是一只無辜并且腦袋里內(nèi)存被清空大半的幽靈了，于是他便帶著一股無知無畏才能擁有的莽撞和執(zhí)拗，理直氣壯說：“我不知道，我來找查理?！?/br>
    說完，麥爾維斯的幽靈對她伸出手。

    查理盯著那只看上去仿佛風一吹就能吹散的手，盯了好一會兒，她評價道：“陰魂不散?！?/br>
    然后她伸出手。

    “查理解決了?！彬饌b說?！敖鼞?zhàn)人員盡量遠離克拉肯，它發(fā)狂了?！?/br>
    一股純黑色的霧氣以克拉肯為中心，迅速蔓延了整個戰(zhàn)場。

    “對不起大超?！蓖心嵴f，在一片黑暗之中開啟能量感應(yīng)，“它確實就是一只章魚?！?/br>
    “有的時候我分不清你是單純地和蝙蝠俠作對還是怎么著。”娜塔莎說。

    托尼無辜回應(yīng)：“它吐墨了……嘿！”

    他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腳下的土地開始移動：“它要走了！”

    戰(zhàn)場的能見度迅速降低，克拉肯扭動著觸手，朝海洋飛快靠近。

    “它的墨里含鉛，我什么都看不見！”超人高聲道。

    “而我的能量感應(yīng)裝置失效了……不，不是失效?！毖b置自檢系統(tǒng)啟動，裝置運行正常，最壞的可能性跳進腦子里：蝙蝠飛快地說：“不是墨，是致盲！”

    戰(zhàn)斗機失去可見度，與另一架擦肩而過，其中一架引擎受損墜落，一次爆炸。

    兩次，三次。

    唯一沒有受到影響的是托尼。他是唯一一個渾身上下都裹在裝甲里的人員。

    “無人機不受影響。把試驗用腐蝕液照著章魚的位置空投過來?！蓖心嵴f。

    他用裝置把自己牢牢固定在克拉肯的皮膚上。

    “托尼！”娜塔莎大喊。

    “抱歉，女士，我是唯一一個看得到的。而沒人想它回老家后拖家?guī)Э诰硗林貋??！彼f著，突然抬頭。黑色粉塵類的物質(zhì)把天空遮得一干二凈，可見度幾乎為零，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用裝甲飛上天空時候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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